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冻155. 濒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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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侧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橙色光芒,桥下时强时弱的水流荡漾声伴随着声声虫鸣起伏在这个宁静的夜晚,砖石砌筑的石桥上停着几辆黑色SUV,它们从入夜后就一直停在这里,静静守望着石桥那头灯火通明的叙拉古国立医院。
晚风频频拂过桥头,昼夜的温差让这座古老的城市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愈发寒冷。
一队人影摇摇晃晃在桥那头出现,那是一群鲁珀,随着他们离这些停在桥上的SUV越来越近,可以看到为首的鲁珀身披绒线大衣,嘴里叼着一根粗壮的雪茄,手上还提着一个焕发金属光泽的密码箱。
至于其余跟在他身后的鲁珀,一个个面相凶残,满脸刀疤弹痕,俨然都是一副西装暴徒的模样。
“那就是喀兰贸易的车?”
为首的鲁珀拿下嘴里的雪茄边走边问。
“是的,boSS。”
身旁一个把玩着蝴蝶刀的马仔回答道。
慢慢悠悠的拎着箱子来到第一辆SUV的车窗前,为首的鲁珀抬手轻扣车窗。
咚咚咚——
车窗应声摇下,驾驶座里坐着的正是身着喀兰贸易工装的员工。
“萨卢左-斯特万格,奉家父之命前来,银老板在哪里?”
为首的鲁珀虽然长相说不上和善,但是其措辞与谈吐却出乎意料的颇具风度,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觉得高人一等,斯特万格用自己金黄色的瞳孔直直的盯着对方的眼睛道出了自己的问题。
“中间的车。”
员工回答道。
“好的谢谢…”
“不过你只能一个人过去,其他人必须都留在这里。”
还没等斯特万格说完,驾驶座上的喀兰贸易员工将其打断。
“操他妈凭什么!?这儿他娘的是叙拉古!不是你们的谢拉格!分不清谁是东道主是吧!”
说时迟那是快,斯特万格身旁的马仔在听完喀兰贸易员工说的话以后瞬间拔出腰间的手枪旋转着径直指向他的眉心,沙哑的嗓音配上他带着眼罩的左眼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个善茬。
然而就在马仔拔枪指向员工眉心的时候,车队末端几辆SUV的车门也被猛的打开,随后数十个地道的谢拉格彪形大汉全副武装的从车上跳下来将目光投向这里,潜台词即在此处动手喀兰贸易一样不虚。
“卧槽想火并是不是!?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都给我亮家伙!”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眼见喀兰贸易来者不善,斯特万格身后所有的马仔纷纷掏出身上的重火力指向远处的谢拉格大汉,有的甚至直接亮出了绑在衣服内侧的高爆炸药。
“都给我打住。”
就在火药味愈发高涨之际,斯特万格挥手紧接着大吼一声。
“把枪都放下,我们是来办差的不是来火并的,脾气都给我好好收收!特别是你小子!别动不动就特么给老子带节奏!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手下多粗人,冒犯冒犯。”
一把夺过马仔手里的枪反手砸在其脸上,斯特万格一边朝被枪口指过的喀兰贸易员工道歉一边给刚才擅自带节奏的马仔腰子上狠狠来上一脚。
“诶,boSS…boSS你为什么要踹我啊,我这…我这不也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么。”
捂着自己生疼的腰子,马仔摇摇兽耳委屈巴巴的嘀咕道。
“来者便是客,既然喀兰贸易有自己的章法,为了表示尊重,我也很愿意遵守,那就按这位小兄弟说的办,我一个人去见银老板,其余的人都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回眸向马仔们吩咐道,斯特万格说完提起箱子便朝位于车队中间的SUV走去。
还没等斯特万格走近,位于车队中间的SUV的车门忽然慢慢打开,远远望去在车内壁灯映衬下的是银灰半明半暗的冷峻脸庞。
朝银老板点头示意,斯特万格的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四十五度微笑,提着箱子跨进车内,斯特万格在银灰面对面的位子上坐下,与此同时随着斯特万格落座车门也再次慢慢合拢。
车里的暖气打得很足,原本在耳畔呼啸的风声在车门完全合拢的霎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萨卢左-斯特万格,由于家父年事已高,所以银老板这次拜托家父的事情全权由我负责。”
斯特万格再次自我介绍道。
“代我向您父亲问好。”
银灰礼貌的说。
“谢谢你银老板,我会的,那事不宜迟来聊聊正事吧。”
俯身打开金属箱,斯特万格说着从里面拿出来一沓用订书机订起来的纸。
