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都是自家兄弟,大水冲了龙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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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干嘛，自己看着办。”吴凡头疼地拍了拍脑袋。
“杨起风，李彪那边说了，可能事情有所误会。他并没有掠走你妹妹，只是你妹妹醉了，想要送她回家休息仅此。他只要你赔偿黄贾伟的医药费，这件事情就不追究了。”杨翔宇说道。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仰天大笑，才明白什么叫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原来一个人的弱小，连反抗都没机会反抗。
“赔多少？”我苦涩间，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如果我拘留15天还要赔偿吗？我还需要赔偿么？”
“即便是拘留，后续的损失费用，你还是一样要赔偿。对方要求的金额是一万五。”
“一，一万五！？”
我心中发笑，听闻这个数字更是天塌下来似的，可是我没得选择。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杨翔宇很是心痛地看着我。
“我妹妹她现在怎样了？”
从我离开酒吧后，我再也没见到小野，心底里还是很是担心她。
“放心吧，魏小野已经做完口供结案了，因为她醉的不轻，我让警务人员把她送回家了，你不用担心。”
听闻杨翔宇的话，我心里还是一暖，差点没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谢，谢谢……”
杨翔宇长叹一口气，微笑：“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那好，没有那就结案了，回去好好调理身体。”
“谢谢你翔……杨警官。”我很想叫一声翔宇，可是如今看似面对面的的距离，实则确实隔了天与地，我们身份之间的难以逾越，好似一道巨大的鸿沟。
也对，谁愿意有一个穷不潦倒的亲戚，如今还是沾上污点，说不定是一个耻辱的事情。
夜色凄凉，零星点点......
凌晨四点，我一瘸一拐走出了警局，一想到发生的点点滴滴。一股莫大的挫败感，让我心如死灰，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一路抽泣着。
真是个废物，我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到。
“起风！”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把我叫住。我听闻是翔宇的声音，连忙擦了擦鼻涕泪水，调整了一下，故作没事地回过头去。
“啊，是你啊，杨警官。”
杨翔宇追上来，看着我很是心疼，道：“这里没人，你不用叫警官这么生疏。”
我苦涩地笑了笑：“嗯，今晚谢谢你了。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相逢，是不是让你很丢人。”
“什么话啊起风，你别自责，李彪那群人什么货色之前我同事就打过交道，你家里发生那些事，我也是刚从我爸那得知，没想到，真的是辛苦你了。”
杨翔宇说着也是痛定思痛一会，我无伤大雅地笑着，仿佛像个没心没肺的窝囊废。
“没事，我挺好的。话说叔父他身体可还好？”
“上几天量到有些高血压，不过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改天我登门拜访一下，自从你们离乡后，算算也有近十年没见叔父了。”我笑着笑着，笑容有些僵。
“是啊，小时候还跟你一起玩鞭炮，一眨眼十年就过去了。你现在住哪？”
“河西那边的一个老小区，叫春天花园。”
“行，有空我过去探望你。这个你拿着，这是我的电话，你如果有困难就找我，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开口。”杨翔宇从兜里掏出一沓报纸包住的钱，塞进我的手中。
我颤抖地拿着钱，打开一看，里头厚厚的钞票让我泪水一下子有些绷不住。
“这个我不能要，翔宇，我，我，我……”
我哽咽到说不出话来，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死死抓住那一捆钞票。
“我两叔侄说这个干嘛，拿着。把李彪的事情好好处理一下，以后不要再跟这群人有来往了，明白吗？”
杨翔宇握着我的手。
我的身体不听使唤地颤抖着，最后点了点头。
“我先回去了，保重身体。”
说罢，杨翔宇挥手让我赶紧回家，转身离开了。
我握着那一沓厚厚的钞票，泣不成声。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这个晚上宛如经历了一场洗礼。
我独自一人哭了好久，有些撕心裂肺。
深吸了口气，调整过来，这才回了个电话给吴清清，告诉她们我出来了，让她们不用担心。
吴清清说：你真是吓死我们了，小野吓得不轻，刚刚酒醒后就一直闹着要去找你。知道你平安无事，我们就安心了。
我跟吴清清说：我没啥事，现在回去路上，让小野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我漫步在街上，看着天空中的繁星，思绪有些空洞。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刺眼的车灯打来，空荡荡的马路上飞驰而来一辆金杯面包车，猛地急刹在我的身旁。
我预感大事不妙，正要想逃，面包车门突然拉开，冲下来三个混子把我压了上车。
“哐当！”
车门锁上，拥挤的面包车里，此时在车内坐着的正是李彪跟黄毛，李彪一条腿踩在沙发上，嘴上还叼着一根香烟，几乎以一种蔑视的眼神看我。
“兄弟，这么晚了，我送你一程呗。”
“你到底想做什么？”
出奇意外的是，我竟然有些麻木了，面对李彪的威逼，竟然感觉不到先前那般恐惧。
“做什么？杨翔宇跟你什么关系，我咋看你们这么亲呢？”
李彪这番话说出来就显得有些不对劲，他似乎有所忌惮。回头一想，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没有被拘留，原来是李彪怕事情闹大。
“给我一根烟。”
我冷静下来，轻描淡写地推开架着我的小弟。
李彪眯了眯眼，给个黄毛个眼神，黄毛虽然不是很服气，但是还是恭敬恭维地给我递过来一根华子。
我点着香烟抽了口，麻痹着自己的情绪。
“杨翔宇是我表叔，怎么了？你还想袭警不成？”
我强作镇定，露出个玩味的笑意。李彪脸色不太好看，缓缓弯下身子凑到我的跟前。我两凌厉的目光对视几秒钟。
突然李彪眼中的凶光退去：“啊，哈哈哈，我就说嘛。”
“哈哈哈哈。”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一下子车内众人面面相觑，紧张的气氛被打破，随后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哎呀，误会都是误会，原来都是自家兄弟，早说好说啊。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一听我有背景，这群人立马换了一副态度。
“你们几个不长眼的，还不赶紧把座位让给风哥！”
李彪一脚踹开座位上的小弟，扶着我上座，跟我是一个熟络。
“风哥，坐。”小弟跟舔狗似的笑着。
“兄弟，别怪哥哥，哥哥不知道那个是你女朋友，这不闹了个玩笑嘛。”
李彪跟我勾肩搭背起来，然而此刻我厌恶到了极限，根本不想跟这群人撇上一丁点关系。轻轻拍了拍他搭在我肩上的手。
“彪哥，我何德何能受得起你这一声兄弟啊，这里是一万五的医药费，算是我今天晚上不长眼，得罪了你，你大人有大量。”
我把报纸包着的一沓钞票甩在李彪身上，李彪看了看钞票，犹豫了一下，最后给我塞了回去。
“咱两兄弟扯这个干嘛，今天是哥哥不是，有眼无珠，错手伤了你，你可别记心里去。”
“那不行，我这人缺点就是记仇。”我笑道。
黄毛一听，脸上的横肉都在跳，想要爆粗。可是李彪却笑吟吟，没有被影响，反而更是热情起来。
“狗日的陈绍凯，我早就看他不惯了，整天祸害小女孩。这家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都敢动手动到我兄弟女人头上，这事哥哥真不知道啊。”
我转头看着李彪，有些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车内气氛再次异常压抑，空气都凝固起来，身边的几个马仔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仿佛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清楚。
李彪渐渐也是倍感紧张，他不明白我这番用意什么意思，但是从我的眼中仿佛像是看到一个死人。
嗅到一股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味道……
“哦，是吗？”
我似笑非笑地回应，所有人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