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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骑兵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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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上午。

我坐在教室里,同学像往常一样上课、下课、嬉笑打闹。

远离了杀人与被杀之类的事情,一切回归平常的感觉真好。

不过印象深刻地记住的那名美丽的少女,为我确认了一个事实。

——卫宫士郎,已经不可避免卷入了充满杀戮的残酷世界中。

说起Saber,我又想起早上与她的分歧。

“士郎,我希望你不要太过分了。大部分的矛盾我都已经忍下来了,不过这点我不能让步。你的方针就一个master来说根本是错误百出。你不告诉我理由的话我不会遵从的。”

这是从认识她以来,受到的最严肃的指控。

“Saber不会灵体化。一起去学校的话引起的骚动只会变大,太招摇了。master不是应该避人耳目的吗?

“——”

Saber无言地抗议着。

“白天学校这么多人,在有人的地方我是不会被袭击的,学校很安全。而且,保护自己的话我一个人也会有办法的。”

Saber的眉毛抽动了一下,是想反驳我那句“保护自己的话我一个人也会有办法”吧。

“有一点要问一下。这句话是在说士郎你一个人也能打倒敌人吗?”

“怎么可能。我是指白天我一个人也可以躲避危险。而且不接近没有人烟的地方,日落之前就会回来。这样的话Saber就能理解了吧。你为了保存魔力不是要休息吗,不必勉强跟着我了。”

“虽说这样,只要我和别人走在一起,白天不会战斗的,在天黑之前我就会回来。”

“……呼。明白了。既然master都这么说,我就只有相信了。”

Saber还想说话,又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看来就算是阻止你也是没用的。那么,我只是说一句。”

“什么?”

“如果你感觉有危险的话,希望你能主动召唤我。”

回想到她当前的样子,我不由得看向自己的左手,为了掩饰身份,手上的令咒已经被绷带盖住。

在学校是否安全,就用一个令咒来证明吧。

Saber一定是这么想的。

如果发生危险,Saber将再也不会让我独自来学校。

如果没有危险,Saber就同意我的单独行动。

作为一名不合格的master,她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不过没必要的话,我还是不希望Saber来学校。

有这么一位美丽少女出现在身边,实在是一件很困扰的事。

昨晚不也是这样,因为静不下心来,结果躺在仓库睡了一晚,还好身体不错,没有感冒。

Saber是为什么成为Servant的呢?

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女孩,会因为什么原因而成为战士?

果然——

就算她不在身边,我还是很在意。

平淡中,一天的日常就此度过,我像往常一样去给朋友一成帮忙顺便聊天,中午还和远坂打了照面,她反常地无视了我的问好,但也没有发生任何事。

不过,我从同学那里听到了两条让我在意的新闻,弓道部的主将美缀绫子昨天失踪了,间桐慎二今天无故缺席。

作为朋友的关心,放学后我到处找人问问他们的消息,将时间就拖到黄昏才准备。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远坂。

