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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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好像变得潮湿了一些。

太安静了，阎淼不时能够捕捉到一些微小的水滴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无论是当初跟着阎岫挖矿还是后来在蓝矿星的各个洞穴里寻物探险，他都没有有见到过任何地下水的形式——有的，也仅仅是早就干涸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河道等。

“水诞生了，不，或者说，它苏醒了。”半路上走着，阎淼忽然说道他伸手在空气中拨动手指，仿佛拨弄着被人看不到的琴弦。

一丝丝水汽逐渐在空气中凝聚，好像是无端生出的几缕细烟，它们在阎淼的指尖汇聚，最终凝结成一颗直径大约一厘米的大水珠。

第五均见状点点头，道：“星球活了，但依旧尚未苏醒，因此，现在的水，是没有灵魂的。”

说完，第五均从阎淼手里携来那颗水珠，随手一挥就令其重新化作水汽消散，阎淼眼看着，这才是明白了第五均所说这水“没有灵魂”是什么意思。

水汽之中，有极其稀薄的黑雾一闪即逝。

“这已经不是它初生的水，因此，在遭受了长达数十万年乃至更长时间的污染和死寂之后，重新活过来的它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将蕴藏在各个地层中的东西排除干净，这些水就是其中一种。”

第五均解释道：“水中所含的物质，我们称之为‘星毒’，它是绝大部分处于宜居地段的行星没有能孕育出生命的关键原因。”

“星毒……”阎淼默念，随后问道：“那还有什么东西吗？”

“自然。”

“是什么？”

“日后你就知道了。”

“……”

不断的询问与回答交替，两人便是已经来到地下五十里处，空玉爆炸产生的辉光层依旧存在，丝毫没有因为之前那怪兽制造的短暂攻击而受到消耗。

阎淼有些好奇地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那好像实质一般的辉光层——其实就是在摸空气，只是能量场震荡产生的辉光，又怎么会被人触摸到呢？

——然而阎淼确实是触碰到了，那感觉像是把手伸进了一个高压容器内，并且这个容器内部各个地方的压力还不一样，从辉光层外面看，他的手被这种“压力”压得七扭八歪，好像一个长歪了的佛手瓜。虽然手上有感觉，但抽出手来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是怎么回事？”阎淼不理解，第五均同样伸了一根指头进入辉光层，仅仅三秒就抽了出来，而这根手指上此时已经布满了细密的裂缝。阎淼更加惊奇，瞪大眼睛看向第五均。

“空玉这种神物，威能并不像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它所能震荡的空间和能量场，是全维度性质的，，因此，在这层震荡的能量场内，各个维度同时以不同的频率震动，这才导致你有那样的感觉。但这只是对你——因为你的身体曾经被暗质能量改造过，因此并不惧怕这种震动，但我不一样，相对于你，我只是个普通的修行者——而如果一个比我更普通的人来，恐怕伸一根头发进去他整个人就会瞬间变成基本粒子，甚至直接化成光。”

阎淼听得心惊肉跳，心道这么危险的东西刚才您老怎么不提醒，他也庆幸，幸亏当时接触过大量的暗质能量……

不过话说回来，阎淼了解完这些“基本原理”之后，转眼再看向衍神冰巨兽顿时有些敬畏——这家伙，竟然能在这种强大的震荡能量场之中安然无恙，甚至还进行了一次并不弱小的反击！

须知，第五均都坦言自己无法在空玉能量场下长存。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来自第五均的解答：

“衍神冰本就是来自高纬度世界的物质，对于这种能量场的震荡耐受力比我们要高很多很多，这家伙也是身体结实一点，你让它的那两团光出来，触之即死！”

阎淼心里这才平衡了一些，但还是说道：“即便仅仅是身体强度高，那也很可怕了啊……”

第五均默默点头，表示同意了阎淼的话，而后问道：“要看看它整体的模样吗？”

“当然，来都来了，即便带不走，也得要看个清楚。”阎淼如是说，随后便见第五均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八角扁盘，上面铭刻三十六道有长有短的线条，它们围成一圈，扁盘中间部分则是一副立体的影像，上面显示的正是它们面前这个庞然大物的整体情况。

第五均微微一笑，说道：

“这是昀老以前专门为空玉的这一功能制作的宝器，可以实时地看到空玉引发的震荡能量场范围之内的各种情况……来吧，用灵魂力接入它，你就会看到你想要看到的东西。”

阎淼接过八角扁盘，探出一丝灵魂力从第五均指示的方向进入扁盘内部，顿时看到一个大到无边的空间展开，而他“自己”，正处于这个空间的“最边缘”。

按照提示，阎淼操控着八角盘上的影像来让自己看到更多关于这头巨兽的细节——比如之前没看到的、生长、折叠在巨兽背部的一双透明羽翅，以及生长在巨兽头顶双角之间的一株……小花？

阎淼呆了呆，继而把关注点朝着巨兽头部的那团光里面转移过去，于是乎，在无处不在的空玉能量场的“窥探”之下，光芒再璀璨，也无法阻挡这两个外乡人一窥其中之秘。

一条蛇，一条巨蛇，一条生长着三个头颅的巨蛇正盘踞在光团的正当中，阎淼的眼睛看过来时，这头巨蛇的六只眼睛全都朝这边瞪过来，阎淼被那种恶毒的视线看得心里发凉，几欲先走。

也就是这头巨蛇接下来的动作让他大为放心——但见巨蛇身体盘曲如同紧缩的弹簧，三张巨口中尖牙森森，另有无色透明的液体流转——那应当是他的毒液——阎淼的心紧绷着，看着它以自己都难以看清的速度朝着视线的方向扑过来。

然后，就像是触碰到烧红的炽热钢板的冰块，它疯狂滴跳动着被弹开，接着又被对面的某物弹射回来——换句话说，它好像不是主动盘踞在这里，而是被困在这里了。

“呵呵，蠢蛇。”阎淼不禁笑道，随后往大光团的周围一看，只见一层淡淡的辉光正在缓慢入侵衍神冰巨兽那透明的身体，又仔细观察了一些别的地方，阎淼终于明白过来。

那巨蛇毫无疑问就是第五均所说的那头诞生在陨星海的怪兽的灵魂——确实是灵魂体，这一点毋庸置疑；而刚才的情况，则是因为空玉辉光，或者说是空玉因为爆炸而发生共振的能量场入侵衍神冰构成的身体所造成的。

头部的衍神冰最为薄弱，被入侵的也最厉害，因此这头巨蛇只能在发动第一次攻击之后就龟缩在自己的寄所，完全无法自由行动了。

“这倒是件好事，只是不知道这衍神冰原先的那个意识究竟如何了。”

阎淼想着，暂时忽略了正在胡乱折腾的巨蛇，将视线转向位于心脏部位的另一个相对小一点的光团中。

这里，就是衍神冰原装的那个灵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