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荒诞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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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穆景昭就算是想要息事宁人也实在是有心无力,他对着一旁的李梓年低声喊道:“快,快去把皇后宫中的人全都给我带到亭上来细细盘问,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李梓年见状,点头连连,一溜烟的跑远了。
殿内一片哗然,沈清蓉斜斜地倚靠在穆景昭的怀中啜泣不已。
众人纷纷围在沈清蓉面前,脸上的表情或戏谑或讥讽,似乎只等着这两父女将其精心准备好的筹码尽数呈上。
江宁转头望着柳锦馥,只见对方表情淡漠的正端着一杯茶朝着自己的嘴边送去,甚至连先前的一丝看好戏的期待都尽数消匿了。
莫名的,江宁心中一紧,柳锦馥这样的表情反倒是让她有些心绪难安。
她两步上前,走到柳锦馥身侧,“娘娘。”
柳锦馥随手搁了茶杯,望向江宁的那一瞬间,她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淡淡的笑意,“怎么啦丫头,想找本宫同你一起去看热闹?本宫这里可没有瓜子可以给你磕。”
江宁默然,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回复。
殿内的那场闹剧还在继续,沈清蓉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在这样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凄然。
李梓年带人押着一个个宫女太监走进了亭内。
此时此刻,江宁再也没有了心思去管自己准备的节目还能否顺利进行,她急急的望向柳锦馥。
“娘娘,难道您不着急吗?”
柳锦馥依旧是在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看到江宁如此焦急,她的眼中似有几分动容。
“着急又有什么用,丫头,今儿个发生那么多事情难道你还没明白吗,她们这一个个的都在借着给本宫庆生的由头来给本宫难堪呢,准备了那么长时间,没有不让人登场的道理。”
江宁静默了片刻,她不得不承认,柳锦馥所说的确实是实话,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针对的意图未免过于明显。
当然,身为一国之君,穆景昭自然是不可能看不出对方的意图,但如今,在这么多大臣面前,穆景昭就是想要视而不见都难。
江宁陡然起身,抬脚便朝着人群中央走去。
“丫头,你干什么?不要鲁莽行事!”柳锦馥伸手便要去拉拽江宁,无奈江宁更快一步,让她扑了个空。
“皇上,长乐宫宫女太监在总共七十四人,已尽数带到了。”
李梓年尖声尖气的说了一句。
殿内身着各色宫装的宫女太监们整整齐齐的跪了一地,每人的脸上皆是挂着不同程度的恐惧。
穆景昭拍了拍自己怀中啜泣不已的沈清蓉,将其交托到自己身侧的沈同怀中,他起身,缓缓踱步到那跪倒一地的宫人们面前。
“今日是贵妃生辰,贵妃宅心仁厚,提议封赏后宫众人,宫中众人人人有赏。今日,朕感念长乐宫宫人在皇后受伤的时日对皇后的悉心照顾,所以,朕决定给长乐宫宫人厚赏。”
穆景昭这句话一出,众人脸上的惊恐之色稍稍舒缓了几分,但依旧还是有几个机灵的下人为此颤抖不已。
穆景昭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每一个长乐宫下人的脸,他的目光在一个宫女脸上定格,脸上浮现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他继续开口,缓缓踱步到其中一列宫人的面前,“尤其是皇后手伤一事,朕心中当真是挂念许久,如今见皇后的伤势颇有好感,朕颇为感激,所以,决定给这些日子照顾皇后伤势的宫人以重赏。”
他笑容灿烂,歪着脑袋打量着一先便被他盯上的那位宫人。
“这些日子,当真是有劳你们如此尽心尽力。”
那宫人仰头,猝不及防的跟穆景昭对视了一眼,随即她身子一歪,整个人摔倒在地。
如此一来,一切都了然了。
江宁见那女子表情不对,她心中一惊,连忙扬声喊道:“快拦住她,她要自尽!”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两步迈了出去,瞬间将其扑倒在地,一只手捏着对方的双颊,使其的牙齿毫无咬合之力。
江宁在民间混迹了如此长的时间,别的不说,蛮力倒是从来不缺。
那宫女被江宁擒住,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挣扎。
众人见此,皆是大惊,穆景昭眉头紧锁,“愣着干什么,快去帮娘娘!”
