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九章 都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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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这个帽子扣得不可谓不大,事后要是穆景昭顺利脱身,柳炳怕是也难辞其咎,而今日在场的所有禁卫军,怕都是在劫难逃。
“娘娘,您说的可是真话?”陈副将率先有些迟疑的开口问。
“一字不假,若是不信,诸位可以随本宫去长乐宫一探究竟!”
陈副将表情动摇,诸位禁卫军面面相觑,人群中传来了零碎的几声窃窃私语。
显然,相比这位突然顶替陆风上位的副统领,诸位禁卫军还是更愿意相信平日里向来对下人以礼相待的江宁。
更何况,她不仅曾是穆景昭的宠妃,更是跟林徵陆风都有不浅的交情,就光这一点,也足以让所有的禁卫军相信她。
最终,陈副将率先站了出来。
“臣愿意跟随娘娘去长乐宫一探究竟。”
紧接着,又是一位满脸麻子的精瘦禁军。
“臣愿意。”
“臣愿意。”
“臣愿意!”
诸人附和的声音一声接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
江宁顿时感觉心里多了几分底气,她释然一笑。
“好!请诸位随我一起,前往长乐宫,保护天子安危。”
“是!”
诸位禁军齐声喊道,声音洪亮。
然而,他们一行人还未走出一步,空气便响起了一阵利响,寒光一闪,柳炳手中长枪的枪锋正对着江宁的脖颈,两者间不过一拳道距离。
只要柳炳往前稍一用力,那长枪便会瞬间贯穿江宁的喉咙。
“你!”
陈副将气急之下,也瞬间拔出手中长剑直指柳炳脖颈。
众禁卫军闻之纷纷效仿,片刻间,诸禁卫军皆是利器直指柳炳,呈包围之势将其环绕其间。
柳炳神色自若,双眼如罩寒霜,他死盯着江宁,一字一句说着,“我说,不准,谁敢动一下。”
江宁静静的看着他,如此生死一线之际,她没有半点慌乱,心中反倒是生出了一抹难言的平静。
她好像忽然意识到了,柳炳似乎并不是真的为了所谓的功名利禄站在谁的一边,而只是单纯的想要穆景昭死。
没错,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穆景昭死。
心中生出这个古怪念头的时候江宁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种事情,她分明想不出半点证据去支撑。
“柳副统,你在害怕什么?”她一歪头,忽然笑了,笑容云淡风轻。
柳炳依旧是死死的盯着她,手中的长枪并未动摇分毫。
“你是怕皇上重新得势让你终生没有出头之日,还是一心只想要皇上去死。”
江宁最后一个字落下,长枪枪锋微不可闻的一颤。
“你很恨他吧。”
柳炳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
“你恨他永远也看不到你的本事和能力,永远只能被别人压一头,被踩在脚下。”
他的神情又复而变得冰冷,握着长枪的手往前一松,长枪枪锋恰如其分的抵在江宁的脖颈上,仿佛下一秒就能刺穿她的皮肤。
与此同时,诸位禁军手中的武器也抵上了他的脖子。
“你废话太多了,再多说一句,我马上杀了你。”
饶是江宁怎么胆大包天,身上也不由得沁出了点点冷汗,她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长枪的枪锋随着她喉头的动作收紧又舒缓。
“几天不见,你倒是长了不少本事。”
不远处,一声娇媚中带着几分嘲弄的女声传来,柳炳手上的动作下意识的一松,江宁循声望去。
只见柳锦馥一袭红衣,手持长剑,孑孓一身站在雨中,她脸上沾了点点雨丝,连说话似乎都透着几分迷蒙之意,只是那身形依旧带着几分倔强意味,笔挺如松,娇艳如枝头海棠。
“阿姐,你怎么会?”
柳锦馥没有看他,只是面对着江宁,“本宫猜到了这个浑小子会为难你,却没想,他能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
不等江宁回应,她猛然扭头逼视着不远处的柳炳。
她面罩寒霜,周身散发到那股威压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别逼我对你动手。”
柳炳握着长枪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还是没有收回,他望着柳锦馥,眼中竟是流淌出了丝丝受伤神色。
“阿姐,你可知道她是要去!”
“是,是我让她来的。”
柳炳手中的长枪又颤了一下,他望向柳锦馥,双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柳锦馥的声音依旧平静而淡漠。
“国是不可一日无君,可国可以千千万万个君,无论是谁,总之,不能是穆景昭!”
江宁闻言大骇,她虽然知道柳炳痛恨穆景昭,可当他把这满腔的恨意说出口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心悸。
她想不明白,何至于此。
“柳炳,你失言了。”
柳锦馥这一句像是提醒的话,却像是触动了柳炳身上某一根脆弱的神经一般,他握着长枪的都颤了一下,最终还是重重的垂了下去。
枪锋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阿姐,我不能原谅,我没办法原谅,明明那所有的荣光和功勋都该是你的,凭什么他要占了去?”
柳锦馥的头缓缓垂了下去,却再也没有了多的言语。
柳炳的双眼逐渐被鲜红的血丝占领。
“阿姐,我不能原谅他们,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建功立业的是你,保家卫国的是你,舍生忘死的是你,可最后,好名声全都落在了他穆景昭一个人头上,他既要不动声色的铲除你这个威胁,又要落个痴情不改的好名声,凭什么?穆景昭他该死,他就是该死,他能有今天,这就是老天有眼,这就是报应。”
柳炳身后的禁卫军眼中似有动容之色,对于柳炳的这一番肺腑之言,或许没有人比他们更能体会这种自己辛苦打来的功勋被人顶替的痛苦。
柳锦馥依旧站着,她看着双目赤红的柳炳,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柳炳,我问你,我们带兵打仗,为的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保家卫国,百姓安康。”柳炳的声音里隐约有了几分颤抖的呜咽。
“那我再问你,本宫当年与突厥一战,是否实现了保家卫国百姓安康。”
“自然是。”
“那还要什么?”
柳炳一怔,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这位少年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看到他时,都不由自主的摇头叹息。
“他终究还是比不上她的姐姐。”
他曾经不理解,不服气,不承认自己哪里比不上。
直到现在,他好像才终于明白了,他比不上,确实是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