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这就是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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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淼还在纳闷，优秀的文明？什么意思？难道说那个巨大的脑状结构就是塔斯多尔人的真身？这也有些过于扯淡了……吧？
阎淼这般想着，正欲发问，殊不知自己的眼神已经将自己的各种狐疑都告诉了第五均，后者将显示器关掉，起身道：
“你随我来，跟上了。”
阎淼不明白他在买什么关子，只得快步跟上。两人走出实验室大厅，走过恢复照明的通道，走出地下实验室来到距离实验室入口大约一公里的一片密林中——实验室入口处前方的密林已经被清理了，方便穿梭机和飞船的停靠。
从密林林线向内再走大约两三百米，有一块凸起的巨石，这是以前老早的时候第五均在这里设下的信标，能够发射出只有他们这些人才能接收到的信号，现在当然已经废弃了，更好的新标被第五均炼制成吊坠随身携带。
它之所以被留着，是来自句昀的建议，说是可以促进本土星球智慧生命的演化——同时句昀还说，“你们在如今蓝矿星上的活动范围最好不要超过直径四百里的范围，将来，这块信标石，是要移动到这个范围之外的。”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第五均领着阎淼来到这里，说道：“将你的灵魂力连接到信标巨石的阵纹中。”
“嗯？要发送什么信息吗？”阎淼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但之前第五均说会给自己解释那个巨脑的事情，很明显是他自己的思维局限了。于是在心里冒出这个想法后，他一言不发地按照第五均的说法做了。
灵魂力像往常连接其他阵纹一样接入巨石上的信标阵纹后，他看到的不再是一整副阵纹的立体图像，而是一片灰蒙蒙的空间。
这空间没有边界，没有光芒，没有地面，甚至没有任何感觉，但他又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的确确“看”到了它，正当阎淼疑惑这是哪里的时候，第五均的影子也出现在这里，说道：
“这里，是信标阵纹的辐射范围，在理论上，它无限广阔，但实际上仍旧是有边界的，只是你现在感觉不到——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本宇宙有多大，它的范围就有多大……
同时，它的内部拥有丰富的物质，同样，你现在的灵魂层次感觉不到……这个辐射空间的作用，就是能够在有些特殊时间里当做一个监控某些被标记的坐标，就比如，这个塔斯多尔人的母星。”
第五均说着，指尖飘出一段淡蓝色的辉光并溶解在这个在阎淼看来灰蒙蒙的空间里，渐渐地，阎淼在这里就能“看到”一些第五均所说的物质了。
就像是将巨大的星系团缩小了无数倍，让它们在自己眼前，自己的眼皮子地下缓慢地运转，但是仔细一看，那些看似星系的物质不过是一颗颗微小的尘埃而已，而它们的作用，应当就是在这个辐射空间所覆盖的宇宙空间范围内将标记坐标点的一切都模拟出来。
阎淼的猜想是对的，第五均刚才输出的蓝光就是塔斯多尔文明母星的坐标，而就在这几秒钟内，在两人前方的一片灰色空间内，大量的微小颗粒聚集，它们组成星球，组成那颗大脑，一切都是实时的影像——这时候，巨脑距离塔斯多尔母星仅有三个天文单位的距离了。
这看上去很远，但是在巨脑的那种速度下，要不了一个小时就能抵达。
“第五前辈，这颗脑子，究竟是什么？说它是塔斯多尔人，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阎淼如是说道。
第五均点点头，说道：“如你所说，这颗大脑就是塔斯多尔人，更准确地说，是所有塔斯多尔人的精神集合体。”
“哦？”阎淼闻言，第一时间想到了曾经在某本小说上看到过的一个说法，那就是在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特别是当这个文明所创造的人工智能的智慧超越整个文明整体的智慧之时，如果他们的物质文明足够高，精神文明也足够高，这个文明的语言将会消失，他们之间的交流将会依靠意识，他们每个人之间的联系就如同蛛网的节点，他们的思想将会变得透明，所有人的精思维连接为一体，之后迎来的便是整个族群生命层次的升华。
而塔斯多尔人，现在看来便已经步入了这种升华之中。
第五均见他理解了，便是接着说道：“事实上，从本宇宙诞生至今，达到这种层次的文明不在少数，甚至先进本宇宙中你们所谓的‘神级文明’也在朝着这个目标进化，达到真正的永恒，或者说永生——肉体的永恒并非是真的永恒。”
这下，阎淼就有些不理解了，问道：“既然现在的那些‘神级文明’已经达到了所谓的神级，为什么他们反而没有达到像是塔斯多尔人的层次呢？”
“他们的天赋，决定了他们所创造出的智能难以超越族群智慧，导致他们的思想难以统一到为整个族群的进化上来，就像你们人类，在归去的数千年中争战不休，他们也同样是如此，而根据我们目前的观测来看，这一状况在‘神级文明’中正在逐渐好转，若是能继续发展下去，他们必然会晋升到那个层次。”
“原来如此，”阎淼点头表示理解，随后问道：“那如果整个族群变成精神集合体，那么他们如何生存，我们看到的他们是不是他们真正的样子呢？”
“自然不是，”第五均指着那正在快速接近母星的巨脑，说道：“记得我跟你说过意识产生于那哪里吗？”
“意识场，是位于尚不明确的某个同维空间内的一个能量场，那个同维空间，只有这一个能量场，我们这一维度下所有生命的意识皆源自那个能量场的振动。”阎淼如是回答。
“不错，意识场，”第五均解释道：“而在整个族群晋升之后，由于这个族群的所有意识已经连接为一个整体，因此意识场已经无法容纳它们，这个巨大的意识体将从意识场中脱离出来，通过某种尚不明确的机制跃迁到更高的维度中，并在那里稳定地存在下去，如果达到一定的层次，就能够自由在各个维度间穿梭。。”
“哦，这就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巨脑，只是塔斯多尔人的意识集合体在三维空间的展开形式？而它真正的样子您也无法看出来吗？”阎淼突然问道。
“是，我也无法看出来，”第五均如是说道，随后又补充道：“因为有宇宙对这类文明的刻意保护——在那个层次看来，这个文明便是实现了连它们都在追求的——‘超脱’。”
“这就是‘超脱’？”
“这就是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