禁卫军听令,一拥而上瞬间控制住了那宫女。
亭内,那宫女被取了口中的毒药,缚了手脚跪坐在亭子正中央。
“朕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似乎手贵妃赠与皇后的宫女。”
江宁愕然,不久之前她还在感慨穆景昭慧眼如炬,一眼便能从如此多的宫女中瞬间抓出下毒之人,如今,她才惊奇的发现其中的缘由何在。
“是,那日皇后偶然瞧见了奴婢,说看着顺眼,贵妃娘娘大度,便直接将奴婢送到了皇后娘娘宫中。”
座下一片哗然。
江宁汗颜,她原本海真的以为是穆景昭本人慧眼独居能够一眼从众人当中看出这宫女神色的异常之处。
没想到,竟是如此。
穆景昭脸色阴沉,连带着看着皇后的眼神都冷下去了几分。
“是你负责皇后的手伤?”
“是。”
“如今皇后伤势如此,你可有什么话说。”
那宫女颤抖不已,整个人扑倒在地,脑袋止不住的在地上磕着。
“奴婢冤枉啊皇上,奴婢实在是不知。”
“不知?”穆景昭不怒反笑,他微微咬牙,脖颈间青筋微凸,“好,你不知。”
他转头,望向一旁的李梓年,“给我拖下去,用刑用到她想起来为止。”
穆景昭话音刚落,陆风便带着两个禁军快步流星走到殿中,架起那宫女的双臂便要朝着亭外拖去。
那宫女面露惊恐,身子止不住的挣扎着。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穆景昭神情冷峻,沉默不言,那宫女又满脸惊恐的转向柳锦馥,“娘娘,您救救奴婢啊,贵妃娘娘,求求您。”
柳锦馥神情冷峻,她淡淡的瞥了那宫女一眼,嘴里发出一声冷哼,表情轻蔑。
那宫女像是瞬间被激怒了一般,怒目圆睁,挣扎着就要向前扑去。
“我招,我招!”
穆景昭微一仰头,陆风三人便架着那宫女重新进入亭子。
将宫女随手丢在了穆景昭身前。
那宫女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柳锦馥一眼,咬咬牙,“是贵妃娘娘,是贵妃娘娘以奴婢家人的性命要挟,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啊皇上!”
亭内陷入一片死寂,沈同表情扭曲,三两步冲上前,抬脚便要朝着那颤抖不已的小宫女踹去。
“混账东西!谋害皇后不说,竟然还敢诬赖贵妃娘娘!”
陆风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架住沈同的胳膊竭力的往后拉。
沈同挣脱不得,骂骂咧咧了两句便再没有了声响。
穆景昭表情冷峻,他转头,望向一旁的柳锦馥。
柳锦馥坐在原位,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像是丝毫不在乎这边发生了什么。
“贵妃,你可有什么所说的?”
柳锦馥抬手,漫不经心的在指甲上吹了一口,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穆景昭一眼。
“嗯,是我做的,你杀了我吧。”
江宁一怔,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依旧在拨弄着指甲的柳锦馥。
对方说得轻描淡写,江宁却听得心惊。
天子面前,她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却没有半点傲慢之感。
反倒是给人一种,她真的不在乎自己是死是活的随性和淡然。
就好像,她真的就在哪里期待着,穆景昭落下那道圣旨,将自己亲手送上刑场。
夜风四起,带着浓郁水腥气瞬间灌入亭内,木兰花瓣随风飘然落下,柳锦馥发丝飞扬,鲜红色的衣裙猎猎作响。
玉兰花瓣在柳锦馥周身飘然,她肤白如雪,嘴唇殷红,神情地抬眸,眼中,是一片了无生机的死寂。
恍惚间,江宁觉得自己好像可以通过他那猎猎作响的衣裙,看到大漠孤烟下如火飞舞的旌旗,灿阳下盛开如漫天彩霞的木兰花林,手持长剑意气风发的柳锦馥。
“是你给皇后的药里投毒,导致皇后手部溃烂?”
