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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林中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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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坂没事真的太好啦。”

我努力用发自内心的笑容欢迎远坂的平安归来。

即使察觉自己头顶已经布满沉沉阴云,马上就会大祸临头,但我还是奋力挤出笑容,试图讨好眼前的少女。

匆忙中我眼睛一瞟,还看到Saber扶着慎二从远坂背后悄悄走过,给了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这不是能一个人挑战Servant的英雄吗?笑得这么开心,我可没有奖励给你。”

“没有没有,我是完全发自内心为远坂的安全而开心。”

“哼,那么刚才是谁任性地要独自断后,结果又先从天上跑了,把我一个人留在山顶,哦——还得加上这个累赘。”

远坂伸手一指被放置在一边的慎二,可能中了某种魔术,被远坂扶着走了这么久,他居然一点觉醒的迹象都没有。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我用尽全部的诚意向远坂表示道歉。

“啊哈,卫宫士郎你会改变吗?难道我们一起努力就不能抵挡Archer?如果你不想好这个问题,下一次你还是会无谋地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非常抱歉,下次我做决定前一定问过远坂的意见。”

远坂斥责的话语中又隐含着关心,让我更为羞愧地低下了头。

看着姿态放得非常低的我,远坂一副有火也发不出来的纠结表情。

“算了,这笔账我先记下。不过我先说明,如果下次你还想做这样的事,我马上会掉头就走,再也不管你的死活。”

“一定不会——!”

我第三次诚恳地鞠躬道歉。

远坂警告地瞪了我一眼,转头向Rider请教唤醒慎二的方法。

“Rider,请问你的master中了什么魔术?这一路上我都无法唤醒他。”

“那是因为他醒着太麻烦了,所以我提前让他进入了深度的睡眠状态。”

Rider并没有注意远坂听到她的回答后,眼睛里已经冒出了熊熊怒火。她自顾自地走向master的位置,向躺在树下的慎二俯身探出手。

旁边的Saber侧身退开一步,右手虚握着某个东西的样子,警惕着注视着这对主从,金色齐颈的长发在夜风中轻盈地摇曳,让少女英武的脸孔变得温柔起来。

我匆忙地转过眼睛,注意到慎二的身上有着不少的伤口。

“远坂,慎二受伤了吗?”

“哦,当时我心情很不好,正好身边有出气的东西,然后就放任自己利用了一下。”

红色的少女一脸不满地回答。

看到远坂身上也有好几处擦伤,我大致了解到对方一路下山有多么的辛苦,很自觉地放弃了追问。

Rider的手只在慎二的额头上触了一会儿,慎二的脸就开始由苍白变得红晕,呼吸也变得悠长起来。

看来唤醒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我正这么想着,就看见Rider收回了她的手,然后再度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响,一个鲜明的掌印出现在昏睡的少年脸上。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慎二被这一击触电了一般地弹了起来,一边捂着脸颊仓皇地扫视周围,一边双腿挪动着向后爬动。

“慎二,是我士郎,现在你安全了。”

我不得不试图将他安抚下来。

“卫宫,怎么是你,Rider,你也在——我命令你,马上干掉卫宫,把我救出去,快点救我!我命令你——!”

“看来这家伙头脑混乱得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了。我们还不如把他安安静静地扔回家。”

远坂在一旁苦恼地呻吟了一声。

“间桐慎二,没有注意吗?你现在没法命令我。”

对于慎二的命令,Rider只是冷漠地回答。

“慎二,没事了。Rider请我们来救你的,现在你已经离开了柳洞寺,不会有事的……”

我努力地向慎二说明现在的情形,结果他居然只听进了一句话。

“什么——Rider,你居然也与卫宫混在一起。混蛋!你们都是一伙的——!”

