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虹传：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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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院门，一双晶莹的大眼睛望向了女人：
“娘！”
小女孩惊喜的扑来，落入了女人的怀中，女人抱起小女孩转了一圈，再轻轻放下，双方脸上都洋溢笑容。
“虹儿。”
温和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见到面前这个因为日夜操劳已经带着皱纹的男人，看起来依旧年轻靓丽的女人笑容渐渐变得苦涩，内心升起浓浓的愧疚。
一年！又是整整一年！
“相公。”
女人来到了男人面前，丝毫没有因为男人老去的模样而有所介怀，如今男人已经年过40。
40岁，对于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即使在韩恒界这个灵气充沛的世界，40也已只余半生。
在男人40寿宴上，张灯结彩、门庭若市、百官赴来，贺礼满室、可缺少了她，男人始终只是强颜欢笑。
“相公，还有一年，我有预感，再过一年，我就可以突破人级，以我积攒的源力可以直接到达七境圆满。”
“届时我突破二阶就可以离开风霜学院，之后虹儿就一直着陪你！”女人紧紧抱住男人的双手更加用力。
......
三十多年前，在女人还和她女儿一般大的时候，一位少年书生跟随其父巡游时撞见还是女孩的她。
那时因为其父嗜赌，家庭拖欠了根本无法归还的债务，其父背债失踪，妻女却无法逃过还债的命运。
更为可悲的是，女人的母亲由于生养时落下了病根，多年来无钱医治，家中更是早已经被搬空，多日滴水未进。
最终在当日债主前来催债时，心力憔悴，顶不住压力，撒手人寰，只留下女孩被人无情鞭打，欲要拖走收做奴隶，生生世世为其还债。
还是少年的男人见此情景，于心不忍，想要施以援手，但其父早已见惯了这一幕，世人皆悲苦，救得了一位，救得了所有人吗？
不知是否是命运使然在少年的苦苦哀求之下，其父一时兴起，对女孩使用了“探查”，并在权衡之后最终将其收下。
...
“我爹爹说，你以后做我的贴身侍女，你愿意吗？”少年生涩的问道。
“愿意！”是少女来到方府的第二日，深深被这里的景象所震撼，亭台楼阁，池塘假山，好不奢华，与她生活了多年的贫民窟对比，这里简直是天堂，她曾经做梦都不敢想。
...
身为长子的少年已经十二岁，在水汽氤氲的澡池内，少年一脸欣喜的迈入水中，今日父亲终于在酒后答应了。
少年还在回忆着他将父亲给予珍贵修炼功法交给虹儿时，对方娇羞欣喜的样子，那纯真美丽的笑颜深深打动了少年，徘徊在脑海中难以抹去。
“哗啦！”
正处于臆想中的少年被水声所惊醒，这可是他的私人澡池，怎么会有外人？！而当少年警惕的看向来人后，一时间面目通红，不知所措。
“虹，虹儿？”少年的动作僵在原地。
“少爷，”少女的表现并不比少年好多少，面色羞红，简直快要把脑袋埋进水下：“小花和小黑说，少爷已经到了年纪，让，让我...”
...
少女身为最高级的优秀级天赋，哪怕资源并不充裕，但进步依旧神速，正值15的她已经突破到了三境，一身实力都快赶上府中几位供奉。
“少爷...”少女看着面前故作坚强的少年，少女心疼的为其包扎着伤口。
“第二次了，虹儿你为什么不听话？嘶~”少年不小心触动了鞭痕，疼的忍不住呲牙，但很快又强行忍住，恨恨的看着少女。
明明少女才是应该被关心的那个，因为冲撞了供奉，少女挨的鞭子比少年可重的多，那“噼啪”的破空声哪怕只是看着都让少年心惊胆战。
“我，我就是忍不住，看到少爷被先生打，我...”
原来，府中的供奉还承其父所托，担任着少年的先生，负责教导少年，若有懈怠或者犯错，必受鞭打。
而正是因为少年被供奉鞭打，少女于心不忍，想要替他承受，却导致两人一同受罚，出于少女的实力，供奉动起手来可丝毫没有留手！
...