在除彼此外空无一人的校舍里,她的身姿如天门神将一般,伫立在通往四楼的楼道上。

背对着夕阳的女孩,以沉默向我宣战。

~~~~~~~世~~界~~需~~要~~分~~割~~线~~~~~~~

半晌后,安静的学校传出了爆炸声。

如军队交火一般,子弹的击穿声,手雷的爆炸声,连绵不绝。

声音从三楼一头开始,穿过走廊,沿着楼梯传到二楼,终于在二楼兜一圈后停下来。

——真是夸张的家伙,这种战斗力就是一座移动军火库。

如果不是有结界,这种战斗都能把军队惊动。

我气喘嘘嘘地站在二楼走廊,手里拿着一条椅子的脚,对面是同样累得直不起腰的远坂。

在刚才的追与逃中,我强化桌椅作为护盾耗尽了魔力。

而远坂是把体力耗尽了,却还保留着魔力。

在走廊中,与远坂的距离使我已经找不到一点反击的机会。

“胜负已分了呢。来,把那破武器丢掉。现在这种情况下,卫宫君你已经没有胜算了吧。”

远坂冷哼着夸耀着她的胜利,这个说法让我出奇地生气。

“这种事情不拼一下怎么知道。从肩膀就可以看出你已经气喘吁吁了,却还说什么大话啊,笨蛋。”

我握紧椅子的脚指着远坂。

“——这是最后的忠告了。把那破武器丢掉,交出令咒。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剥离你那只手的神经,不过总比取走你的性命要好吧?”

在远坂想来,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吧,只是——

蓝色的身影在眼前浮现。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远坂。”

“哦,我倒要听听看是为什么?”

“令咒不能交给你。如果交给你的话无异于让我背叛saber。”

“是吗?给你三秒!自己的生命就由你自己选择。”

远坂抬起了左手。

在我拒绝的瞬间,那只手就会射出gand魔术吧。

像子弹般迅捷的高速诅咒弹,被命中一次就会被击倒。

已经决定了战斗,那就动手寻找胜利的机会吧,我压低了身体。

战斗一触再发。

“啊———!?”

我和远坂不禁面面相觑。

刚才,好象听到了下面的惨叫……!?

我放弃与远坂的对峙,跑下楼梯。

“等等我啦!一个人跑太前面会有危险的!”

远坂紧跟着跑下来。到达了一楼的走廊里,我看到一个像是女学生的人影倒在紧急出口前面的地上。

“……太好了。只是昏过去而已。”

我跑到女学生的面前,确认了她没有事。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没有出血和外伤,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哪有那么简单,脸色发青成这样,你难道没发现她身子已经空了吗!?”

远坂在旁边说话了。

“咦……?里面是空的……?”

“魔力,要说极端点的话也就是生命力。……和caster所造成的情况相同,不,应该说更糟。这个女孩子,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必死无疑。不过用我手上的宝石应该有办法。”

远坂蹲下来准备救助倒在地上的女学生,那侧脸看起来非常认真。

我一边额头不断冒汗,一边担心着女学生的平安。

突然感觉到一个黑色的“某物”从紧急出口飞了过来,

“远坂,危险!”

我用右手护住了远坂的脸。

某物在我的肘和手中间扎个对穿,却没有多少血流出。

飞来的兵器与说是剑,看起来更象巨大化的钉子。

“咦——怎,怎么了这是……!卫宫君,手臂,手臂开了个洞啊……!”

“呜——”

随着剧痛,钉子变得透明消失,留了一个大洞的右手无力的下垂。

一定是刚才的袭击者。

“——远坂。这女孩子交给你了。”

我一跃而起,左手重新握紧“强化”的铁棒,冲出了紧急出口。

~~~~~~~世~~界~~需~~要~~分~~割~~线~~~~~~~

我跳过篱笆,在叶子腐化而成的泥土地面上疾驰,来到弓道场后面的杂树林。

——突然。

在树木的缝隙间。躲在树后的,是一张我认识的脸,在笑着看着我。

——慎二,为什么慎二会在这种地方。

在我疑惑地缓下脚步时,那钉子一般的短剑突然朝我的喉咙飞来。

我往前一个滚翻,避开飞来的短剑,再瞬间从地上爬起。看见眼前出现了,展露着那让人生气的笑容的黑衣女性。

“servant……!”

那是远坂无法相比的,远远超越人类水平的魔力集合体。

如梦似幻至让人眼花的美艳,浓浓地沾满了鲜血的身姿。

虽然不知道是何职阶,但其必定是超越人类的存在——

黑影从眼前消失了。

——右上方!

握着铁棒的左手无意识地往头的上方挥去。

在眼睛看到对方前,我就挡开了刺向天灵盖的“钉子”。

眼睛才捕捉到黑影如同蜘蛛一般,贴着树木在树林里穿梭着。

我飞奔起来,跑到附近的一棵树前,将背靠在上面。希望可以预防来自背后的奇袭。

黑色的Servant不断在树枝之间来回纵跃,一次都没有下来到地面。我倾听着回响于杂树林的锁链声,紧张得脸上、手中、背后渗出了汗珠,想到了召唤Saber。

对付Servant,还是要Servant才行,使用令咒将saber呼唤来的话,我就能脱离这个绝境。

但我不想自己还没有努力就想依赖Saber。最少,选择一个更有利的地形才行。

而且,虽然很拙劣,但我手中还有武器,除了右手,身体状态还好,我还能战斗。

“真让人吃惊。你不使用令咒吗。”

幽暗的树林间响起了那个的声音。

“如果只是为了这种事情就使用令咒的话,那以后要怎么办。”

而且,老实说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用。

“是吗。和我的master不同,你很勇敢呢。那么,我也改变一下做法吧。对没有servant的master我可认真不起来——还是温柔一点杀了你好了。”

声音停止了,树林里传来的只有不曾间断的哗啦哗啦的声音,对方要来了。

虽说是一个没有认真的Servant,但是我想要跟上她的速度还是太勉强了。

绝望之际,我看着手中唯一的武器,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强化。

将物体之间充入魔力,对物体进行补强,从而获得品质更高的武器。

对我来说,也许还能做到更好的强化。

——自我强化!

“同调,开始!”

自己的身体,也属于一类物体,作为强化魔术的载体也并非不可能。

而且——

魔术师原本就是不断收集魔力、异化自己的人。

身体结构,略过。

自己的身体,就本能来说,应该是最清楚的。

收集魔力,补强。

魔力原来就保存在身体的每一处,只要把积攒的魔力调动起来,调整到能让身体更强。

充斥骨骼,让骨骼更坚硬。

进入肌肉,让动作更有力。

布满神经,让反应更敏捷。

突然——

不堪忍受的痛楚从体内袭来,让我失声喊叫。

“啊————!!!”