慎二稍微冷静地站了起来,气得发抖地手指向我与Rider,正要再说出什么。

“啪——”

慎二不可置信地再次捂着脸上新的一道鲜红掌印,恨恨地盯着出现在眼前的少女,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远坂收回刚甩出去的手掌,轻松地理了理自己的长发。

“好了,间桐慎二,这里所有人的时间都很宝贵,没功夫听你胡说八道,下面我问你答。结束后你就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似乎被远坂的气势所压倒,慎二似乎冷静下来,恶狠狠的眼神从我的身上扫过,再认真地环视着周围的所有人,他在Rider的身上顿了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听好了,我们在Rider的请求下救你出来之前,有过这么一条协议:你不能再命令Rider袭击人类,你同意吗?”

无视慎二如受伤的毒蛇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远坂冷漠地询问着,其中却蕴含着说不出的威严。

“废物……”

听到慎二从牙缝里挤出来丝丝的声音。远坂不满地抬高了声音。

“你说什么……”

“我说那只是个废物——!”

少年仇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Rider,让Rider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身为魔术师却无法以caster的身份具现,身为Rider却只能依靠自己的坐骑,我用尽心思,收集这么多魔力来召唤了强力的坐骑,却连Saber也打不过。甚至连master也保护不了。这样的废物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慎二昂起头,发出满怀怨恨的声音。

细小如幻觉的,我听到了清脆的锁链声,有如草丛里爬行的蛇。回过头一看,只见Rider愈发冷漠的脸。

“Rider的master,请你注意你的言辞,纵然只是Servant也不能任由你诋毁。”

只是安静地站在我身边应变的Saber,也被这个狂妄的master挑起了不满。她执起剑想要给上对方一击。

远坂的声音也更冷了,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没时间听你的诉苦,就当你是要放弃Rider、结束这场圣杯战争。哼——不过我猜你根本没有放弃Rider吧,毕竟那原本就不是你的Servant。”

为什么慎二失败后Rider还能生龙活虎地战斗。

为什么Rider并不在意慎二的生死。

为什么有人要求Rider去救慎二。

如果Rider不是慎二的Servant的话,所有的事情都能说通了。

但是,如果慎二不是master却能命令Rider的话,在他身边的master,我只能想到樱,还有曾经听说过的,那个因为衰老很少出门的间桐家的爷爷了。

希望不是樱,不要把她也卷进来。

我屏息等待着慎二的回答。

“嘿嘿——”

出乎意料地,慎二神态轻松地盯着远坂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远坂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为什么还一定要从我口中确认一遍?”

“你这家伙……”

被将一军的远坂第一次在对方面前失态了,她紧咬着唇,突然挥出了拳头。

慎二被一拳狠狠地碰在脸上,他踉跄着后退,直到撞到身边的树上。手捂着的左脸上高高的肿起一块。

“远坂,别动手!”

无视我的请求,远坂一把揪住了慎二的头发,强行拉起了他的头。

“没听明白规则吗——间桐慎二!我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呵呵、哈哈——”

慎二还在止不住的笑着,血和着唾沫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远坂你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不就是一个女孩嘛,连家人都不要的孩子,却那么一点还能利用的价值,我当然会物尽其用啦。嘻嘻、你别瞪我,就是你想的那样啦。如果我们结盟的话,事情就不会这样啦,说不定还会有另外的转机,咱们都成为一家人才最好。”

就在远坂再次挥出拳头的时候,我抓住了她的手腕。

“远坂,先别动手,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我要先听明白。”

带着诅咒地魔力从女孩的手腕中流过,我强忍着被灼烧一般的感觉拉住了远坂。

“咯吱——”

远坂怒视着我的脸,紧咬着牙寸步不让。

“我要先弄清楚情况,樱也是我关心的妹妹。了解事情的真相后,大家再决定怎么处理,好吗?”

沉默——

沉默对应沉默——

终于,远坂收了拳头,小小地退了一步。

“你什么都不必知道。”

后退的时候,红色的少女侧过头轻轻地说着。

先不管远坂说的话,我看向慎二刚想说话时,慎二发出了更刚才更癫狂的声音。

“哈哈——卫宫士郎你想要知道什么呢?我最关心樱了,所以求求你告诉我樱的情况吧……大好人卫宫士郎的话不用说我就会知道!”

