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攻防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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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拿出手机打通耶梦加得的电话，同时进行着高速的移动，只靠血统带来的加成，他就达到了昂热使用时间零的速度。
“这时候居然还有闲工夫打电话，你没事吧？”耶梦加得没好气地说。
电话另一头也传来嘈杂的风声，普通人甚至听不清耶梦加得讲话的声音，在高速移动的情况下，噪声足以掩盖说话的声音。
“没办法，我总不能用吼的方式，大晚上的，有点扰民。”
“这笑话真够地狱的，你比我们更适合当龙族，那位殿下真是捡到鬼才了。”耶梦加得说，“废话少说，刚才我救你是不想你被白王吃了，我可不想面对一位真正的白王，那样超规格的龙王意味着我们其他龙王都没了活路，若是正常的白王也就算了，现在的白王即便完全复活，也只不过是纯粹的杀戮者。”
“难道说圣骸并不能完全复活白王？”楚歌问，“还是说......这其实也在黑王的算计当中。”
“当然，我们那伟大的父亲又怎么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耶梦加得说，“一个人类即便能够穿过层层封锁，抵达处刑之地，理论上，光是那片区域的极寒就足够冻死他，那可是父亲特意打造出的处刑地，别说人类，就算一些纯血龙类，都难以在那个区域维持生机。”
“也就是说伊邪那岐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很有可能就是黑王故意安排的使者。”楚歌分析道，“但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以黑王的力量，似乎没必要兜这么一个圈子。”
“呵，谁知道呢。也许老东西犯神经了。”耶梦加得说，“也许是对白王感到愧疚，又不好意思亲自解放，才派出一个人类，又或许是想给白王更深的绝望，对于当时的白王，哪怕只是一个虚幻的希望，也值得去赌，反正那一小块圣骸对她本体而言，称不上什么损失。”
楚歌结束通话，跳到半空，看了一眼向他奔袭的巨大怪物，那曾是与黑王比肩的存在，比四大君王更为尊贵的龙王，如今沦为只会在地上狂吼的怪物，但就算这样，所展现的权威依然盖过其他的龙王，他和耶梦加得差点被打得抱头鼠窜。
远处传来战斗机轰鸣的声音，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总算有了行动，这也不怪他们的组织效率缓慢，而是因为先前藏在暗处的奥丁故意用闪电击落了数十架飞机，将天空变成禁区。
至于现在，楚歌估计奥丁暂时不会动手，毕竟他也没把握对付一位完全复活的白王。
楚歌多少猜到了奥丁的想法，由于白王优先补全血统的本能，而他自然不愿意乖乖变成口粮，导致他和白王没有缓和的余地，再说，这个状态的白王毫无理智可言，奥丁就是想让他和白王斗成两败俱伤。
“我和诺顿、耶梦加得的联盟，让你感受到了压力。”
楚歌喃喃了一声，假如诺顿、康斯坦丁和芬里厄都在这，那么集合他们几位龙王，想要战胜白王并非难事，但在战斗中必然也会出现死伤，这时候奥丁再出现，说不定真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若是他选择了逃跑，那也没关系，像白王这样的怪物光明正大出现在世上，必然会遭到人类全力的围剿，面对这个时代的人类，以当前阶段的白王，必然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在那之后，龙族的秘密再无法隐藏，当人们意识到龙族的巨大威胁，全人类都会成为龙族的死敌，而身份暴露的楚歌、诺顿处境绝对比藏在暗处的奥丁更加危险，甚至他们将面对奥丁、混血种和人类三方联合的围剿，倘若他们被杀死，身居高位的奥丁极有可能得到他们的龙骨，到那时，祂将成为能够比肩黑王的至尊。
“发生了这种事，想来诺顿知道也不可能坐得住，通知乔瑞斯，不需要监管了，龙王想要行动的话，他们也无法阻拦，也没有阻拦的必要。”
楚歌转移到被海淹没的区域，支撑他站立的平台几小时前应该是一栋商业高楼，浑身被白色鳞片包裹的怪物也渐渐被他吸引到了这个区域。
与祂庞大苍白的身躯相反，这片海域像是被黑暗笼罩，天空翻滚着黑云，四周都是被淹没的城市废墟，倒塌的高楼宛若海边的礁石，黑色浪潮仿佛从深渊涌出。
楚歌想象过无数次城市毁灭的场景，但真正看到这一幕，只有短短几秒的震撼，随后涌入内心便只剩下恐惧。
成群的战斗机从他头顶飞过，最前方的是两架F-2战斗机，长机“大鸠”和僚机“白头翁”，他们环绕着地上的怪物飞行，两名机师坐在驾驶舱内，却不敢直视怪物金色的眼睛，他们把发动机的推力开到最大，生怕怪物突然跳起将他们连机带人吞进肚中。
四枚麻雀导弹从机翼下的挂架脱离，在夜空中拉出四道明亮的火线，随即爆炸的火光亮起，证明成功击中苍白怪物，但在烟尘消散过后，苍白怪物毫发无伤，只是抬起头冷漠地看了一眼头上的苍蝇。
只一眼，大鸠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东西，他拼命按着发射按钮，好似失去理智般大声叫喊：
“发射！发射！大家快发射！”
“冷静，大鸠，增援部队马上就会赶到，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牵制敌人和收集情报。”白头翁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
但他看到前方大鸠的动作后，急忙喊道：“大鸠大鸠，保持队形，你想做什么？快回来......”
