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盖州之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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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城军安营扎寨完毕后，此时盖州东面的城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出来1股上百人的骑兵，他们大部分聚集在1起，小部分在周围分出1些游骑，他们直往石城军的营地而来，大概是打算前来骚扰和侦察的。
石城军前出的哨骑见状开始撤退，望楼上的严亦飞对着下面1挥手，早已待命良久的陈英策，带着石城军的骑兵千总主力越壕而出。
严亦飞倒也不是希望他们能全歼对手，给陈英策的命令是多带着新兵与后金骑兵面对面交锋1次，即便只是对峙1下，对那些新兵们也是1种锻炼。同时这种小规模交锋也可以保持军队的士气。
只听马蹄声响起，陈英策1丈高的游击红色认旗迎风招展，他亲自领着3百多骑兵迎面而去。
陈英策虽然经过前1阵的休假，性格变得沉稳了不少，但还是照例见敌即击，他对后金骑兵丝毫不惧。
陈英策能在能人辈出的骑兵千总中脱颖而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的个人武功十分强横，严亦飞看过他射箭，射的是又准又快，不仅左右手都能开弓，而且可以1次连续射2十多箭。单论箭术怕是比巴牙喇兵还厉害1点。
他的带兵能力也不错，虽然此次出征带的新兵不少，但他1见后金军就敢于主动进攻，这1点让严亦飞比较满意。
骑兵千总所部主要都是冷兵器，除了用作防身和混战时所用的手铳以外，其余全是长枪、狼牙棒和马刀。骑兵们此时慢慢展开，前后3排，阵线大致平直，黑压压的往建奴压过去。
刚才回撤的哨骑们，此时也集结起来，往回兜过去，准备合围后金军出击的骑兵。
那股建奴1见石城军骑兵的气势，转头就跑，1溜烟跑回城下，靠城上的弓箭掩护着，骑兵千总和哨骑两部人马，1南1北停在离城墙1百多步外，又与后金兵对峙了1会。
那后金兵守城的甲喇章京见无机可乘，又回了瓮城。两部骑兵大声怪叫，士气都是非常高昂。
严亦飞此时也骑马赶到陈英策骑兵那处，与陈英策1起观察盖州东城上的防御，城楼上有许多后金兵和百姓的身影，但是没有看到有如撞杆、狼牙拍之类的守城工具。
严亦飞对身旁的陈英策道：“英策，建奴看来不懂守城，大概只准备了擂石和大木。”
陈英策笑道：“那建奴从未守过城，每与我大明战，都是野地获胜，这些山野之蛮夷，怕也是从未研究过城池防御，却未想大人带领我石城军能够发起反击。”
严亦飞闻言也有些心虚，其实他之前也从未系统的研究过古代的攻城之术，过去攻取黄骨岛堡和永宁监城，要么是偷袭得手，要么是城池太小不具备说服力，之前石城军历次的作战准备的都是野战。
但他面上不能显露出来这种情绪，于是他对陈英策说道：“现在咱们的辅兵们到处在砍伐树木，做壕桥、云梯，器械现在到处堆积如山，只等公沙的西劳带领炮兵千总1到，就是城内建奴授首之时。”
众人返回军营，里面皆在热火朝天的打
造攻城器械，最显眼的是各种高大的云梯。
在营门后，已经可以看到那边的大营已经成为旌旗和军营的海洋，更南边的地方，黑压压的人海正在靠近，锣鼓喧天，各种欢呼声不绝于耳。
严亦飞对众将道：“这是盖州当地的义民，他们皆是自带粮食和兵器，来为家人报仇的，据说人数有7、8千人。
陈英策大声的应道：“建奴在盖州本地，估计是坏事干多了，如今我大军来了，想要报仇的人当然多。”
众人策马穿过营门，继续往中军而去，南边1路都是营地，石城军的哨骑呼啸往来，占据了战场，各营寨内人喊马嘶，鼓号之声不绝。
第2日1大早，众军士吃过早饭后，大量步兵将攻城器械推出营地，摆在1里之外的出发地域。
严亦飞可以看到，城墙上的建奴严阵以待，他们大声的呼喝着，指挥1些盖州城内的民众搬运土石擂木。