慎二假着嗓子伪装我的声音,疯狂的脸上满是恶意、嘲弄、调侃、仇恨、快意,复杂的感情将他的脸扭曲得像地狱的魔鬼。

“不用担心,我亲爱的卫宫士郎,你不需要下跪我也会告诉你的。听好啰,你那美丽可爱的樱——还能用的哟!”

“嘭——”

只用了充满恶意的一句话,就点燃了我全身的血液,无法抑制愤怒的拳头完成了我的回答。

慎二在重击下狠狠地撞到了树上,过度的重击让他昏昏沉沉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间桐慎二——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自觉地抬起双手,一步步向自己的同学、昔日的好友走去。

“就是那样的啦?樱只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所以我家才会收留她的,可她却要继承间桐家的魔术师血脉,那个要夺走我的一切的恶心女人居然还那么看着我——用那么一副无辜的表情!”

间桐靠在背后的树干上,抬起满是汗水与鲜血的脸,沉浸在回忆中的眼神有如看见了世界最恶心最肮脏的事物。

“哈哈——,你无辜吗?那就来证明吧!你有魔术师的天赋吗?那就给我来使用!毕竟,我才是一家之主!”

好想毁掉——眼前这张满恶意、丑陋的脸。

不知不觉中,我的手向他探了出去。

“所以,你就利用了你的妹妹……”

“为什么说得这么难听呢?我是她的哥哥,听我的话去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再说我可没有告诉她圣杯战争的事,所以我才是参战的魔术师。卫宫士郎,我知道你想杀我的,来杀了我呀!否则我一定会撕下你这张可恶伪善的脸!”

慎二类似疯狂地吼叫着向我逼近,我几乎是顺理成章地箍住了他迫近的咽喉。纤细的脖颈被我的双手圈住,鼓起的动脉压迫着手指。

——好像双手轻轻合拢就可以摘下来的果实。

“如果你不要去袭击人类,我才不要伤害你——”

我压抑着剧烈地头痛提醒他,也是提醒着我自己。

“哼——如果没有袭击他们的话,你希望樱变成什么样子?说不定一召唤天马就能把你可爱的樱给抽干哟!”

“什——”

“说起来你可是要感谢我伤害了这么多人啊——伪善的卫宫士郎!正是有了他们的生命力的奉献,才让那么可爱的樱幸福地生活在你身边!才让她能继续夺走我的一切——唔……”

无法再听下去了——

再也不能听下去了——

那是毒药、能把我的精神全部毁灭的毒药——

所以、在那之前,我要先把他毁掉——

厌恶与仇恨从慎二的眼睛里满溢而出,挣扎着向我倾泻。即使他拼命舞动的双手渐渐失去力量,眼白里开始出现血丝,脸部因为血流不通胀得通红,他也不曾放弃把恐惧都掩盖的仇视。

那是从心底对我的厌恶,我从来未曾注意到的他对我的感觉。

——你为什么要这样活着?

——你为什么能这样活着?

——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幸福?

——你为什么还能被别人关注着?

——你为什么还能拥有我失去的一切?

眼前这双仇恨的眼睛里,包括了对我的否定与嫉恨,还有对自己生命的全部不甘。

与变形得看不出原来样子的肌肉,组合成让人眼睛都移不开的表情——

就像地狱里才会成型的死亡之花,在转瞬即逝的生命中绽放最浓烈的色彩。

就像,曾经见过的、在最深的绝望中,看到的那张脸——

心中恍惚了一下。

自己是怎么了——?

学长,请不要丢下我,无论如何,学长千万不要丢下我——

——那是樱的声音。

自己是在做什么——?

我只有学长了,千万不要丢下我。要是学长也要丢下我,我一定会坏掉的——

——那是孤独的樱。

自己为什么、在伤害樱唯一的哥哥——?

“啊——!”