大鸠完全被恐慌占据了内心，他脱离了队形准备逃走，即便事后被告上军事法庭，哪怕被判为死刑他也认了。
他有种莫名的预感，再不离开，一定会遭受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密集的弹雨打在苍白怪物身上，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器却连打破龙鳞都做不到，在本能的驱使下，白王为自己施加了某个防御言灵，全身都被一层类似水膜的东西覆盖，爆炸产生高温迅速消散，破裂的金属碎片携带的动能也被缓解。
白王仰头嘶吼，某个精神言灵被释放，对机师们的大脑产生一道无形的冲击。
整齐有序的机群忽然散开，机师们惊恐地盯着屏幕，又看向窗外恐怖的身影，他们撕心裂肺地呼喊同伴，向未知的敌人倾泄火力。
“停下，你们在干什么！停下......”远离机群的大鸠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相互厮杀，最后他看向注视自己的那双眼睛，像是在讥笑他们的无能和他的胆小。
大鸠掉转方向驾驶战斗机向怪物俯冲，他死死地握紧操纵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整个机身都在颤抖，像是海啸中瓢泼的轮船。
他已经听不到来自熊谷基地撤退的命令，几分钟他哪怕抛弃战友和尊严也想要逃走，但这一刻，他似乎不再害怕，愤怒压过恐惧，人一旦有了赴死的勇气，即便面对的是神，也不会退缩分毫。
机身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舱外闪过一个黑影，近乎失控的速度不断慢了下来，大鸠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一个青年居然稳稳地站在机舱正前方，无视了空中狂暴的飓风，大鸠抬头看到了一双和怪物同样金色的眼睛。
“这到底是魔鬼还是天使，难道我已经死了......”大鸠有些失神。
“很抱歉，你人生的列车还没到死亡的终点站。”楚歌释放言灵，操控气流推动着战斗机远离白王。
“好好记住，救你的是龙王楚歌。”
“你到底是......等等，你能听到我说话，不，我怎么也能听到你的声音。”
大鸠怀疑自己真的死了，不然他怎么可能听到舱外青年的说话声，不然，机舱隔音的相关负责人就得拉出去枪毙了。
“没时间跟你废话，你应该会游泳吧？你的同伴们都在水里等你，总之快点离开这。”
楚歌撕开机舱，将一脸惊恐的机师拎了出来，像是从纸箱拎出小鸡似的，随后把人丢向底下的海面。
上百米的高度，正常人落到海面跟撞到花岗岩上差不多，但机师周深环绕着一股特殊的气流，他像是掉入了一个无形的滑道，比自由落体更快，但在距离海面只剩十几米高度的时候，引力仿佛失效了，取而代之轻柔的浮力，令他平安掉进海中，周围熟悉的同伴汇聚过来。
海上的狂潮像是要把他们撕碎，机师心底再度充满绝望，他的确会游泳，但有谁可以在这种条件下安全游到岸边。
同伴兴奋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大鸠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样，然后他的身体就自己动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鸠目瞪口呆地盯着身下那团奇怪的水，宛若一条无形的海豚正驮着他游向岸边，他伸手穿过这团水，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但他宁愿自己眼花了，水居然有了生命，这个世界越来越陌生了。
他抬头想要寻找那个青年的身影，有资格成为机师的人，视力自然非常优秀，大鸠很快就找到了楚歌，而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楚歌依旧停留在高空，旁边漂浮着一堆正在熔炼的金属，那是战斗机的部分残骸，赤金的长枪锻造出来，被他握在手中，枪尖指向地上的怪物，背后张开银白的双翼，像是审判世间的天使。
“第二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