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回归故里,偶遇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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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没过几天,这廖司令果真让世忠跟着征兵的队伍上路了!此时世忠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思绪万千,既高兴终于能回乡安葬亲人,又是对司令和众兄弟的不舍,还有对他们未来的担忧!自从一起出川抗日,大家经历了太多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头,也不是谁都能那么幸运度过一劫又一劫!
廖震似乎看出了世忠的心思,说道:“你是鬼子打不着的王世忠,我是鬼子打不死的廖雨辰!你要快点走,免得我改变心意!”。世忠赶紧上路,一次又一次回望那烽火连天的战场,不由得流下了一行热泪!
话说世忠一行人经过重庆后就到了达县,这里自古就是征兵的重点区域,因此一行人准备先从这里征一部分兵源!此时终于踏上了故土,世忠心里是万分激动,这达县离万源只有一百多公里,后面如果去万源征兵,自己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回家乡处理亲人后事了?
当一行人赶到新兵训练营时,教官正狠狠用鞭子抽打着吊着的三个新兵,此时三人已经血流满背,奄奄一息,世忠赶紧一把抓住教官的手,询问他缘由。这教官扭头一看,是几个征兵的长官,赶紧立正敬礼!世忠说道:“新兵不服管教是正常的事嘛!教训几下可以,这样鞭打是不是下手有点重了哦!”,这教官赶紧报告道:“长官有所不知,这三人已到这里有一阵日子了,倒不是因为其他事情我惩罚他们,是他们一直找机会逃跑,只要一有机会就想跑掉,这次是我第六次抓他们回来了,俗话说事不过三,按照规定早拉出去枪毙了,但是现在征兵难,我觉得他们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世忠也大惊,都跑了六次了,还没有跑掉,这新兵训练营的防范看来不简单!世忠接着问道:“他们三个是哪里征来的?”,教官回答道:“万源方向抓来的!”,世忠心里不禁一震,都是万源老乡啊,如今碰到了,搭把手救下来,问问家乡情况也好!于是对教官说道:“我也是万源人啊!上战场打鬼子可一点不含糊,让我给他们几个讲下道理,兴许有用!”。于是教官丢下三人留给世忠,任由他们几个摆道。
世忠把三人放下来后,赶紧给几人喂了口热水!然后他才问道:“你们都是万源哪里人啊?我是万源关坝芭粽山的!”,这时其中一人艰难地回道:“我是龙洞沟的王老三啊!挨着芭粽山的啊!你叫什么名字?”,世忠大喜,这回真碰到乡邻了,居然还是龙洞沟的,说道:“我是山上王家,爷爷给我取名世忠啊!”,这人说道:“山上王家被山匪给祸害后,是听说有子孙被卖到了兵营,可我们听说都好多年了,杳无音信!那人不会就是你吧?”。世忠长叹一口气说道:“就是我啊!”那人立马艰难的坐起身,对着世忠说道:“家里那么多亲人一直等你回去安葬哦!你可要什么时候才回啊?”
这一问问到了世忠心坎里,他不禁两眼泪汪汪,赶紧转过身去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快了!”,那人对其他几人说道:“王家那么德高望重的家族,现在衰落了哦!只剩了一个世良,在政府里混口饭吃,其余人都不在了!”
其他两人也赶紧自报家门,一个说道:“我是万源三溪孟老幺!”,另一个说道:“我叫梁光华!”,几人赶紧也摆起自己的伤心事。原来他们都是家里的老幺,家里的父兄都应征上了战场,家里只剩了一堆妇女老小,如今自己再上战场,田里的重体力活就没人能干,家里老小吃喝也都没有了着落,如果没有人接济,饿死那是必然的!但这兵荒马乱的年成里,谁家又有多余的粮食接济呢?所以几人拼了命似的,一次又一次逃跑,虽然每次都被打得半死不活,但奈何几人放不下家里,还是选择继续跑!
世忠听后,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心痛和苦楚!山里的生活甚是清苦,没有壮劳力,妇女在家即使再能干,耕田担水这些是万万不得行的!为了抗战,四川已经是竭尽所能的贡献兵员、壮丁和物资!如今确实到了该休养生息的阶段了,再不能快速结束战争的话,恐怕人丁都要难以为继了!此时,他只得安慰三人,说道:“你们三个如果信我,就先养好伤,等伤好了,听我的话,我一定带你们回家!”,此时三人大喜,征兵这行人都叫世忠二哥,想来他是有些本事的,如今他承诺带大家回去,看来有戏!于是三人起身跪地就拜,世忠一把扶起,说道:“此事要等时机,万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几人赶忙点头答应。
这日,世忠跟着征兵一行人在达县县城里晃悠,几人找了个小馆子点了一盘花生米,几个下酒菜,一壶好酒,就边喝边开始打量起来来往往的行人!话说自从迁都重庆后,这南来北往的很多人家,都要经过达县,有的是经商,有的是逃避战乱举家搬迁!
