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陈定先求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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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定先任职是左军都督府经历司都事正七品,正常编制经历司经历一人,都事三人.弘始朝时官员喜欢安逸,都往京城挤,就扩编经历一人,副经历一人,都事六人,职责是掌往来文移之事,是个清闲的差事,因而有很多闲暇.
这天散衙往家赶,对面而来一个熟悉的面孔,双方靠近时,陈定先彬彬有礼,”蒲姑娘这是往那去?”.
来人正是蒲葭兰,后面跟着皎玉.”真巧啊!陈大人!”.
陈定先故做镇定,只是点点头,”蒲姑娘还未回答我呢?”.
“刚从西定门军营回来,里面练兵可是轰轰烈烈,那有陈大人如此悠闲,得好好学学呀!”,蒲葭兰故意挖苦他,并未做停留抬腿就住前走.
陈定先追了上去挡在她面前,”别急吗!不知蒲姑娘要我怎么去学?”.
看来是真不受人待见,从蒲葭兰不屑的眼神就看了出来.”文官批文断案,武官练兵作战,你说该学什么?”.
“我可是武职中的文职,不必去学.”,陈定先其实心中很有怨气,手中无兵怎么去练.怕荒废武艺,自己在家中还是在坚持练功.
蒲葭兰看着他摇摇头,”扶不起的阿斗,竟说出这样臊的话,真是看错了人!”.
陈定先听出她话的意思,原来对自己期望蛮高,只是对现在的自己太失望.心中不免有所感触,不能在女人面前栽了跟头.”我是无用武之地,给我百人试试,练兵并不比别人差.”,说话时昂首挺胸,不容他人小看.
“大话谁不会说?就此拉倒吧!听说陈大人在打夏旬秋的主意?”,讽刺一番,马上转移话题,蒲葭兰真是个机灵鬼.
“谁说的?不要相信谣言,仰慕却是真事.”,陈定先很是淡定.
蒲葭兰听后低下头嘴角一笑,头往一边偏,”某人就知道借力,闺蜜呀侍女呀,不是看不起陈大人,你差远了!”.
陈定先一听肺都快气炸了,知道说的是谁.蓝庭梅自己是说不上话,怎么不去贿赂侍女她们呢?都怪自己不会笼络人心,还好现在知道为时不晚.”每人的方法不尽相同,只要受用就好,何必锱铢必较!”.
“那也是!只要没正式结亲,就有回旋余地,祝陈大人好运!”.
”借你吉言!我会把握机会”,陈定先说话时不免有些神气.
不曾想蒲葭兰甩出一句,”西定门有个智多星,靠一己之力留在京城,还是你的兄弟,要想成事,不妨请教一番!”.
趁陈定先徘徊之间,从旁边穿过,但陈定先回头时,已扬才而去.
蒲葭兰的确从西定门方向来,只是在西定门军营东边的栅栏呆了一会,看到操场卖力训练的官兵.早就听到内幕,四贵都不待见唐通,是他自谋西定门都尉的官职,上任不到一个月,就将西定门军营改变了模样,很少训练的军营,忽然有了勃勃生机.
蒲葭兰也是官家小姐,父亲是泰安府通判,任官清廉.告发泰安知府卢卿华贪赃枉法,状纸刚到江苏按察使林昌耀手中,就被压了下来,都是曹疏亲信,马上转给了卢卿华,曹家十虎之一金钱虎卢卿华,恼羞成怒派人杀害蒲父.葭兰的哥哥不久也不明不白晚上在河中溺死.母亲在父亲死后一年,伤心过度也去了.只剩下葭兰一人,幸亏蒲府贺管家夫妇,将她带到京城熊府,熊夫人是蒲母的闺蜜,将她认做义女,留在身边,当时她只有十二岁.
八年来无时无刻都在想为父兄报仇,义父熊道运模棱两可,没有实际性的行动.蒲葭兰大失所望,不再奢求于他.身边位高权重的官员,都不施以援手,只能嫁一好夫君,希望能得到他的帮扶.放眼京城第一首选就是小温侯蓝庭枢,背后有京城四贵,又是郧阳世子.加之名声好.因而想极力讨好,怎奈他中意夏旬秋,夏瞻和卢卿华是何种关系,怎会大仇得报,一时还找不到心仪的人.
