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东南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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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尚之孝已经倒下了，但是这场战争还并未结束。甚至于在战场上的很多清兵都不知道他们的主帅已经没了。
在他们的认识里，只要他们能够拿下城墙，那这场战争的胜利就会属于他们。所以还有很多的清兵，正在向着延平府冲击。
更不要说他们的主帅正带着一队人马厮杀，这显然是必胜的一次战争。甚至于还有不少士兵已经在想自己这次能杀多少敌军，能立下多少战功。
但是文定邦自然不会放过战胜敌军，打击清兵士气的机会。对着下面密密麻麻的清军大声喊道：“敌将首领已经伏诛，所有清兵听着，降者不杀。”
在他喊出这句话之后，身边的一众将士也一齐跟着喊道：“敌将已死，降者不杀。”
靠的比较近的清兵在听清他们喊的话之后，也引起了一阵骚动。
带着不确信和怀疑，纷纷回头看向尚之孝带队厮杀的地方。结果他们搜寻了一阵，看到的却是尚之孝已经没了头颅的尸身。
一时之间，忽然发现自己主帅没了清兵大乱，哪怕是其他将领奋力安抚也无济于事。
文定邦作为被郑克臧委以重任的守城大将，自然也不会是无能之辈。他最擅长的就是抓住战场上那微弱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往往就会是胜利的关键，当即果断下令士兵乘势追击。
之后的战况果然如同他料想的那样，失去了主帅的清兵士气低落，在他们的冲杀下一路败退。
文定邦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士兵进攻，一边看了眼云雨之交的天边，心里却在想着别处的战争。
那里是郑克臧指挥的攻坚突袭，若是他们能彻底地赢下来的话，郑克臧还真可能和中原的满清，争一争这天地之主的位子……
清军的这一场大败被在远远关注的萧然看在眼里，他站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叹了口气。不由为那些战死的清兵感到惋惜，不知道这次能回来多少人。
同时他心里明白，从今天开始，这天下的风云将再次翻涌而起。无数英雄会在这场风浪里涌现，但是最终的胜利者只会有一方。
不管是中原之主的满清还是已经占据滇南川蜀和黔贵三省的吴三桂，亦或是近期突然崛起的台岛郑家，他们都会不由自主地陷入一次次的征伐之中。
而作为推动和间接造成这一切的萧然，只觉得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三国时期的张角，喊了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个世界便蒙上一层阴影，彻底被黑暗所覆盖。
若是每个人都代表一颗星星的话，自己应该会是乱世的贪狼吧……
转身回到营地，写了封描述战败过程的信，让传令兵交给被留在洪都的施琅。
之后就点齐剩下的两百士兵，准备去接应败退归来的清军。萧然本也不想去把那些人给接来。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总应该做些什么。
点齐人马，一路奔向延平府的方向。不多时他便见到狼狈又散乱奔逃回来的清军。看着他们惨败而归的样子，萧然惊喜地发现逃回来的人只占了先前的一小半。
先是找回来的士兵问清情况，他并没有在这里面见到尚之孝，还以为对方是跟他们失散或者落在后面了。
问清缘由之后，发现尚之孝竟然战死于沙场之上，萧然不由感到十分震惊。
虽然不知道历史上的尚之孝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他显然不应该死在这里的。而且这个人虽然有些固执，但是他的精神和眼光还是值得敬佩的。
在缓和了片刻之后，就稍微整合了一下回来的士兵，带着他们一路回到营地。至于其他失散的士兵，还是回到山脉营地里等一天再说吧。
回到营地之后，先是让将士们把士兵给安顿好。在这里整顿了一天之后，他就带着剩余的三千五百多人回了洪都。
一路不作停歇的赶回洪都，远远地他就在城门底下瞧见一脸忧郁的施琅。
很久没有见到对方，他竟然还有些开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经站在同一战线的原因。
萧然看了看他，打起精神问道：“施大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施琅经他这一问，脸上的神色不由更苦了。本就显得苍老的面庞，现在看起来像是又老了几岁一样。施琅机械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局面不是太好。”接着又看了下四周，发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便让一旁的将士接手安顿事宜，自己则引着萧然一路来到中军大帐：“这次尚之孝将军他应当是被出卖了，不仅是尚将军的攻城计划，就连我们具体防线的部署情况，也被对方给知道了。”
萧然一脸惊讶，不由问道：“那我们的战线现在怎么样了？东南现在还守得住吗？”在问的时候，萧然就知道应该是郑克臧把沿线布置的重要哨卡给打掉了，只是不知道的是战况如何。
施琅接下来的话更是印证了他的想法：“不知怎的，被敌军知道了我们的防守布置。现在我们的防线几乎被攻破，他们的小股先头部队甚至已经进入到我们的腹地。”
萧然又关切地问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呢？我们该不会是防守不住了吧？”
施琅摇了摇头：“我已经向驻守东海的将士求援了，虽然防备倭寇很重要，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无兵可用，无险可守了呀。”
萧然听他说起倭寇，倒是很有些年代感。他在上个世界的记忆中，只知道在明末的时候确实倭寇侵犯很严重，却不知道在清初又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但听到现在为了防备郑家率领的起义军，就连边防都给拉了过来，足见当下局势之严重。
两人聊了几句之后，萧然看他一脸疲惫，便就先行回去了。
回到之前的住处，萧然看了眼被夕阳灼烧到烫人的云彩，心中却一直不停地默念着两个字：施琅！
回头看了眼桌上装着茶水的茶碗，萧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