“上仙！不知末官犯了何事？若有得罪，末官定当登门赎罪”已经有些年纪，鬓角斑白的男人冒着冷汗抱拳弯腰恭敬道。
“你可知你身后的女娃是什么天赋？”
男人一愣，随即意识到是自己儿子身边的那位侍女，“禀告上仙！优秀级。”
“嗯，不过，她可不是一般的优秀级，”话到一半，语气骤然变冷：“你不会不知道吧！”
男人俯下的身段变得更低了，这一点他自然有所了解，也确实有些许私心，以少女的天资，日后多半会一位强大的二阶强者。
且，少女对自己长子的感情也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若是换做其他奴隶，自然是早已经被其驱逐，可她却不一样。
于是男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两人发展，若是成功，日后对他们家族无疑是一位非常重要的助力！
“上仙”无视男人，直接来到了少女旁边：“我来自风霜书院，在风霜书院，你可以获得丰厚的修炼资源和名师指导，可愿跟我走？”
显然，“上仙”自见到少女一举一动间流露出的姿态，便知道她身份地位必然低下，欲要带少女前往风霜学院进修。
以她的天资，不该被埋没，然而女孩拒绝的理由却让“上仙”动怒！
“小的只是一介奴婢，需要时刻照顾少爷的起居，不能答应，望上仙大人原谅。”涉世未深，还极为单纯的少女想通过这种方式回避“上仙”。
“哼！区区三品小官，居然私自将高级优秀级天赋强行收为奴婢，放心，我风霜书院不会放过他们！”
说完“上仙”的视线携带着一丝杀意看向了男人以及其身边的一众家奴，少女听闻此话顿知不妙，明白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跪下慌张道：
“不是的上仙，小的是自愿的！能够照顾少爷起居是奴婢的荣幸！”
然而少女的话不仅没能起到让“上仙”平息怒火，反而使得他更加愤怒！伸手一招，其身后几名弟子立马上前拔出刀剑。
少女哪里见过这等情景？但情急之下，不知何处生出的勇气，她伸出双手挡在了少年身前，为其挡住“上仙”散发的威压。
“上仙息怒！小的说话句句属实，少爷待我很好！请你放过少爷！”
可“上仙”听闻此话却更是怒火中烧：“好啊！方府！管教的真好！一口一个少爷！我风霜国几十年一遇的天才被你们害成这幅模样！”
“动手！今天我就替风霜国平了你这小小的方府！”一声令下，几位衣着飘飘的，一看就不是凡俗的年轻人便冲上前去。
“不要！”少女尖叫，眼见一位青年手持长刀绕过她就要斩向身后的方瑜，少女多年来第一次施展出了自己的实力。
她一个闪身扑向并护住身后的少年，青年的长刀已经斩下，哪怕见势不妙及时收力，依旧在少女的后背留下了不小的伤口。
此处的场景顿时让已经出手的众人都停了下来。
“上仙，求求您放过少爷，放过方家！小的，付虹是自愿跟随在少爷身边的，少爷对付虹有恩！”
少女声泪俱下，情真意切的话语让几人都沉默下来。
“虹儿！你！流血了。”方瑜拥着少女的手感到一阵温暖的东西流过手，不自禁抬起自己的手。
发觉是少女为了替自己挡住来自青年的刀而让自己受伤，顿时心疼不已，对“上仙”的惧意转为了愤怒！
少女与少年朝夕相处了五年，对少年任何细小的心思几乎都能察觉，她立刻捂住少年嘴巴，阻止少年接下去并给予了一个相信她的眼神。
少女不顾背后的伤痛，转身对着“上仙”高声道：
“上仙，付虹早已发誓一生一世追随少爷，若您要平了方府，请您高抬贵手，将付虹也一并杀了！”
此刻的她再没有身为奴婢的弱气，面对要杀死自己最重要之人的“上仙”，她已经无所顾忌！只要保住方瑜，她什么都可以做！
“付虹吗？我记住了，你的胆识配得上你的天赋，”挥一挥手，制止了自己带来的几位弟子，让他们收起兵器。
“但你记住了，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使我与你讲明，你现在也不能理解，凡尘的感情还是尽早抛却。”
“跟我走吧。”说完“上仙”转身领着一众弟子走出了方府的大门。
“虹儿！”少年双目通红的看着面前抱住自己的少女，他们方府的命是少女用自己换来的。
两人皆没有再说话，只是双双抱着彼此泪眼婆娑，回忆着自己的点点滴滴，最后，在少年一阵恍惚中，自己怀中空空如也。
“等我回来...”只有逐渐远去的声音落在了少年的耳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