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墨子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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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可惜,辟褚如水。
半月时间悠悠而过,如今已是六月下旬。
机关城,后山临崖。
白止一袭白衣若雪,临崖舞剑,身姿飘然,潇洒如仙。
在他身后,石猛恭谨站于一侧。
他一双虎目观摩着白止的剑路,面带喜意,似有所得。
半晌,白止一套剑术舞完,并足收剑。
他长身玉立于山崖之巅,衣带被山风吹起,飘飘然犹如随风柳絮。
“白止大人,您的墨家基础剑术已然出神入化,足以开始学习更进一步的墨子剑法了。”
石猛目光盯着白止,脸上溢满崇敬神色。半个月来,他亲眼见证了白止离谱的学剑资质。
墨家基础剑术虽然号称基础,但历经数百年墨家先贤的雕琢完善,放之江湖亦属于上品剑法。
无数墨家弟子穷其一生,亦不能将这基础剑法练至大成。
而白止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然将这套剑术臻至出神入化的地步。
甚至,白止已在剑法中融入了他的理念,开始形成自己独特的剑术风格。
石猛在心里赞叹,原来练剑竟然是一件如此有美感的雅事。
白止目光远眺山涧天涯,倏而轻笑,他回看石猛,微笑道:“老石,这半个月辛苦你了。”
如今已有了几分盛夏的迹象,温度愈发炎热。
石猛这半个月来日日侍奉在侧,毫无怨言,本就黝黑的面庞,被晒的更是黑如锅底。
石猛憨厚一笑,咧嘴不语。
随着他对白止愈发崇敬,就越不敢在白止面前多言。
这些日子虽然辛苦了点,但观摩白止练剑,却让他有了许多新的体悟和收获。
想来待他再整理一番心得,不日即可踏入一流之境。
白止抿一口石猛递来的茶水,清声道:“这基础剑法已练无可练,那就开始学墨子剑法吧。老石,开始吧。”
石猛闻言,面色顿时一正,他嗡声道:“白止大人,墨子剑法,乃墨家祖师墨翟所创,共分为十二式。
这十二式剑招攻守兼备,前后相连,如水似雾,连绵不绝,施展开来讲求一气呵成。”
顿了顿,石猛开始动手演示这十二式剑法。
他内力不济,前九式尚还剑招与运气方式并存,练的有模有样。
到后三式,便只有剑招,没有与之相配的运气之法了。
一套剑术舞完,石猛收剑跨立,他挠挠自己的大脑袋,嗡声道:“统领大人,可看清楚了?”
点点头,白止阖上双目,闭眼回忆石猛舞剑的身姿。
十二式剑法一一在白止脑中浮现,他开始逐一拆解,推理。
墨花满天,血舞长空,墨海奔腾,
天魂罡正,地破煞无,血墨潮涌,
繁落晨陨,霜寒刃雪,独龙刺虚,
孤凤划空,墨守成规,敕命非攻。
犹如电影放映,这十二式剑法的剑招与运气之法在白止脑海不断回想,愈发清晰。
半晌,白止睁眼,目光微湛,恍若虚空生电。
这套剑法的完美,还要胜过白止的想象。
身为无名的义弟,他原以为无名的剑术已是世间绝巅,但墨子剑法依然刷新了他的认知。
攻如墨海翻腾,巨浪滔天,剑气无边无际,杀人于无形。
守如城墙盾甲,严丝合缝,周身百丈俱成水墨领域。
白止未曾见过六指黑侠全力出手,但无论是燕丹还是石猛,都只得了此剑术之皮毛,远不能发挥出墨子剑法的真正威力。
略略沉吟,白止水寒出鞘,缓缓施展出墨子剑法的第一式——墨花满天。
这一式乃起手式,亦是蓄力的一式。
随着剑刃出鞘,空气里,无数冰蓝色气流逐渐弥漫开来,凝成朵朵冰花。
白止长剑刺出,冰花顷刻间流光电逝,扑向断崖一侧的一颗枯木。
冰花飞舞,枯木片刻间已被切割成一地碎渣。
白止收剑而立,看向地上枯树。枯树碎成数十块,每一块都切口平整,整齐划一。
白止微微垂首,面上满意一笑。这一剑威力不大,但作为起手式,杀伤力已十分不俗。
继而,他又开始一一实验旁的剑招,感受其行气方式和威力变化。
身后,石猛已然呆滞。
“同样的剑术,为何白止大人施展起来,威力就比我强了这么多?”
