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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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昆并没有在意马晓萍的不满，面不改色说：“我每天早上要去太平胡同，十点能到这。你多睡会儿觉，不好？”
“你现在是我私人保镖，我让你什么时候来，你就得什么时候来！”马晓萍小姐脾气上来了。
“就算我做你保卫，也不是你的一条狗，想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没门。你要是一定这样，那我不干了。”当着马守常夫妇面，周秉昆也没给马晓萍面子。
“你……”马晓萍见周秉昆言之凿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
这时，马晓萍的母亲曲秀贞开了口，“晓萍，平时你在家，差不多也睡到九十点钟，小周十点过来，不耽误什么的。”
“是啊，你妈说得对，小周十点过来不耽误什么。”马守常附和着。
见爸爸妈妈都这么说，马晓萍不好说什么了，“行，你十点来就十点来吧。”
“还有件事，你也要答应我。”周秉昆没有迁就马晓萍的意思，又说。
“周秉昆，你的事是不是有点多啊。告诉你，别得寸进尺。”马晓萍压着的怒火压不住了，冲着周秉昆怒吼。
周秉昆清楚，对付马晓萍这样的问题少女，就要把事说在明面上，无论她多愤怒，也要把事说清楚。
“马晓萍，我不是得寸进尺，我是跟你讲道理。你刚才说，让我打谁就打谁，我觉得不妥。如果你有了危险，哪怕粉身碎骨握也会这样保护你。你要是欺负别人让我出手，恕难从命。”周秉昆一字一句说道。
“晓萍，我觉得小周说的没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也不能擎等着受欺负。这样做，没毛病。”马守常做了总结。
马晓萍知道，自己父亲向着周秉昆说话，只能顺着周秉昆说了。于是说：“行，只要别人没欺负到我，我不会让你动手打人的。还有没有其他条件一起说，省的费劲。”
马晓萍一脸不耐烦。
“没有了！”这一次，周秉昆回答的格外爽快。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做我保镖。”马晓萍又恢复了洋洋得意的样子。
“晓萍，你现在有小周保护，就不要再跟那帮不三不四的人混了。那些人都不是好人。”曲秀贞语重心长道。
“那些都是我朋友，朋友总不见面哪能行。我不违背《约法三章》，你们就别管我。”听到母亲让自己与十三太保划清界限，马晓萍脸色变得不好起来。
“曲领导，马晓萍说的没错，只要不跟他们作奸犯科，我觉得不能干涉她的自由。”这一次，周秉昆替马晓萍说了话。
“晓萍，那你要好自为之。”马守常板着脸说。
……
吉春，光字片。
晚上五点，周秉昆回到家里。
马守常和曲秀贞今天都在家，马晓萍也没有出门，这样的话，周秉昆也能早点回家了。走的时候，周秉昆从马守常家拿了两斤肉和两斤油，这些是做马晓萍保镖的报酬。
今天是立春，与郑娟家一样，周家也做了春饼。
除了薄薄的春饼，还炒了豆芽菜、土豆丝、酸菜粉、鸡蛋，当然春饼的精华鱼香肉丝一定是有的。
见周秉昆拎着肉和油，周母问：“秉昆，这么多的肉和油，在哪弄的？”
周秉昆把肉和油放在菜板子上，“妈，油和肉是从马首长家拿的。今天是立春，这块都是瘦肉，做鱼香肉丝正好。”
“秉昆啊，这么多，也太贵重。”周母扒拉着肉，说。
“人家是大首长，油和肉还是不缺的。你看着做，我先进屋了。”说着，周秉昆脱下套帽，进到外屋。
外屋的火炕，周蓉坐在炕头看着书。见周秉昆进屋，周蓉放下书问：“秉昆，你这一天都去哪了？”
周秉昆坐到炕沿，“去马首长家了。”
听了周秉昆的话，周蓉笑着说：“哎呦呦，还真像马晓萍说的，你什么时候想去，什么时候就能去了？”
“姐，现在是必须去了。”周秉昆双手支在炕上，身子向后仰了仰。
“必须去了？什么意思？”周蓉好奇问。
周秉昆直起身子，望向姐姐周蓉，“姐，我答应马首长和马晓萍，做马晓萍私人保卫。以后，每天都要去绿园马首长家了。”
周秉昆的话令周蓉心头一动，“秉昆，要是这样的话，你就没法下乡了。你没法下乡，那就我去了。”
“姐，我有办法不用你下乡。”周秉昆知道，不能给周蓉一点心存侥幸的机会。
周蓉正要再说什么，在里屋和周父一起打家具的周秉义走了出来，“秉昆，你真的给那个姑娘作保镖了？”
周秉昆点点头，“哥，我答应了。”
“秉昆，临时的，还是长久的？要是长久的，你下乡，怎么办？”周父也来到外屋问。
“爸，那还不容易。秉昆留在家，我下乡。”周蓉眼睛里闪耀出兴奋的神采。
“胡闹，你一个姑娘家，下什么乡。”周志刚板着脸说。
“爸，人家姑娘能下乡，我怎么就不行？”周蓉脸上泛起了怒气。
“我说不行，就不行！”周志豪不容分说。
周秉昆见父亲和姐姐争吵起来，忙说：“爸，就算我给马晓萍做保卫，我姐也不用下乡。”
“秉昆，一家只能有一个留城，你和周蓉是不能一起就在家里的。除非做社会盲流，那样的话，还不如下乡呢。”周秉义说。
“大哥，你说的政策我知道。从政策上讲，我和我姐只能有一个留在吉春。不过马首长给我一个建议，这个问题解决了。”
“什么建议？”周志刚问。
周秉昆裹了裹嘴唇，说：“马首长让我春节后报名参军，因为我年龄小，先入预备役，关系落在吉春军事学院保卫部。这样的话，我和姐姐就都能留在吉春了。”
“秉昆，那就太好了。预备役也有工资，还不用天天去。家里有男人，我和爸也不用太惦记家了。”周秉义一脸喜悦。
“秉昆，你同意了？”周父问。
“爸，我同意了。从今天起，到今年年底我就做马晓萍的私人保卫。除了预备役的福利外，马首长每个月额外给我三十元钱、二斤肉和两斤油。”周秉昆如实说道。
“好！”一向严肃的周志刚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不行，这是以权谋私！我们是又红又专的工人家庭，不能这么做。”周蓉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