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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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诞生于何？这是一个让人让所有人都说烂了的话题——大约一百四十亿年前，一场被称为“宇宙大爆炸”的庞大能量爆发，正式开启了本宇宙的历史。

但这个所谓的“大爆炸”真的是本宇宙历史的开端吗？或许是，或许不是——阎淼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就从他所了解到的各种学说和资料，都在表明这个事实是无可争议的。

于是当他将人类对这个宇宙的理解与句昀讲出，后者只是缓缓点头，并没有说它绝对正确，也没有说它有什么不足之处，而是暂停下之前的话题，给阎淼伸来一指，问道：

“你在我的指尖，看到了什么？”

阎淼一怔，睁大眼睛仔仔细细把句昀伸来的手指看了个仔细——他看到一条条细密的指纹呈现螺旋状分布，一个个更加细小的汗孔均匀地分布其上，更有若隐若现的细微命纹在指纹之间闪烁——可以说，这正是最正常不过的修行者的手指了。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阎淼不是个笨人，这一点他清楚得很。于是他激活眼睛里的命纹，辅以一部分灵魂力之后再加以观察，便看到了更加细小的结构。

那是一个个只有细针直径二分之一那么大的微小颗粒，它们毫无规则地排列着——这便是细胞；

再往小了看，这些颗粒不断放大，当阎淼的视野中仅剩下一个巨大的细胞时，他看到了构成有机生物体的最基本的功能单位，这便是各种分子，再往下，他就看不到了，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难以再继续下去。

句昀自然是能够察觉到阎淼的状况的，只见他双目放光，两颗白色的微粒从他的瞳孔里飘出来，进入阎淼的双瞳里。

顿时，阎淼只觉得自己的双眼顿时灵活了无数倍，并且眼睛的滞涩感也完全消失，再继续往小了看，竟然直接越过了好几个数量及，抵达了这次视觉旅行的“最终点”。

这里一片虚无，没有任何可以辨别的粒子，甚至也没有一丝能量，它太过空旷了，太过寂静了，以至于阎淼开始认为，这就是真空基态的可视化状态——然而并不是，他现在所看到的“东西”也并非是最后的极限。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阎淼都无法感觉到视野的移动，但很快，一点细小的东西便映入他的眼帘。

那似乎是某种粒子，但仔细看去，它又仿佛是无数根条约的闭合线条，等到这个神秘事物足以看清，阎淼才惊诧地吸进一口气——那确实是某种粒子，但实际上，它似乎是由三根不断震动的闭合线条构成。

它很快就被掠过，到了现在，阎淼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看到的东西了，他能感觉到，是句昀加快了这个进程。

于是在真正的旅途终点，他看到了一片沸腾的“光粒子”，这些光粒子无限小，却又包含了无限大，它们好像无数的萤火虫在聚集、舞动，有时候又像是随风飘散的某种种子，总之，好看极了。

然而还不等阎淼细看，眼前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无数的光粒子聚集又分散，最终形成一片星空，在这片星空中，阎淼看到了好些个熟悉的星域模样，其中有一个星系便是蓝矿星所在的椭球状星系。

在这之后，他就呆了——视野进入椭球星系，进入这个恒星系，进入蓝矿星，最终落在无名山峰上，再来到山顶，进入石屋，并重新落在句昀的手指上。

但随后，他的视野开始快速前进，速度是之前的两三倍——但是与之相反的，这个过程中的一切都在放大，好像是句昀把阎淼之前看到的东西倒着让他重看了一遍——从那奇怪的光粒子再到眼前的手指，阎淼经历了三次。

“这……这个幻境，究竟是……怎么回事？”收回视线，阎淼带着非常大的疑惑如是问道——有些东西他能理解，有些他理解不了，比如他知道均让他看这些东西是为了让他明白，世界并非只有无穷大，同样也有无穷小，并且两者相通。

他不明白的是，他看到的这些东西，究竟是否为真实——因此，他才会用“幻境”一词来称呼它。

句昀收回手指，说道：“这可不是幻境，它是真实存在的。”

“什么？”阎淼微怔，道：“您是想说，物质无限细分下去，最终会重新回归到宇宙这个尺度吗？”

“没错，”句昀点头，解释道：“按照你们这个种族的体系研究下去，确实是这个样子，因为你们的发展路线就决定了你们日后所能得到的结果，虽然中途发生了点意外，但并不影响这些事情。”

阎淼了然，道：“原来如此，这也就是说，按照目前人类的科学路线继续走下去，就一定会看到这个结果吗？”

“是的。”句昀说道：“然而我也说了，这只是按照你们的路线来走，若是放在某些更高等级的文明种族，他们所能够看到的，比现阶段的你们还要高一个层次——某些文明，能够看到‘宇宙的样子’。”

“宇宙的样子？”阎淼顿时理解了，问道：“难道真的有能够抵达宇宙边疆的力量吗？不是说，那个速度是无法超越吗？”

句昀点点头，道：“确实是无法超越，但……也不是无法超越——当文明抵达一定的层次，他们就能够接触到这个宇宙的真相——大宇宙秩序会给这些接触到丁点真相的种族稍微开出一点特权，于是宇宙际旅行就成为了可能。”

“原来是这样么，我知道了。那到现在为止，有多少文明达到了那个层次呢？”阎淼如是问，希望得到一个具体的数字，因为他觉得，生命的演化极为不易，光是地球生态演化到今天就用了将近四十亿年，一百三十多亿年的可观测宇宙之外又有几个文明能够进化到接触宇宙终极的层次？

然而句昀的回答却让他大为惊讶：

“数之不尽。”

阎淼傻了，问道：“这……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句昀反问，随后说道：“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是这样想的——记住，宇宙的真相并非是遥不可及，它就放在那里等着人去看，至于如何看到，大宇宙秩序并未做出规定，只要文明有能力，就有无数种方法来‘看到’和接触它。”

阎淼硬着头皮点点头，将句昀说的话记下来，毕竟这些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还稍微有点早——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继续听下去：

“……至于你很想知道的宇宙之外，则是真空——是真正的真空，我们将它称之为‘超空间’。”

句昀轻抚长须，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