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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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深处，并无肆虐涌动的岩浆池，相反，这里一片漆黑，“暗质”在永不停歇地流动，将地层更深处的某些物质卷携上来。

这个过程当然非常缓慢——因为“暗质”就像粘度极大的流体，它完成一次完整的对流需要数百年乃至更久的时间。

这里永久地处于封闭状态，谁也不知道一旦将上方厚重的地层打开会发生什么。“暗质”的存在几乎没人知道——哪怕是苏晴也一样。

五人合力将那已经快要枯死的宝树护住，而后沿着它那依旧具有些许活力的主根茎向下挖掘，不多时，一个直径五米，深达五十米的大坑形成，可是宝树的根茎依旧没有到头的意思，相反，它的分支根系反而越来越发达，这让众人觉得颇为奇怪。

在封霆世界，并不是没有一些珍稀的自然宝物，比如在高阶修行者之间炽手可热的辅助圣药奇叶玉兰——只有当它的成熟叶片为奇数时才能发挥作用——奇叶玉兰植株最高不过一米，便拥有着非常发达的根系，一株玉兰如果要完整地挖掘出来，往往需要挖上十米左右，遇上年份久远的，甚至能达到二十米。

“真是一株奇树！”乐正弥封不禁赞叹道：“吾生平四百三十载，从未见过有如此奇特的宝树。”

一边，腾空对此不能理解，问道：“乐正兄，你这话是何意？我观此树虽然曾经生长过奇果，但现在也不过是一株枯木，也就是根系比较法罢了。”

“不，腾空，”乐正弥封跳到大坑底部，伸手在那坚硬笔直的主根茎上按了按，而后抽手回来闻了闻，这才说道：

“你们下来仔细观察，这株宝树的能量是否正在自上而下地缩减，消失？”

苏晴第一个下来，仔细感应了树根中的能量流动之后才讶然，道：“果然如此！”

其他人也随后得出相同的结果，腾空盯着宝树的目光顿时炽热起来，道：“赶紧向下挖！这树根下边，一定有着催生宝树的源头，甚至是种子！”

“我觉得不妥。”乐正弥封皱眉，道：“此举无疑于杀鸡取卵，若是将宝树的源头取走，那吾等后代何以为继？”

“呵呵，乐正兄，你拍不是忘了不久之前我们在神塔中得到的东西？”腾空冷冷一笑，说道：“已经都那样了，还有什么意义？”

苏晴欲要出口辩驳，忽而转念一想，终究是没有开口，她虽然不知道宝树的下方究竟有什么，但是想来腾空那厮的下场一定不会很好。

乐正弥封闻言思索，叹息道：“大鸿、虎蚩，你们的意见呢？”

“我俩没什么意见，你和腾空决定就好。”大鸿拉住要说话的虎蚩，两人退到一边，等待着他做出决定。

“那好吧，我不去了，你们看着办。”乐正弥封说完，抽身一跃便回到地面，在大坑边缘一言不发地俯视着众人，苏晴这时候也说道：

“我也不继续了，不知为何，挖得越深，我这心里就越毛。”

说完，也离开了坑底。至此，这里只剩下了腾空、大鸿和虎蚩三人。

腾空看着离开的两个人气急，道：“你们可不要后悔！大鸿，虎蚩，跟我继续挖！”

“这个……腾空兄，我二人实力低微，想来那源头应该只有一个，到时候也抢不过你，就不跟你继续了。”大鸿笑呵呵，拉着虎蚩就要离开。

后者抬手指了指树根，很明显是不愿意走。

“留步，”腾空上前阻拦，道：“等我们挖到源头，若是只有一个，那便共用，若是有多个，那么平分，如何？”

大鸿眼前一亮，很像就这么答应下来，但是他的预感告诉他，不宜这么做——后患无穷，可还不等他拒绝，一边的虎蚩就像换了一个人，说道：

“没问题，不过若是事后你反悔的话，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呵呵，这是自然。”腾空心里捏了一把汗，心说你丫怎么在这时候觉醒了？难不成是受到宝树残余能量的刺激？

他正想着，却听大鸿开口说道：“腾空兄，虎蚩兄，我就不跟你们争抢了，我退出。”

腾空还想挽留，虎蚩这是也笑道：“那好吧，要走赶紧走！”

大鸿后退几步，看了看两人已经开始使用大法力挖掘泥土山石，不觉叹了口气，喃喃道：“大凶之兆啊……”

说罢，他便一跃飞起，落在乐正弥封和苏晴旁边。

“你怎么没有和他们一起下去？”乐正弥封表示不能理解，因为照常理，大鸿是现在最需要力量的时候。

“乐正兄，我不知道你是为何放弃了争夺宝树源头，但……我只能告诉你，你的选择是对的。”大鸿说完，便不想继续往下讲了，似乎涉及到他的族群机密。

“这是为何？”乐正弥封的疑问并未得到解答，苏晴在这时颇有兴趣地盯着大鸿看了又看，说道：

“我听闻极北冰原的大龟一族拥有源自玄武和玄龟的双重传承，部族图腾之中甚至有残缺的天机道图，可以预演未来之事，现在看来，应当是真的了。”

大鸿心头一惊，但脸上依旧是平静，说道：“外界毫无根据的传言罢了，不过我族确实是有玄武和玄龟的传承，也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预演事件发展的方向。”

“哦？你们还有这个能力？”乐正弥封不禁大感兴趣，甚至对下面的两个人已经失去关注。

大鸿摇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并非是每个族人都有预知的能力，它只是随即地在个别的族人身上觉醒、很不幸，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话让乐正弥封大为不解，问道：“既然你拥有这样强大的能力，为何要说自己是不幸的？这话怎么说？”

这一次，大鸿没有说话。

苏晴见状，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乐正兄有所不知，大龟一族的祖上，在某个年代是被当做占卜用的材料的，之后后来天地大变革之后，你们这些同时拥有神兽和人类血脉的人才得以存活下来，并取代了原先地强族，掌控封霆世界——规则的制定者将一种可怕的力量施加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如果有人胆敢借助大龟一族的力量窥探某些机密，就会受到这种力量无情的绞灭，直到灭族。”

“竟有这等事？！”乐正弥封大惊，看向大鸿的眼神顿时变了。

“这等辛秘，我原以为已经彻底湮灭在历史中了，想不到竟然还会有人知晓……”大鸿看了看苏晴，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最好不要随意推演，否则等待你的，就不是灭族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苏晴提醒道，这才扼制了大鸿那快要泛滥的好奇心。

“其实，我还是能想到一些东西的……”大鸿开口，还不等细说，三人便感觉到大坑中突兀地冲出一道令人恐惧的能量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