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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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小祖宗，故事讲完了。”

妖妖长叹一口气，强行将自己从那个故事中抽离出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和书生的三生情缘，对于她而言就是一场无法疗愈的伤病。不过也亏得妖妖被秦阿娇荼毒得深，成日里没事就和她讲一遍往事，一来二去，那骨子撕心裂肺的钝痛感倒是轻了很多，只是每每想起，总是意难平。

当初她纵身跳下忘川河，是抱着赴死之心。

强行换来的情缘，总要付出代价的，她知道违背天道是必死的结局，只是她不想过黄泉路。失去回忆的勇气，只有那么一次，既然孟婆汤没有让她丢尽前尘往事，那么便不是她的宿命。如果真的要灰飞烟灭，那么她也希望能留下这辈子对于她来说最美好的回忆，哪怕后果是永生永世堕于忘川河底。

只是没想到，她会遇见这么个姑娘。

妖妖望着眼前这个不着边际的丫头，听个陈年老调的故事还不知道从哪里鼓捣了一袋葵花籽，一边听一边磕巴，倒是自在的很。她也是一时兴起，突然想问一句：“阿娇，所以，为什么你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救我出忘川呢？”

秦阿娇依旧坐在靠椅上，磕着葵花籽，好不自在：“哪有什么为什么，看你长得好呗，如果我是那时候追杀你的猎户，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抓到手里，然后养起来，这么好看的狐狸，千年也不见得有一只，怎么会让你到那个书生怀里，期期艾艾这么久呢。”

妖妖知道秦阿娇不会说实话，这些年她也旁敲侧击了许多，能确定的是秦阿娇为了带她出忘川，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而她的身体受忘川水灼烧太久，寸寸肤断，灵魂游离，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成为了秦阿娇的寄生灵，与她共生。

秦阿娇看着妖妖认真的神情，身为共生的共体，她能感受到子体的情绪，她知道今天如果没有和妖妖说清楚，这事儿就过不去了，更何况，对她来说，这本身就是举手之劳。

“哎呀，没关系的啦，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人说秦楼诡谲难辨，不过是因为秦楼游离于众生之外，不受阴阳三界所管束，可是最基本的律法还是要遵守的，否则天道轮回都不会放过我。我是女娲补天剩下的一块碎片，得了机缘创造出这么一个地方，当初救过阎王一命，人家许了我一个愿望。这不是看你是个美人么，反正愿望留着也是浪费，那时我想救你，那便救了。”

秦阿娇没说的是，救妖妖出忘川河不难，她在冥界要个人，本身就是小事，阎王不会难为她，难的是将妖妖的灵魂寄生在她的身体里，阎王为了实现当初的诺言，可耗费了一万年的修为，不过这是阎王心甘情愿的，没有必要让妖妖觉得愧疚。有个美人常伴，还有故事听，她没有觉得亏。

妖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杯盏添好水，又送到秦阿娇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