正在迷茫之中,唐通映入自己的眼线.她要做仔细的观察,看他的本事和关系网如何.今天碰巧遇到陈定先,灵机一动就用言语激他,由他将唐通引出来.看唐通如何处理京城这各种复杂的关系,不管成功与否,只要能看到出何种计谋,施展那种本领.
说是有时间就来,军营里的事和家中的事,也够唐通忙个不停,去中牟酒馆一直没有成行.几天后的上午,唐通正在自己的办公所忙乎,何旺来通报说左军都督府经历司都事正七品陈定先来访,唐通整理了一下案宗和桌面,这时陈定先走了进来,唐通笑哈哈地说:”什么春风将陈都事给吹来啦!”.
陈定先指了指唐通,”我就不能来看看唐都尉,没打扰都尉大人吧?”.
唐通上前抱了抱陈定先,”军务不急的就往后放放,怎能让陈少受冷落.”,陈定先拍拍唐通的后背,抱在一起,”这才是兄弟!”.
唐通知道陈定先无事不登三宝殿,坐在这屋内也是无味.于是说道:”我带陈少去参观参观?”,说着就去拉陈定先.
陈定先没有回避,羡慕地说:”还是老兄神气,整个军营你最大,不受那夹生气!”.
唐通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找个机会弄个千总,过过当家做主的瘾!”,说完和陈定先出了正厅,到军营内走走看看.
军营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陈定先是随便看看,心不在此,一路走来让陈定先惊讶的是,军营的官兵对唐通都是毕恭毕敬,本来有些嘻闹玩笑的,一看见唐通很远就停止打闹,并肃立喊都尉大人.几个月的聆训让唐通树立了威信,这让陈定先很是佩服,如是自己就不可能做到.转了一圈也耗费了大半个时晨,回到城门尉衙门已是午饭时间,唐通想起了陈逍,于是领着陈定先出了军营,两人来到重立街干河巷的中牟酒馆.
陈定先见唐通费尽心思带自己来到这偏僻小巷,就在中牟酒馆前,陈定先问道:”唐兄!这家小店有什么好的特色?”.
唐通诡异地笑着,”保证让陈少口眼双收!”,两人进到大堂只有一个伙计在,唐通招手,”你老板在哪?”.
伙计指指上面,”在房间收拾东西.”.
唐通招手陈定先一起上楼,知道陈逍的房间在那,拆开布帘看到陈逍的侧面,陈逍正在化妆,并未看到唐通,侧面看陈逍也很迷人,这时陈定先上来见唐通在偷看,也靠了过来.唐通赶快放下布帘,往后退了几步正好挡住陈定先,接着喊道:”老板来客人啦!”.
里面传来陈逍的声音,”请等一下!我马上就来!”,没过多久陈逍掀开布帘出来,一看是唐通,马上微笑地说:”原来是唐大哥!请到雅间坐!”.
陈定先眼睛一下子呆住,唐通重重地推了他一下,”发什么呆呢?当心我把你的眼睛扣出来!”,陈逍低着头在笑,转过身引两人来到上次呆过的雅间.
待两人坐定后,陈逍问道:”唐大哥吃些什么?”.
唐通随意地说:”有什么就上什么,四荤一素就好!”.
陈逍微笑着说道:”我这就去准备,你俩坐一会,我去叫人上茶.”,说着就离开.
陈定先这时才缓过神来,”这女子有一种特有的女人味,一看就让人春心荡漾,正合老兄的口味!”,说着斜眼看了看唐通.
唐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看是你想入非非吧!她比你大不适合你.”.
陈定先心不在此,并不在意地说:”只是饱饱眼福而已,对她没有兴趣!老兄知道我心仪之人是谁.”.
唐通没想到陈定先仍对夏旬秋还不死心,语重声长地劝道:”人家心不在你这,该放手啦!”.