这时,只见走过来了一主一仆,主人是位大家闺秀的小姐,貌若天仙,气质不凡,身上戴的珠宝首饰都颇显贵重,仆人是一位丫鬟,背着包袱,正扶着小姐赶路。两人神态慌张,丫鬟还不停向路人东打听西打听,看来是跟家人走失散了!
正在这时,迎面走上去了几个人,一把揪住两人就架着往偏僻的街道方向走!世忠一看,大事不好,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多半是做人贩子生意的!赶紧招呼几个兄弟前去救人。
很快世忠几人就截住了人贩子的去路,谁料到这些人贩子反而仗着自己是当地人,衙门里也有人撑腰,气焰嚣张的说道:“好狗不挡道,爷我们做的就是这门生意,敢挡财路者,休怪我们心狠手辣!”。世忠自然不是吓大的,两眼一横,指着对方说道:“休要耍嘴皮子,把人留下,赶紧滚!”。这几人见对方不肯松手,转眼间就掏出了明晃晃的匕首,对着世忠几人就刺了过来!
当然世忠等人早有准备,跟着鬼子拼刺刀都不眨下眼,何况是这些小混混,这几人才一冲过来,就被夺了刀,又被几脚踹倒在地上,此刻满地翻滚却爬不起来!世忠指着这几人骂道:“我才是爷,战场上死人堆里爬过来的,要命的就滚快点!”,这几人捂着胸口慢腾腾爬起来走了。
多事之地不敢久留,世忠赶紧带着这两主仆回到了大街上,让她们坐下喝了一口茶水压压惊后,这才问起发生了何事!
原来这小姐家姓冯,此次由于战乱举家迁往四川。这小姐身世也算凄苦,原本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性格乖张,但母亲早逝后,父亲又续了一门弦,这继母却嫌弃她大小姐脾气不改,渐渐地家里人包括自己的父亲兄弟们,也都开始嫌弃她疏远她!此次迁往四川,继母又嫌弃她路上多事,带着随从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独自留下了她和丫鬟!
世忠一听还有这事,不仅把桌子一拍,说道:“兵荒马乱的,就算你脾气再大,为父为母之人,也不该把你随意丢下,这事我替你做主!你们家马车有什么特征?”,冯小姐赶紧回答道:“共有6辆,黑褐色的车棚,挂着青花布料帘子!”,世忠一听,赶紧就让兄弟们去查她的家人去了哪里!
好在这家人并未急着赶路,歇在了县城的一家旅馆里!世忠赶紧带着冯小姐赶了过去!家里人见到小姐回来,也并未问候,反倒是冷冰冰的,一脸不悦!世忠不由得火冒三丈,一把拉过冯小姐,对着其他人大声嚷道:“叫你们家老爷出来,我有话要问!本大爷公务在身急得很,但凡慢一点,别怪我身上的枪支走火不认人!”,说罢摸了摸自己的手枪盒子!
众人一见来了一行当兵的人,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也怕他们乱来,赶紧进去禀告!冯老爷这才满脸不悦的出来说话!
世忠劈头盖脸的问道:“你们是些什么人?来达州有何事?莫不是日本人派来的奸细吧!还不老实交待!”,世忠这一喊,周边其他住店的也纷纷来看热闹!这冯老爷也急了,要是被认成奸细,那就少不了皮肉之苦,赶忙解释道:“我们一家姓冯,为避战乱,准备举家迁往四川!此次途径达县,才歇下,怎么会是奸细呢?”,世忠却反问道:“此女子说是你们家的小姐,为何独自和丫鬟二人赶路?你们既然是一家子,为何见到我送她们二位回来如此冷漠?别人家丢了人,是急得四处寻找,你们倒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除非你们本来就不是一家人!”,这冯老爷却一脸不在意地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小女脾气大得很,中午些许是跟继母争了几句嘴,继母才丢下她给她点颜色看看!”,世忠却说道:“大家都知道兵荒马乱,极容易失散,你们倒好,故意丢下人还不急!这不是成天给我们找事嘛!要不是我今天碰到了,她就被人贩子卖到窑子里了!别看我们四川穷乡僻壤,但是民风淳朴,你们家要是出个窑姐,我看周围乡邻谁家会看得起你们!为人父母,岂能眼睁睁看着儿女陷于危难?我看你这当爹之人也是个糊涂之人!”
众人纷纷附和,觉得世忠说得有理!看这小姐也是大家闺秀模样,即使脾气再大,也不至于如同乡间村妇一样撒泼!众人纷纷劝说道:“你这个当爹的,咋这样对自己女儿不上心呢?要是出点啥子事,你怎么跟她死去的娘亲交待?”,又有人说道:“儿子可以随便丢,女儿可不行啊!”“你这爹当的够糊涂,居然把女儿丢给人贩子了”…众人议论纷纷,冯老爷红着脸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