“我已经动用萨卢左家在叙拉古的关系把您指定的人送进了我身后的叙拉古国立医院,这些是所有伤员的病例和伤情。”
将病例报告递给银灰,斯特万格道。
“据我了解,目前伤员里无人有生命危险,虽然有伤势过重的,但是都可以保全性命,叙拉古国立医院是叙拉古排的上号的好医院,所以还请银老板大可放心。”
看着银灰接过自己递过去的那些报告,斯特万格安抚道,
“十分感谢萨卢左先生,我欠你一个人情。”
简单的翻看片刻,银灰抬头说。
“不必,如果不介意的话,银老板您其实现在就可以还这个人情。”
斯特万格摆摆手轻松的说。
“细说。”
听完斯特万格的发言,银灰连忙将那些病例报告放到旁边的座位上。
“不知道银老板有没有注意到在这些名单里有一个叫拉普兰德女孩,她的全名其实是萨卢左-拉普兰德,是的你没听错,她和我一个姓,虽然她早就失去了家族,但很可惜我是个挺看重亲情的叔叔,所以尽管她再不被族群认同,不被家族认同,不被叙拉古认同,单凭同血同脉这一点都会驱使我在危难时刻拉她一把,这也是我愿意代表萨卢左家帮您的主要原因之一。”
“所谓狼群精神就是这样,群狼能够扳倒的猎物永远比孤狼要更重量级,我尊重她选择孤狼这条路,毕竟我认为单枪匹马,千里走单骑的方式更能磨练自身,但这并不影响我用群狼的方式拉她一把。”
从脖子上摘下怀表,斯特万格边说边将翻盖打开把里面一张小小的全家福展示给银灰看。
那是一张边缘磨损微微泛黄的椭圆形相片。
“刚才在医院处理您拜托的事情的时候,我也顺路去病房看了她,她还处在昏迷状态,医生说她是所有人里面伤势最重的,所有伤口都因为长时间的被海水浸泡溃烂严重,我想知道是什么驱使她回到了这个对她并不友好的故乡,是谁对她下的毒手,以及他现在是否还在叙拉古。”
“如果银老板可以告诉我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那这人情自然也就还了。”
至此,斯特万格完完整整的将自己的诉求,源尾全部叙述完毕。
“恕我直言,这三个问题我只有能力回答第二个,因为我对拉普兰德小姐的印象只停留在看到脸能认出来的层面,并没有任何其他深入的交流,喀兰贸易这次来叙拉古是为了解决一桩人质绑架案,至于拉普兰德小姐为何会卷入这桩事件我着实不清楚,我的人在清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了她,所以我就将她一起送来了。”
银灰如实回答道。
“后两个。”
斯特万格催促道。
“下手的人是这桩事件中的三个绑匪,一个阿戈尔人,是否还在叙拉古,我不清楚,战斗让我们两败俱伤,我当时没心思再关注这些,伤员的数量您也看到了,如果不及时送医肯定会出意外。”
银灰回答完毕。
“阿戈尔人…您确定吗?”
斯特万格板下脸来问道。
“确定,我没那么快忘记当时战局的分布情况。”
峡谷战斗的细节在银灰说话的过程中于他颅内快速闪回,除去与自己战斗的那个绑匪首脑,再除去与莫斯提马高强度缠斗的萨科塔人,那剩下的便只有那个手持大剑,着装怪异的阿戈尔人了。
“好吧我知道了,非常感谢银老板给我提供这些信息,时间不早您也早些休息吧,我就先不打扰了。”
斯特万格说着起身就要去打开车门。
“他们的首脑在与我战斗的过程中被我重伤,如果不出意外那个萨科塔和阿戈尔应该也会第一时间对他进行救治,试试排查市区内具备完整医疗系统的地方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不大可能会离开叙拉古,除非那两个人毫无江湖道义的果断抛弃了他们的首脑。”
银灰给出了自己的推理。
“银老板高见。”
站在车外,斯特万格称赞道。
“过奖,小推理罢了。”
银灰谦虚道。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祝您在叙拉古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斯特万格道完晚安就走了,车厢内重归黑暗,原本用于照明的顶灯全数熄灭,只留下壁灯焕发出的幽幽蓝光。
不知为什么,在泰坦峡谷那场战斗结束以后,每当银灰静下心来或者当四周安静的时候,冯帝月当时在战场上说的那句话总会莫名其妙的萦绕在自己心头挥之不去,比如说就像现在自己一个人坐在车里。
“企鹅物流违背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我没有对他们处以死刑已经是最大的仁慈,我希望银老板该做的应该是明辨是非,先审清楚自己人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反过来对我们反咬一口…”
冯帝月抹去嘴角的鲜血然后道出的这句话成为了银灰此时此刻最大的心结,显然如果仔细的去想一想,这确实存在一定问题。如果冯帝月的那句话是谎言,是借口,是为了通过暗示企鹅物流来挑拨自己和大帝的关系,那真的会有人为了一句谎言或者借口奋战到几近濒死吗?这明眼人都能明白是得不偿失的,如果真的有,那只能说他是一个演技绝对精湛的演员。
但冯帝月杀人的决绝和果断注定了他不是一个当演员的料。
“有没有一种可能…企鹅物流真的隐瞒了什么…不…我一定还没窥探到这件事的全貌…”
摩挲着下巴,银灰若有所思的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