”我的心本已放下,可前两天碰到一个妙龄女子,蒲葭兰你知道吗?”.
唐通知道此人,京城流行一句话,娶妻要娶夏旬秋,娶小当娶蒲葭兰.是说两人不仅貌美而且家庭背景雄厚,夏旬秋自不必说,蒲葭兰的义父熊道运,曾是嘉庆帝亲随,现掌控着大周的财政大权的户部尚书,娶其中一个,就会让人仕途似锦,不愁高官厚禄,只因蒲葭兰发育时生过一场重病不能生育,给人做正室会不妥.
唐通不经意地答道:”听说过!”.
”我当时也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蒲葭兰将我羞辱到极点,有句话却挺受用,让我重拾信心!”,被人羞辱还得一番感慨,这还是陈定先吗?
唐通也听说蒲葭兰是个思虑缜密之人,最会察人脸色识人心思.”对于蒲葭兰的话不必过于认真,就当一笑谈!”.
陈定先不以为然,”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仔细回味还是很有见地!”,这时酒菜上来,两人停止了说话.
唐通举杯,”我们兄弟也很久没聚,我们先喝三杯!”.
三杯酒下肚,陈定先又重拾话题,”她说只要没正式结亲,就有回旋余地.”.
唐通举起酒杯,”你也信她!来喝酒!”.
两人喝了一杯,陈定先又接着说:”她说我们清远侯府有个智多星,让我不吝请教.”
唐通知道此智多星说的是自己,不然陈定先不会来找自己.”她是唆使不要转移目标,不要纠缠她而已.”,说着放下酒杯,看着他.
陈定先是清楚的,但是也深知自己要的是什么,”就求唐兄帮我出出主意,下面该怎么办才好.”.
唐通挟口菜吃完,然后摇摇头,“让陈少高看了,我也没有办法!“.
陈定先举杯,”我敬唐兄一杯!”,说着就喝干.眼睛里还是有所祈求,唐通并不理会.过了一会陈定先又哀求道:”唐兄就这样看着我一筹莫展?”.
唐通只得表明自己的担忧,直言不讳地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虽说夏旬秋的婚事毁了,但她的心不在你这,陈少何必执着!”
”不试怎么知道呢?”,陈定先仍然很固执.
”这事我看算了,会让夏旬秋与你反目,得不偿失!”.
陈定先坚定地说:”那是我的事,唐兄只管帮我就行!”,见唐通还是不答应,站起来走到唐通身边,拉着唐通的手,”老弟从未求过老兄,就帮帮我!”.
话已至此,再婉拒就真的不顾兄弟情意,唐通指着陈定先坐过的座位说:”先坐过去,容我慢慢跟你说!”,待陈定先坐好,唐通举杯,”我们先喝一杯再慢聊!”.
喝杯酒吃些菜,唐通静下心来,并不直接进入主题,”这事不是以一人之力所能完成的,先成此事必须先与一人搞好关系.”.
陈定先着急地问道:”是谁?”.
”笺春!”.
陈定先甚是不解,”不过是是使唤丫头,怎么要巴结她?”.
”笺春也是个美人,何乐而不为!”.
陈定先还是不甚明白,眼睛巴巴地望着唐通,”请老兄再说明白些.”.
唐通心里在想,话已说到这份上面,陈定先的智能还是跟不上.只好点明,”只要她给陈少传信,万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陈定先这下心里豁亮,但还想坐亨其成,”接下来还该怎么办?”.
唐通一口回,”路已指明,一切靠自己,我只是局外人!”.
陈定先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不再纠缠,”下面的事我好好办,多谢唐兄!”.
”只要不供出我来,就阿咪陀佛.”.
陈定先忙说道:”怎么会呢?这事我会一人担待,决不连累老兄!”.
唐通笑了笑.心情愉快陈定先喝酒有了滋味,直到喝到半醉两人才下楼.唐通将五十两银子递给陈逍,”存在柜台,以后再结帐!”,说完就和陈定先两人离开,叫了辆马车将陈定先送到家里,由于喝多了酒不便回军营,就回到自己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