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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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苏瑾去了一趟醉烟楼。
原本该灯火通明的醉烟楼这会儿没亮几盏灯,甚至连大门都关上了。
苏瑾山前敲门时,是一直跟在柳烟儿身旁的丫鬟来开得门。
得知苏瑾过来,柳烟儿甚至未梳妆打扮便出来了。
乌黑的长发及腰,一身轻薄的纱裙随着女人的动作在空中轻轻扬起。
即使脸上未施粉黛,苏瑾依旧在楼下看呆了眼。
这个女人真的是世间尤物啊!
待柳烟儿来到自己面前,苏瑾本想调侃几句她的美,可一想到如今的处境,话到了嘴边也就没说出口。
“我猜你今晚肯定会过来。”柳烟儿依靠着木楼梯的扶手,嘴角带笑道。
毕竟花好和月圆跟着秦镇北回去,苏瑾肯定是要问一问的。
苏瑾也不跟她客套,开门见山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柳烟儿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道:“能有什么打算?想将楼里的姐妹们安顿好呗。”
“那你自己呢?”苏瑾又问。
柳烟儿透过窗户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半开玩笑道:“等关了醉烟楼,我便过来给你当伙计如何?”
真真假假的话里头透着几分试探。
苏瑾笑着道:“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呢!”
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过,当伙计可就太委屈你了,你要真能来帮忙,我高低得给你个掌柜当当,就怕你还看不上我这小铺子呢。”
柳烟儿捂着嘴角微微笑了起来,心情极好道:“我都快流落街头了,你没看不起我已是我高攀了。”
苏瑾又跟柳烟儿说了会儿话,知道柳烟儿有自己的计划,也在有条不紊地将一切处理妥当,她这才放心离开。
知道柳烟儿如今缺钱,苏瑾离开前,将一袋子银钱留在了桌子上。
今晚秦镇北陪着苏瑾过来的。
回去的路上,男人架着马车,苏瑾坐在他旁边。
看着越来越远的醉烟楼,苏瑾感慨道:“其实,我挺佩服柳烟儿的。”
设身处地,她做不到柳烟儿那么坚强。
秦镇北没有说话,只是将人搂入了怀中。
苏瑾靠着男人温暖的胸膛,久久没有说话。
之后的几天,苏瑾这边有条不紊地卖着货,柳烟儿那边直到过年才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毕。
至于花好和月圆跟秦镇北夫妻俩签的是死契。
苏瑾当初看到这契约时被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主家买下人,一般都有死契和活契两种。
签下活契,那以后是可以给自己赎身的,可一旦签下死契,这辈子都是主家的人了,即使生下的孩子,那也是主家的奴仆。
苏瑾看着两人的死契时,内心一片复杂,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对自己的未来这般没有展望。
接近年关时,苏瑾铺子里的生意简直好到爆。
几个孩子的学堂也休沐了,便跟秦镇北一起来了铺子帮忙。
一直忙到大年三十的中午,铺子里的货基本卖空了,苏瑾才叫秦镇北打烊关门。
下午,苏瑾带着花好和月圆准备年夜饭,秦镇北则在院子里杀鸡、杀鱼、劈柴火,干些大男人该干的活。
秦钰领着弟弟妹妹们在屋子里写对联,写福字。
所有人忙得热火朝天,反倒是让家里多了不少年味儿。
一直忙碌到天黑,四四方方的八仙桌上摆满了菜。
所有人都上了桌,正当大家伙举杯开始热闹时,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这大年三十的,怎么还有人过来敲门啊?”苏瑾不解道。
秦镇北去了前面开门。
等人进屋后,花好和月圆惊喜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柳姐姐?”姐妹俩激动地一把抱住了柳烟儿。
如今的柳柳烟儿身着棉布袄裙,乌黑的长发用檀木簪子挽了起来,白净的脸上未施粉黛,雅致又娴静。
柳烟儿眼眶微微泛红地拍了拍俩人的肩膀,她有些歉意地看向苏瑾。
“你们吃年夜饭,我本不该打扰了的……”
她前几日终于把醉烟楼卖了,因还未找好住处,这些天便住在了客栈里。
今日大年三十,看着家家户户吃团圆饭,只她一人呆在冷冷清清地客栈里,于是,竟鬼使神差地来了苏瑾家铺子。
等她敲了门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柳烟儿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个愿意打扰别人的人,她知道本应该赶紧离开的,可一双脚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往年大年三十,还有姐妹们陪自己。
但今年却只有一个人,太过孤独的她真的太想跟人一起过年了。
苏瑾自然瞧出了柳烟儿的窘迫,忙打断她的话道:“什么打扰不打扰,这大过年的,人多才热闹嘛。”
说着,她就让花好从厨房拿碗筷出来,热情地邀柳烟儿一起吃年夜饭。
这是苏瑾穿越到古代第一次吃年夜饭,也是秦镇北这么多年来,有媳妇和孩子的第一顿年夜饭。
这一顿年夜饭,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记忆深刻的。
大年初一,苏瑾和秦镇北收拾了东西打算回青山村几天。
因为作坊也放假了,所以,苏瑾干脆给花好和月圆也放了五天假,并且给了她们每人一个红包。
起初花好和月圆并不同意,哪有丫鬟不跟着主子的,直到苏瑾说怕铺子里没人遭贼,她们才同意留在镇上。
刚下过雪,路上湿滑。
一家人坐着马车,摇摇晃晃了一个时辰才回到青山村。
马车刚进村没多久,突然有人就冲了过来。
秦镇北吓了一大跳,赶紧拉住缰绳。
“吁~”
待马车停稳后,苏瑾掀开帘子探头问道:“相公,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镇北面色沉沉地看着马车前的人,声音有些不悦道:“有人拦咱们家的马车。”
苏瑾顺着他的眼神看去。
当看到拦马车的人时,她的神色同样冷了下来,“秦金山,你想干嘛?”
没错!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秦金山!
只见男人身着一身脏兮兮的粗木麻衣,这大过年的,丝毫没有要过年的样子,反而跟个乞丐一样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