第十三章 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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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光玻璃厂，领导办公室。
“小豪，喝茶还是白开水？”赵国发提着保温瓶问道。
“老赵，白开水就行。”任国豪微笑道。
赵国发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桌上。
任国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
放下保温瓶，赵国发掏出一根烟递向他。
“抽烟吗？”
“抽。”
任国豪接过烟，笑道：“烟不错。”
“还可以吧。”
不清楚两人的，看见这一幕，还以为他们是多年老友一样。
可只有赵国心里却在忍不住骂娘。
见任国豪悠闲的抽着烟，也不开口，更气了。
任国豪见他不开口，也是心中冷笑。
打太极是吧，想让我先开口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憋多久。
1981年年初，华光玻璃厂因入不敷出，决定大批裁员缓解财政压力。
可没钱不是裁员就能解决的，在坚挺了几个月后，还是在9月1号正式宣布破产。
华光玻璃厂破产前，还欠了一千多工人几个月的工资，一千多人的讨薪活动，更是直接闹到了市里，上了广播新闻。
这件事任国豪记忆深刻。
他心里清楚赵国发比他更着急，现在只是互相憋着，看谁先忍不住。
赵国发不入主题，就是想等自己先开口，这样才好在后面的谈话里占据主动。
任国豪又不是小年轻，两世为人，实际年龄不知比他大了多少岁，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他就这么笑盈盈的看着对方，抽着烟。
赵国发见眼前这小子不上套，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眼下玻璃厂危在旦夕，他也没心思和老油条耗下去了。
不再拐弯抹角，赵国发语气冷了下来：“你刚刚说的话，是从哪里听说的？”
任国豪笑道：“我还以为你准备留我吃晚饭呢。”
此话一出，赵国发刚提起来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
他面露苦笑道：“如今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吗？”
“咱们也别互相试探了，我直说吧，厂子的确快开不下去了，你要是想因此压价，我可以直接了当的告诉你，一分都不可能少。”
赵国发说完，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抽起了烟。
在他眼里，任国豪穿着寒酸，一看就是普通人家，他不相信任国豪能有什么大的订单。
之所以见他，只不过是临时性起罢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任国豪接下来说的话坐实了他的猜想。
任国豪直接道：“500ml的杯装玻璃瓶多少钱一个。”
“5分钱。”
赵国发说完不忘补充一句：“我提醒你一句，我这里5000个起卖，概不赊账。”
听到这话，任国豪微微皱眉，价格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先前他手上有158.5，买烟、赔偿，办席，张曼养胎这些差不多花了80多块。
后面卖辣椒酱赚了54，王强又送了80过来，如今他手上还剩210多块。
5000个瓶子要250块，还差40。
想到这任国豪也不再多待，站起来身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见他转身要走，赵国发叹了口气，突然开口道：“你能拿出多少钱？”
任国豪回过头：“200。”
“概不赊账的原因，我不说你也明白。”
赵国发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道：“新瓶子钱不够，旧瓶子你要不要？”
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让任国豪也有些失态。
他急忙道：“要，多少钱。”
见他终于露出了年轻人该有的神态，赵国发笑着把资料递了过去。
“5000个回收橘子罐头瓶，你看看能不能用，能用就算你2分钱一个，一共100块。”
接过资料，任国豪找到样品照片，顿时喜笑颜开。
照片上的玻璃瓶，正是杯装瓶。
“可以用，我要了。”
任国豪直接掏出了一百块，“老赵，非常感谢你。”
赵国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得了便宜卖乖，行了自己去仓库拿货吧。”
任国豪告辞一声，直奔仓库。
门口的杜大爷一直关注着办公楼，见任国豪出来，赶忙问道：“阿豪谈的怎么样了?”
“五千个回收瓶。”
任国豪笑道：“先不和您说了，我去看看瓶子。”
见他风一般的跑了，杜大爷忍不住羡慕道：“年轻真好。”
“等等，回收瓶？厂里这几年都没收过回收瓶了，这是哪里多出来的？”
杜大爷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放松下来，又开始摆弄收音机。
仓库里堆着不少货物，任国豪凭着资料上的编号，找到了那批回收瓶。
瓶子是拿塑料框装着的，有些灰尘，大体和新的一样。
最让任国豪开心的是，瓶子还自带了铁盖，这下省去了不少麻烦。
他回到厂门口，把驴车迁来，开始装车。
驴车承受能力有限，任国豪装了十框就停下了。
一筐24瓶，十框240瓶，够他用的了，卖完再来拉就是。
就这样跟杜大爷告辞一声后，他就往回家的方向离去。
路过供销社，任国豪又花了15块4毛，买了20斤盐、5袋味精和一瓶麦乳精。
麦乳精就是一种乳制的冲剂，冲开了奶香味十足，是给张曼买的。
一路慢赶，花了五个半小时才回到杏花村。
下午这个时候，村民都已经挣工分回来了，见他拖着一车玻璃瓶都好奇道。
“阿豪，你搞来这么多玻璃瓶干吗？”
听见有人问话，任国豪笑道：“装辣椒酱用的，对了，大伯你家辣椒有多的吗？多得可以卖给我，我2毛钱一斤收。”
大伯一听这话愣了愣，“阿豪你说真的？”
要知道辣椒这东西在杏花村家家都有，每年种的吃不完，只能烂在地里，这要是能卖，不是白白多了一笔钱吗？
此话一出，一旁路过的村民也纷纷涌了上来。
“阿豪，你没骗人，真收辣椒？”
“对啊，我家可是有不少，你都要吗？”
“真的。”
任国豪笑道：“有多少，我要多少。”
众人一听都乐了，表示愿意卖。
先前开口的大伯见人这么多，对着任国豪急道：“阿豪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摘。”
见他说完就跑，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把腿往自己家跑去。
任国豪提醒了一句：“要卖辣椒的，拉去村医所，我在那等。”
见他们头都没回，也不知他们听见没。
很快他就回到了村医所。
刚一把驴车停进院子，许良的骂声就来了。
“阿豪，你又乱花钱，买一堆空瓶子回来干吗？你看把驴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