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身体已经变成玻璃破碎,又用强力胶水一点点黏起来。

碎片在体内切割着肌肉。不,如果破碎的是身体的话,现在又被切割着的,一定是我的灵魂。

身体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正在灼烧着我的理智,连视野也变得通红。

我扭曲着瘫软在地,连呼喊也是一种痛苦。

果然还是太乱来了,人的身体可不像茶壶那么简单。

“小鬼,现在准备放弃了吗?”

声音从头顶传来。

危险——!

钉子从正上方刺下,深深地扎入地面。

我疑惑地看着钉子,却不明白自己怎么换了一个位置。

红色的视线上移,在那黑色的Servant身上定格。

“闪过了吗?似乎有些不同……”

在血液流淌声、心脏跳动声、风声、锁链晃动声中,她的声音奇异地穿透了繁杂的噪音,传到我心里。

带着焦躁的声音,同时却也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美丽。

对了,自己似乎是有些不同。

理智在艰难地运作。

是什么呢?

对面的Servant不耐烦地晃了晃,从视野中消失。

视野切换。

黑影从左边擦过。

位置切换。

我俯视着站在地面的Servant,还有她手中如钉子的短剑。

我做了什么?

是了——

她在攻击我,而我避开了。

终于确认了这一事实。

怎么可能?!!

我居然避开了,轻易地避开一名Servant的攻击。

锁链又飞起来了。

终于发现,一再消失在视线中的锁链,其实一直都在我的警戒范围内。

我可以知道,锁链从我左边飞来的角度、速度、力道。

然后,轻易地击飞。

“锵——”

锁链如我所想的飞回远方。

“这到底是……”

——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不召唤Servant的依靠吗?”

终于开始正视我了吗,Servant好奇地发问。

“难道是因为,你并不像Saber等Servant那么强力吗?”

气息凝固了,似乎我问了不该问的话。

“哦,似乎你并不了解自己的处境,——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被我捕获了。”

“咦——?”

我的身体往后倒下。

不对,应该说是被后面拖下去的。

右手很痛,本来就已经开了大洞的手臂,被一股不明的力量牵引着。

“还不明白吗?扎在你手臂的那东西,是我的桩子啊。”

“桩子——?”

从她的武器所伸展出来的东西。

我想起从刚出教学楼之时就有的,哗啦哗啦刺耳的金属声,束缚的锁链之声——

“不好——!”

左手朝右手伸去,不过迟了,染满鲜血的右手被某个力量提了起来,就这样不断地上升。

“呜……!!!啊——!”

原地起跳,现在我终于感觉到自己的速度了。

刚才还在地面,现在就站在了高高的树干上。

如果刚才没有跳起,我一定是就这么无力地挂在树枝下等待死亡。

“还有还击的余力么?”

黑色的Servant开始认真了。

“你的握力也不是很强嘛。”

我的理智在哪,又说了这种可怕的话。

左手放开了铁棒,拉住锁链用力一拉,借着拉动的力量,下面的Servant向我跳了过来。

我的身体向前倒下,当角度对准Servant后,双腿用力一蹬,飞射出去。

疯了,做出这样行动的我,一定是疯了。

“找死!!!”

只在交错地一瞬间,钉子从我左胸到右腹开了一个大口子。

肋骨重重地挨了一击。

被扫中的小腿一定是瘸了。

一头栽倒在地的我,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我大口地喘着气,庆幸着自己的生存能力。

可以肯定——

在交错地那一刻,我的左手拔出了右手上的钉子,划向了对方的喉咙。

没有心情去察觉什么负罪感,我挣扎着爬起来,看向立在对面的Servant。

“哈哈……,我还活着,我居然还活着——”

然后,我僵固住了,出现在眼前的是——

灰色的眼睛。

就连用水晶工艺都无法模拟出,她那异质的眼球。

无法寄宿光线的角膜。

连系外界的方形瞳孔。

虹膜是凝固的,不允许眼睛闭上。

不但无比的异质,同时,也美丽到无人能出其右。

视线无法移开。

身体拒绝行动。

全身的魔力都在呻吟,抗拒着某种神秘的支配。

“破坏了我的自我封印啊,这下还真是自寻死路。”

Servant叹着气说。

“身为软弱的人类,这眼睛可不是你可以接触的领域。——刚才,你似乎说了很有趣的话,现在,你该付出代价了。”

如钉子般的短剑举起来了。

黑色的Servant用舌头舔了舔它的尖端,

一步步向我起来。

无法逃避,从两脚到腹部都已经被石化了。

血液渐渐凝结,眼皮已经凝固,手臂也不能移动,连她的视线也避不开。

——这就是我的死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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