遇见了生命中最可怕的东西一般,我狠狠甩手将慎二丢了出去。

再次获得清新空气的少年,在地面上一边翻滚一边咳嗽,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

而我呆呆的立在原地,惊疑不定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冰冷的气息从脊椎直冲向头顶。

就是眼前这双手,差点夺走了一个人的生命。

“我、这是……”

再回头求助地看向周围的人,Saber眼神深遂地注视着我,一边收回踏出的脚步;Rider冷冷地沉默着,侧身欣赏着这出戏剧;远坂则惊呆地张大了嘴。

终于,红色的少女第一个冲了上来,一脚狠狠地踢在我的小腿上,让我痛得几乎站不住身子。

“卫宫士郎——你这个家伙发什么疯?要吓死我啦——!”

“远坂、好痛……”

看到远坂跃跃欲试地想再来几脚,我急忙瘸着腿想要闪开。

“不许躲,这是在惩罚你——不许你再变成刚才那个样子!否则我跟你没完!”

远坂双手插着腰,凶恶程度不减。

“明白、明白,我再也不会那样失控了——”

我一边点头哈腰的同意,冷不防听见Saber幽幽的声音。

“刚才、真的只是失控吗?”

“Saber——”

我蓦然抬头,在Saber圣绿色的眼眸里满是关心与心痛,沉重得让我无法言语。

“士郎,你不能再……”

她欲言又止,最后沉默地扶住我的肩膀。换了一句比较轻松的词汇来形容我。

“……现在你需要休息。”

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我在Saber的语言中放松下来,深至骨髓的疲惫涌了上来,我只觉马上就要倒下。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我在Saber的扶持下走到慎二的面前。

“慎二,你已经失败了,我也不会再伤害你。不要再去进行圣杯战争,去教会寻求保护吧,你能活下来。”

慎二勉强从地上支起身,抬头嘲讽地盯着我。

“咳、咳,卫宫士郎啊——你还是这么虚伪,分明说过魔术师就要有杀戮的觉悟,却连杀我的勇气都没有,如果不去撕杀,不从别人身上夺取,你怎么能够成为正义的伙伴呢?怎么去完成你那幼稚的梦想啊!”

是什么时候我告诉过他关于梦想的事,还是他调查了我的过去呢?这已经是我不会在意的事,我只再把事情早早了结,然后回家好好地睡一觉。

“慎二,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樱唯一的哥哥,我不会放过你。在圣杯战争期间,不准你再靠近樱,不准再打Rider的主意,并且,以后你也不能再欺负樱。”

“哈哈……你这是什么姿态?以正义的使者来审判我家的家务事吗?笑死我了、咳咳——”

或许在他眼里,这真的是很好笑的事,慎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再度咳嗽起来。

“这是对你的警告!这段时间樱会住在我家,你不要再要求她回去。”

“哼——她可是从来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去你家,作为失败者——”

慎二恨恨地咬了一下牙。

“——这件事我就不管了。只要同意了这个要求,士郎你就会放我离开吗?”

带着些许希望与嘲讽,慎二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

“嗯,你给我离开,去教会接受保护,我不想再在圣杯战争的时候看到你。”

慎二爬起身,一边环视着观察我们的表情,一边慢慢地后退。

见此情形,远坂抱着肩膀,侧身走开不再看,Rider也只是冷漠地盯着地面。

退到了自认为足够的距离,慎二停了下来,清清嗓子,摞下一句话。

“卫宫士郎,很感谢你放过我。同时,以后我们只能作敌人了,有机会的话,我绝对不放过你,到时候希望你别后悔!”

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我们追杀,慎二匆匆地向树林中的黑暗跑去,离开了大家的视线。

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彻底地放松下来。

接下来,大家就可以回家了。

想要回过身,笑着说上两句放松的话,却发现自己连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就这样倒在Saber温暖的怀里。

“士郎——”

远坂焦急的面孔出现在我昏暗的视线里。

“不好意思,接下来就只能拜托大家了……”

就这样道过了歉,然后我陷入了昏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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