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生命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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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岫，我想你是对的。”冯·迪思开场便说：“补给船离开后，我会亲自去找你，就这样。”
很果断地，冯·迪思结束了这次极其简单的对话，阎岫也在这时笑着说道：“你看，这不就成了么。”
伯劳也是非常开心地笑笑，随后给阎淼解释道：“其实这种事情，你仔细想想也能明白，我记得阎岫以前经常跟你说，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最永恒的永远是利益——虽然这有些武断，但大体上是没有错的。冯·迪思这个人要说了解，就是阎岫也没有我了解的多，当年我还在陈奭手底下做事的时候，在冯氏家族和他共处过一段时间。
他这个人对家族的利益非常看重，对个人以及其他人的则是不怎么关心，而且我想十几年前能让他放弃整个家业来到这里的事情并非是他说的那么简单，其中可能牵扯到了太多人，他的想法可能会决定整个家族在未来的走向，甚至达到了生存还是灭亡的程度。
嗯，这就是我的猜测——他这次之所以要与我们合作，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可能性是为了从海尔蒂拉手里夺回十几年前丢失的东西——这样一来，他就在暗地里会透露出很多东西，比如，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但他依旧在秘密关注着家族的发展，并且从那些渠道得到的消息显示，原本辉煌的家族从一个陈氏集团旗下的最强者沦为一个对手的傀儡——而且这个对手在不久前还试图夺取他手里的东西，这也是冯·迪思寻求合作的原因之一。”
伯劳说到这里阎淼才明白了，说道：“那这么说来，他很有可能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寻找一个合作的对象，只是因为周边条件的限制，他没有机会罢了。而我们的出现，给了他这个机会，而且他也清楚我们的力量，这才在短暂的思考后就同意了。”
“说的没错，虽然我们人少，但我们有力量，拥有足以让他利用的、非常强大的力量。”伯劳看着前排开车的阎岫，似乎有些话想要说出来。
看着伯劳的动作，阎淼想起了在实验室里时阎岫无意间提到的那个“半神”的事情，当下靠过去低声问道：
“老师，你能给我说说地球上那个‘半神’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伯劳惊讶，还未收回来的视线看着阎岫的背影充满了疑惑与震惊，随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在实验室睡觉的时候，老师略微提了一下这个词，但却不肯说它究竟是什么。”阎淼说道，并表示略有（非常）好奇。
“这件事……”伯劳刚开口，就看到阎岫的耳根子动了动，随即放开了声音，说道：
“这件事，要从三百多年前说起，那天，地球的外层空间防卫系统探测到一个非常强的电磁脉冲爆发，虽然那场爆发仅仅持续了不到一毫秒，但虽释放出的能量相当于当时人类半年内所发出的所有电能的总和，就在学界正在为这场爆发的源头争论不休时，防卫系统的卫星传回了电磁爆发源头的清晰图像。
那是地球上最大的山脉——喜马拉雅山脉，在电磁场探测图像里，那里就像是蓝矿星上的那座无名山峰一样，突兀地显示在磁场地图上，并且局限在面积不超过十平方米的范围内——前前后后数百张图片显示，爆发的源头并非是死物，它是活的，是一个人形的发光体，能够在一定范围内移动——而那个地方，即便是现在也都人迹罕至……
在经过三天时间的观察与确认后，共同体派出了当时最强大的军队与一些科学家，试图捕获那个神秘的生物，但前后十几次行动全都以失败告终，而且结局非常惨烈，去的所有人都死了，根据卫星图像显示，在与那个神秘生物的交战——或者说被那个神秘生物屠杀的过程极其惨烈，有的人连尸体都没留下……后来，有人给这个人型生物取以‘半神’的称号……
但也正是因为前面十几次的战斗，这个生物终于累了，人类进行了最后一次行动的捕获行动，那一次，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这是对外的说法，因为关于这项行动的一切都是最高的保密级别，原本像我这种级别的科学家是没有资格知道的，直到我遇到了阎岫。
——最后一次对半神的捕获行动，阎岫也参加了，因此，那次实际上有两个人活了下来，只是他当时被埋在雪里，没有被发现罢了。那次灾难般的经历，让阎岫获得了有些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同时，也让他失去了很多——阎岫，我可以说吗？”
伯劳讲到这，征求了一下司机的意见。
“说吧，反正迟早都是要说的。”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给阿淼讲讲？”
“我害怕。”
“……好吧，我知道了。”伯劳说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阎淼则是心里惊讶，能让阎岫害怕，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突然，阎淼注意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老师，您刚才说，这件事发生在三百多年前？”
“嗯对，就是三百多年前，你先别急着问，这事儿我会给你解释的。”伯劳说道：
“三百年啊，有谁能够活那么久？这天底下，恐怕就独此一家了——我刚才说到，阎岫在那次行动之后得到了一样东西，那便是永……非常悠长的生命。”
“悠长的生命？”阎淼听完背后发凉，问道：“也就是说……老师他……活了三百多年了？”
“是啊，孤独地活了三百多年。”伯劳叹息，说道：“所以他才会这么重视你，重视我，重视他身边的所有人——包括那些敌人。阎岫不是没有尝试过自杀——从华山顶上跳下去、横卧在列车轨道上、跳进火山口、甚至从飞机上跳下去……每一次都以为死定了，但一段时间后，他那破破烂烂的身体就会重新长好——他想死都死不了。
这种能力的副作用……嗯，非常厉害，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进行压制，否则，到时候死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上亿，甚至是上十亿人……那应该是那个‘半神’所做的什么吧……谁知道呢——但如果对这种副作用进行长时间压制，会严重影响阎岫的力量增长...”
“……二十多年前，我通过老师的介绍认识了他的老师，那时候，阎岫正在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那里学习——其实是寂寞了，想要找点乐子罢了，也是通过那次，我们相互结识，并很快地成为朋友……后来，老前辈、还有阎岫的老师被秘密调走，自那以后完全没有了音信，我也离开了老师，去哪个人手底下工作，虽然不常见面，但有很多的联系。
后来我跟你说过，当那个疯狂的科学家计划曝光后，他也加入了，并且第一时间找到我，让我退出，而上面那些事情，也是在那次见面之后，阎岫喝断片了，这才跟我吐露出来……我当时都惊呆了，嗯，对，跟你刚才的表情差不多的样子——我最终还是没有完全听他的劝告……”
后面的事情就不是多么有意思了，阎岫的身份曾经有过一次曝光，共同体曾经秘密派出很多人对他进行搜捕，但去的人和很久之前对那个“半神”的捕获一样，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去，也因为这样，从最后一次被围捕后他才能正常地生活，并且一直清闲到现在。
不是阎岫残忍，他也知道那些人是奉命行事，但他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烂好人——他们威胁到自己、不，是威胁到自己身边人的生命的时候，那他们就没有什么活的必要了。
“他很孤独，直到遇到了我们。”伯劳不止一次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