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尸守的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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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边传来轰然巨声，即使转移到城市另一端，人们依然能听见怪物的嘶吼，从灵魂深处带给人颤栗，好似魔鬼站在地狱边缘向活人招手呼喊。
蛇岐八家放弃驻守源氏重工，那座建筑距离楚歌和白王的交战区太近，处于一级警戒区域，太过危险，并不适合当做指挥中心。
于是几位家主经过协商，确定把西部，也就是远离海岸的方向，作为临时指挥中心。
家族麾下大部分人员都被派去救援平民，家主们很清楚这座城市正面临怎样的危机，咆哮世间的白王，楚歌等众多龙王潜在的威胁，加上游荡在城市中猎杀人类的死侍，说是灭顶之灾也毫不为过。
还有恶劣的天气，严重的大气电离现象干扰了无线通信，虽然楚歌从夜之食原归来，打破封锁天空的闪电云层，通讯信号就有了好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信号又开始变差了，极大影响了救援工作的进展。
临时指挥所内，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选择留在这奋战的人，都抱有赴死的觉悟，他们脸上看不见绝望，只有焦急、担忧和愤怒。
“基地方失去联络......初步判断，无人生还。”联络员说完就沉默了，整个大厅都陷入寂静。
看到从基地发射的导弹命中白王的那一刻，他们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恶气，相信人类的反击必定能让白王品尝痛苦，然而现实太过残酷，希望如同泡影般破碎，每个人心中都像放了块铁一样沉重。
“新宿区的救援工作基本完成，高速路疏通成功，正在有序组织市民避难，预计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完成全部避难工作。”
等待好几分钟，总算有个好消息传进大家耳朵里，不少人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源稚生抬起头问道：
“死亡如何？”
汇报的下属努力维持的镇定被打破，沙哑着声音说道：“初步估计，总共一千四百左右的人死亡，其中本家七百三十六人......”
他们对话的时候，这份数据依然在不断增加，蛇岐八家甚至来不及统计受伤的人数，当场死亡的概率远高于受伤。
源稚生很想询问普通民众的伤亡情况，但他没勇气追问，尽管付出如此大牺牲，但可以遇见普通人的死亡率更高，那些家族没能顾及到的地方，只要混进一个死侍，就等于饥肠辘辘的恶虎跳进了羊圈。
“校长，支援还有多久能到呢？”
源稚生不想再继续等待下去，他是背负皇血的人，如今蛇岐八家的大家长，那些死侍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想要出去加入救援工作，哪怕只是杯水车薪，也总比坐在这浪费时间好得多。
“我知道你们已经调集全国的力量，但疏散救援的工作，往里填充再多的人也都不够。”昂热沉声说，“灾变来得太快，其他势力的支援恐怕没有那么快能赶到，实不相瞒，由于这里发生的事情，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恐慌，龙族的秘密就要隐藏不住了。”
真是沉重的话题，源稚生习惯性地从兜里摸出香烟，但夹在指间的瞬间，又没了抽烟的兴致，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到头来，他终究什么也没守护好。
与他反目成仇的弟弟，还有这个濒临毁灭的国家，曾经珍视的事物全都在远离他，就连尊敬的老爹，他也从来都不了解。
哪怕他的亲生父亲，上杉越告诉了事情的真相，他也很难去憎恨那个名叫橘政宗的男人。
这样想来，他也是个内心软弱的男人，似乎否定了橘政宗也就否定自己这一生，他发自内心地期望这些都是虚假的谎言，可最后他还是接受这残酷的真相，至于理由......或许只是想要亲近如今的家人。
忽然，某个监测人员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到椅子都被打翻，宫本志雄本来想斥责下属的举动，但当他看到屏幕上图像，脸上控制不住地浮现出惊愕的表情。
“怎么回事？”昂热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校长，海上应该没有来支援的舰队吧？”宫本志雄话里充满自嘲的语气。
“那样复杂的海域，自然没有舰队敢靠近，所以我们也没有调用舰队从远海发动攻击，前来支援我们的组织也都选择空中路线。”
“那就好，至少不能让他们陷入地狱。”宫本志雄自言自语。
“冷静一点，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昂热喝问。
“东京湾的海面，气象局在那投放了几百个浮标，这些浮标都带有红外线摄像机和GpS定位系统，原本用来监视潮汐，如今只有极少数还能发挥作用，刚刚有人回收了几个浮标，将图片传输进了系统。”
宫本志雄操控鼠标光标在屏幕上移动，点开一个临时创建的文件夹，将画面投放到主屏幕上，所有人都怔住了，海水中密密麻麻的蛇形生物纠缠在一起，无法计数的尸守，伴随黑色浪潮涌向岸边。
“见鬼，这些玩意是从哪冒出来的？”昂热气急败坏地骂道，九九八十一难也得一个个来吧，要是凑在一起，齐天大圣再有本领也救不了唐僧，连救兵都来不及搬。
“高天原，曾经沉入海底的神国，那些尸守都是蛇岐八家的先祖。”宫本志雄稍微冷静了下来，“白王已经苏醒，无论我们愿不愿意承认，祂对我们这些白王族裔都是神一样的存在，按照古代的传统，死去的族人都会被制成像木乃伊的尸守守卫城市，现在它们全都醒了，感受到白王的召唤，要来朝圣了。”
“我已经无力吐槽你们先祖的变态传统了，一个夜之食原就够头疼的了，海边这阵仗，数量起码是夜之食原流落出来的几十倍。”昂热揉着额头，“它们还有多久抵达第一防线，时间太仓促，第二防线后面还有避难未完成的区域，万一被这些东西突破，死伤可就大了。”
“也许，它们不会冲击我们的防线。”宫本志雄说。
昂热愣了愣，尸守虽然不像死侍那样渴望进食，但他们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杀戮，而防线后方滞留了大量正在避难的群众，理论上是这些尸守的第一目标。
“难道它们感受到血脉的联系，会对你们这些后裔网开一面？”
“校长说笑了，尸守可是没有理智的兵器。”宫本志雄说，“我只是猜测，这些尸守的目的地是第一战线，也就是龙王楚歌和白王的交战区。”
“那可糟了，虽然我也讨厌楚歌，但要是没有他牵制白王，我们的工作也不可能顺利展开，甚至可能全军覆没。”
没时间犹豫，昂热不得不暂时放弃和楚歌之间恩怨，他看向已经有所行动的源稚生。
“看来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阻击尸守潮，不让它们继续前进，没想到有一天我采取的行动，间接救了一个龙王，真是讽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