东面城墙1里外，石城军的步兵全部席地而坐，他们的集结地就在正对东面门楼的位置。
石城军为了应对巷战，已经重新编组为更灵活的战斗组，每组由1队长枪兵配1队鸟铳兵，以长枪队或是鸟铳队资历更老的队长为指挥，每各旗队分为3个战斗组，每个战斗组还可以灵活的由指挥员拆分为两个小组，每小组由15火枪兵和15长枪兵组成。
各旗队长正在抓紧时间做最后的战前动员，强调1旦入城后各战斗组该如何分头行动的事项。
石城军的两侧则是当地的1些辽民中挑选的英勇之士组成的攻坚部队，在石城军军官们发出的敢当先锋者，优先加入石城军并且优先分地的号召之下，足足有1千多人报名参加攻坚队。
这其实也可以理解，出去博1把，大概率也不会死，活下来就可以为自己和家人换来大好前程，这对于这群之前都处在生死线边缘的人来说，自然十分有吸引力。
他们已经将各种工程器械推出，其中勇武的人打前锋，他们每人都手持铁掀和箩筐，将用于填壕和挖城墙，其次是壕车，这些后面就是云梯车。
严亦飞的1丈4尺的副总兵旗在偏南的位置，中军的哨骑都被抽调集中，将用于建奴溃退后的追击。
新兵王加国跟随在自己把总黄明昊的后面，听着周围连绵不绝的号鼓难免心情紧张，他是首次上战场见识战争，还是攻坚战。
跟黄明昊1起的副把总张宝福也1动不动的看着墙头，他在石桥战后因功从旗队长晋升为副把总，现在满眼都是恨意，张宝福因建奴而失去家园，因此他对建奴的仇恨并不比盖州的百姓差。
黄明昊笑着对身旁的两人道：“建奴就凭几把弓箭也想在我石城军面前守城，真是自不量力！”
王加国把放在墙头的目光收回，转向石城军阵列前5十步的地方，那里1字排开十门3磅红夷小炮，面对城楼的地方则是6门新制的6磅红夷炮，炮兵们正在忙碌的部署阵地，在地上挖开1些坑洞，或者将木方垫在炮车轮子下面。
其中1些老兵1边做1边在和新兵讲解，他们拿着1本册子在各处检查药包和铁弹，指导炮手装填，他们所用的方法远远超过严亦飞原来的认识，他本以为要很久以后才有定装的炮用发射药包。
岂知在明末，这种技术就早已经开始应用，都是棉布包装的发射药，而且每包上均有编号，装入发射药后用铁锥从火门刺破药包，然后倒上引药，随即就有炮手用手或布把火门捂住，防止引药被风吹散。
此外还有1个红毛碧眼的弗朗机人，他比普通的炮兵军官更加忙碌，不断带人用工具在测量些什么。
王加国仔细观察，那些弗朗机人总共用到了4种工具，第1种是1块铜质的板子，板子上画着许多刻度，下面吊着1个坠子，是双手举在眼前使用，第2种是1个外形有点像游标卡尺的东西，也有1个
坠子，使用的时候插在炮口，第3种就象普通的尺子，第4种他认识，是单筒望远镜，现在军中1些把总以上的高级军官也有应用。
王加国低声问张宝福那些是什么东西，张宝福也摇头，他随后粗粗的打听了1下，只知道那些工具的名字分别叫度板、远镜、铳规和铳尺，炮兵可以用这些工具观瞄。
在明军大规模应用红夷炮之后，明庭上下都十分重视炮兵，崇祯初年的礼部侍郎的徐光启特意给崇祯上了个奏疏，说到红夷炮的用途，尤其强调了红夷炮观瞄之术乃是军国秘技，最好让可靠的勋贵子弟习用。
到了4城之战时，兵部和都察院都有多人反对让大红夷炮出城，担心1旦野战失败这些炮会落入建奴手中，最后在安排重兵护卫之后才得以成行。
正当如好奇宝宝似的王加国还要再问，只听中军中1声金响，城下散布的石城军游骑纷纷退开，接着前面突然巨响，1门6磅炮炮猛地向后1退，1颗黑色铁弹在空中1闪而过，砸在城墙下的城壕边，激起1团烟尘。
张宝福见过炮兵作战多次，对身旁的2人道：“炮兵开始试炮了。”
接着1门3磅炮也发炮1次，这炮击中了城墙，在墙壁上炸开1朵石块和尘土组成的小花，墙头传来建奴的大声惊叫。
黄明昊那边正要布置攻击任务，那边1放炮，众人纷纷转头去看热闹，谁知大炮响了1声又停了下来，黄明昊大声道：“别看了，大家都转过来。这城墙也不是1会功夫就能打塌的。”
周少儿等人只得恋恋不舍的转
过来，这么多红夷炮开仗，他们可
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