“是我。”
江宁一怔,她看到眼前连绵不绝的木兰花林瞬间枯萎凋零,而柳锦馥那张灿若云霞的脸,也瞬间归为一片死寂。
穆景昭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他下颚绷紧,静默的看着柳锦馥,“来人,把贵妃押回霜华宫!”
“是。”陆风手一挥,带着数十名禁卫军快步朝着柳锦馥奔去。
江宁眼看着陆风等人朝着柳锦馥不断靠近。
“宁妃,你干什么?”
等江宁回过神来,她整个人已经挡在柳锦馥面前。
她回过神来,只见众人的目光一齐打量着她,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转而投向一旁颤抖不已的宫女。
“你既然说,是贵妃娘娘指使的,那请问,贵妃娘娘是什么时候把毒药给的你,每次剂量多少,你是如何将毒药放在皇后娘娘伤口上的?”
那宫女骤然被点了名,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是、是大约十日前的深夜,贵妃娘娘约我在霜华宫外的竹林里,然、然后……
”她一边哆哆嗦嗦的说着,一边时不时的望向一旁的皇后。
她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几个字,嘴唇哆嗦了半天,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奴婢,奴婢记不得了!但奴婢发誓,奴婢没有半句谎言,这一切都是贵妃娘娘让奴婢做的,不信,不信您可以去搜!”
江宁表情冷漠,“没有半句谎言?我看,你嘴里分明没有半句真话!问你细节你一点都答不出,如此蹩脚的谎话也能说出口!说,你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竟然敢诬赖贵妃娘娘!”
她微微弯腰,鼻尖几乎要与那小宫女的鼻尖贴在一起。
她双眼睁大,平日里那股子平易近人的懒散模样荡然无存,满脸皆是咄咄逼人的神色。
那宫女浑身一哆嗦,整个人摔倒在地,“奴婢、奴婢……”
她双目仓皇,时而望向沈清蓉,时而又将目光落在咄咄逼人的穆景昭和江宁身上。
“谋害皇后,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穆景昭眉毛微蹙,“朕只怕你到时得了好处却没命消受。”
那宫女面露纠结之色,她左右张望着,最终,有些艰难的张开那苍白干涸的嘴唇,“其实是——”
“皇上——”就在这时,原本一直在沈同怀中低声啜泣的沈清蓉骤然挣开了沈同的怀抱,她擦着脸上的眼泪,泣不成声的跟穆景昭开口,“皇上和宁妃如此,不过是觉得臣妾自导自演,哗众取宠,臣妾深知自己没有能耐像妹妹一样如此蒙受恩宠,是奴婢愚钝。”
她随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痕,那新鲜包扎好的纱布上又有鲜红色的血迹沁出,看上去格外的触目惊心。
“既然如此,那便就当是臣妾是在自导自演吧,不要因为臣妾这受的一点点委屈就毁了妹妹的生辰宴。”
沈清蓉嘴角扬起了一个有些牵强的笑容,她扶着沈同的手臂挣扎着起身,转身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背影颇有几分落寞。
而沈同,则看着江宁和穆景昭二人,表情怨毒。
如此一来,到是把江宁和穆景昭架上了一个坏人的位置。
江宁一愣,她歪着脑袋思索了半天,仔细回想了不久之前所做的一切,她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曾做错,倒像是一下子成了坏人。
就在江宁愣神的片刻,沈清蓉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重新做回了一副贤后的姿态,像是不久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她笑容温婉,嘴唇对着江宁勾勒出了一个甜蜜的弧度,“赶快重新开始吧,宁妃,本宫还在等着看你后面还有什么新花样呢。”
穆景昭连一黑,对着陆风等人一挥手,“这个宫女,给朕拖下去,即刻杖毙。”
“是。”
“皇上,奴婢愿望啊皇上——”随着一声又一声棍仗的打在皮肉的闷响声响起,那声嘶力竭力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直到逐渐消匿。
众位宾客陆陆续续的回到了位置上,江宁扭头望着一旁的沈清蓉,对方的表情依旧甜蜜动人。
江宁神情一阵恍惚,她感觉自己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耳朵里全是那宫女的惨叫声在嗡嗡作响
“走吧,朕需要你为朕主持大局。”穆景昭这么说着,从身后揽过江宁的肩膀,亲自将她送回了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