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复盘与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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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希里雅的去向（至少是得知的方法）已经是板上钉钉，里尔在短暂头痛后也替杰洛特感到高兴，同时再次感叹自己对猎魔人寻女迫切之情的低估。
不知道是否蝴蝶效应终于起到了作用，猎魔人没有选择和叶奈法一起像游戏中那样带着乌马回到凯尔莫罕要塞，而是决定暂时留在史凯利格，和里尔一起研究让这小怪物恢复成精灵贤者的方法。
而卜梦师自己，同时也急切地需要复盘一下自己之前所遭遇的意料之外的一切。
在黑手霍格的审判现场莫名奇妙地晕倒了。
在大史凯利格西南海岸上莫名其妙地醒来了。
斯凡瑞吉.图尔赛克好像突然成了斯瓦勃洛的头子。
而现在这个头子又好像成了自己。
暗影刺客时不时出现在里尔肩头，提醒他这一点。
此时乌马已经被猎魔人和女术士高度重视，杰洛特甚至不放心它继续待在叶奈法造出的临时传送空间中，一定要把它一直“栓”在身边才行，“传送门是不绝对安全的，叶。”而她以白眼回敬。
要返回凯尔卓时，杰洛特依旧固执地坚持带着乌马划船而行，里尔则义无反顾地跟着叶奈法一块走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亏我在游戏里天天让你传送来传送去，合着一点都没锻炼出来啊……”卜梦师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嘟囔着，一边踏进那金光镶边的黑洞。
闲言少叙，在给杰洛特吃下定心丸之后（也不知道他是更放心了还是更心急了），宣言仪式上发生的一切还没有定性，同时为了探寻那奇怪的影子，里尔向克拉茨申请尽快安排对斯凡瑞吉.图尔赛克的审讯。
他走在凯尔卓的走廊上，大厅里地板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洗干净，不过被染红的地毯依旧铺在那里，似乎依旧警示着众人之前发生的一切。
死去的岛民和神职者们被带回德鲁伊之环经过祷告后被安葬，只不过最后一抔会盖在他们脸上的不是黄土而是海浪。
维尔卡人在咽气后会变回人类的形态，当他们的尸体被拖走时，里尔遗憾莫斯萨克的实验室里没能再多出三架熊皮。
在途经实验室的走廊上，克拉茨.奎特缓步走来。他看上去似乎气色好些了，不过一种忧心忡忡的神色时常浮上他的脸。在哈布约恩被杀、斯皮拉残废、斯凡瑞吉被打入大牢的情况下，他的一双子女在毫无竞争优势的阿蓝卢戈面前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了，群岛之主的名字很快就将明确由图尔赛克变成奎特。不过，奎特族长似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喜悦之情。
“里尔，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和斯凡瑞吉的会面，他现在是清醒的，可以问话。”
里尔点点头，向他表达谢意之后便向临时审讯室——属于碧尔娜原来的客房走去，那里现在空空荡荡，只有锁链和桌椅。
卜梦师推开门，守卫们看了他一眼便放他进去。
斯凡瑞吉.图尔赛克被铁索五花大绑在一个被固定在地面的椅子上，他低着头默不作声。
“图尔赛克先生。”里尔轻声唤道，一边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青年抬起头，他脸上的胡须已经又长又乱，两道干涸的泪痕扎进其中，双眼无神而哀伤。
“喝点水？”里尔递上一个大木杯，送到他的嘴边。
斯凡瑞吉张嘴小口喝着，但他同时也很快就喝完了这一大杯。
“……你不说点啥？”卜梦师没决定马上就对他进行卜梦，其他情况下也是一样，他自认为那未免太过于缺乏尊重。
两人沉默了片刻，斯凡瑞吉终于说话了，或许因为刚喝了水，他的嗓音没有想象中那么沙哑：“我母亲就死在这里。”
是的，碧尔娜就是在这个房间被那影子杀手抹了脖子，而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凶器是她亲生儿子的那把斧子。
重点是，在她和布兰王这两个血亲相继死去的几天之后，那影子杀手便开始追随斯凡瑞吉，这一切都发生在黑手的审判之后。
卜梦师也觉得头疼，他依稀记得自己在那场审判上昏迷之前，看到了什么东西，他也试过对自己卜梦找到答案，却失败了。
“这个玩意，”他指了指自己肩膀上浮现的温顺的影子，用尽量缓慢的语速问斯凡瑞吉，“什么时候开始给你干活的？你跟那帮熊什么关系？它能让斯瓦勃洛的狂战士听话？”
青年看着那东西有些失神，不过还是很平静，“它是不祥，里尔。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成为了你的，但是你要小心。”
“我目前并不担心它，”里尔伸手像逗猫一样招呼影子从他的左肩跳到右肩，“还是说说你的事吧，请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时候杀了我？我是会被绑在海石上还是被你的影子杀死？”斯凡瑞吉依旧不紧不慢地张口。
“不要用问句来回答问句啊！”
卜梦师平静下来后也叹了口气：“我们不会杀了你的，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是被控制了。而且和霍格.迪门不同，你要是死了，小史凯利格会变成什么样想都不敢想，奎特家族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去平息可能发生的叛乱。”
图尔赛克在小史凯利格的统治稳定而制衡，哪怕他们不再是整个群岛的主人，在自己的领地也是统治者最放心的存在。而短短不到一个月内，布兰王和他的遗孀相继死去，如果斯凡瑞吉被杀，凯尔卓将迎来从未放进当下预警之中的反扑。
沉默了许久，斯凡瑞吉开口了：“是你提醒了我，卜梦师。你在审判现场挖出了黑手的那只眼睛，而我得到了那只眼睛。是你。”
里尔愣住了，他逐渐想起那个场景，可内容依旧模糊。
“我……我将灵魂付给了他……然后，他给了我这只眼睛。”霍格痛苦的声音似乎重新响起，“他是个恶魔……他，他会折磨我的灵魂，杀了我，快，杀了我！”
眼睛。
里尔摸了摸自己的眼皮，那里时常传来的痛觉已经消失，不过他知道那艺术品一般的金色暗纹还在眼白上纹着。他给了我这只眼睛。
他是谁？
“你不记得了吗？”斯凡瑞吉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随即笑了，“我以为来审讯我的会是个明白人，至少会比我更明白。”
里尔也笑了，不过他随即自信起身，“审讯才刚刚开始，图尔赛克先生。”他伸出双手，卜梦术和幻境投影一同施放。
无色的透明块在半空中游移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卜梦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卜梦术失效了。
回忆突然冲进大脑，并变成铁石心肠的拉多维德五世的模样。
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又一次出现了。虽然很明确他们两个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但在里尔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斯凡瑞吉.图尔赛克的形象正慢慢与那个光头重叠在一起。
“你身上有魔法物品？”
“。”
里尔瞪了他一眼，然后真的上手开始扒他衣服。
折腾了一番之后，卜梦师也没有搜到任何东西。
“你吃了什么魔法物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