他喃喃自语,心里对白止愈发崇敬。
及至日暮时分,白止方才还剑于鞘。十二式剑法,他已悉数掌握,剩下的,只待日后勤加练习,更进一步。
白止伸个懒腰,揉一揉略显酸痛的肩膀,面上晕开笑意。
今日收获满满,他很开心。
看一眼依旧抱剑而立的石猛,白止温声道:“老石,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语罢,他缓步向山下走去。
身后石猛点点头,亦步亦趋跟上白止。
残阳照晚,余晖尤热。
白止走在林间阴翳小路上,向着身后的石猛询问道:“老石,你说你在墨家有很多朋友?”
石猛点点头,他嗡声道:“白止大人可是需要人手?如今墨家弟子崇拜您的很多,只要放出消息,肯定有很多弟子愿意跟您。”
白止摇摇头,他步履微顿,缓声道:“倒也不是,我是想问问你,可知道年轻一辈里,有没有什么精通机关术的高手。”
“年轻一辈……”,石猛皱起眉头,他思索片刻后,道:“墨家机关术最厉害的就是班大师,还有巨子大人。年轻一辈擅长机关术的,我倒是不太了解。统领大人,我回去帮您打听一下。”
机关城约莫有一千多号弟子,石猛亦不能熟悉每一个人。
白止点点头,道:“这件事不急,你慢慢打听便是。”
班大师很好,但他是巨子的人,不可能投靠自己,白止需要一个忠于自己的下属。
但想在机关城寻找一个擅长机关术的年轻弟子,确实是一件难事。
机关术的学习,需要天赋,更需要时间的积累,青年一辈罕有真正厉害的高手。
白止让石猛去打听,左右也不过是一步闲棋。
有则更好,没有的话,也只能等以后干掉燕丹,当上巨子了。届时班大师自会是他囊中之物。
…………
白止在机关城入口与石猛分别,缓步向自己的小院儿走去。
行至半路,
却与铸剑大师徐夫人不期而遇。
“前辈,”
白止微笑着主动打招呼,他见徐夫人披头散发,步履匆匆,开口问到:“您这是忙着要去哪儿?”
徐夫人瞥见白止,眸子一亮,他匆匆几步,扯住白止的衣袖就走。
他语气急促道:“我得了一块上好的陨铁,本欲再打造一柄名剑。可惜这块铁石极为坚硬,寻常力士捶打不动它,所以特来寻你帮忙。”
白止恍然,这老头儿是前日看白止力气大,来找他当工具人了。
不过,对徐夫人口中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陨铁,他亦很是好奇,遂跟着徐夫人,一路向剑庐走去。
一路疾行,穿过两侧的洗剑池,徐夫人拉着白止奔到铸剑炉之前。
此刻,炉温已经极高,一尺见方的陨铁也被烧的通红,偏偏炉边围着的几个手持大锤弟子,各个一脸疲色,拿它毫无办法。
见徐夫人和白止到来,几人纷纷抱拳行礼,道:“统领大人,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惜这块铁石依旧纹丝不动。”
徐夫人吐一口气,看着白止,道:“小子,今天老夫可就靠你了,帮我砸碎这陨铁,也好方便我熔炼它。”
白止点点头,他奇道:“前辈,这陨铁煞气如此之重,您是打算铸成长剑吗?”
徐夫人面色沉凝,他看着炉边陨铁,凝声道:“长剑用料太多,煞气过重,凝于剑身恐怕是祸非福。我打算只用其中一小块,铸造一柄短匕。”
白止神色一动,眸中闪过一柄剑的身影,他脱口问道:“不知前辈打算为这短匕起个什么名字?”
白止略加思索,想起了那柄屠龙之剑——残红。
这块陨铁煞气如此之重,徐夫人又打算铸造一柄匕首,想来是无错了。
徐夫人奇怪的打量一眼白止,道:“傻小子,这陨铁还硬着呢,老夫哪知道起个什么名字?这剑的名字,那都是根据剑出炉后的样子,属性再定的。”
啊这,
白止局促一笑,旋即道:“前辈,那就交给我吧。”
语罢,他从一弟子手中接过铁锤,轮圆了胳膊,狠狠一锤砸落下去。
那块几名弟子都毫无办法的陨铁,登时一阵颤动,裂开一条缝隙。
白止继续挥臂,十几锤下去,陨铁被砸的四分五裂,碎成小块儿。
身后的弟子骇然失色,徐夫人亦拂着长须啧啧称奇,道:“你小子这身蛮力,当真是百年不遇,怕是能与古时那力拉九牛的纣王帝辛比肩了。”
白止温润一笑,谦虚道:“前辈谬赞了,我不过是空有一身蛮力罢了。”
徐夫人看着碎裂的陨铁,满意的点点头,道:“今日你帮了老夫大忙,我老头子欠你一个人情。若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的,尽管开口。”
白止一怔,倏忽间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
他看向徐夫人,面上羞赧一笑,清声道:“前辈,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