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万众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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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日克朗勃
“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太好,但是能不能让我的船员们专心地工作呢?”我在暗自练习着说话,带有点拘谨的语气说道,但是还是决定不说了。梓的声音十分地动听,就像是电视上的偶像一样。在海上漂泊的几天里她经常都会在控制楼的围栏上练习歌喉,这本来应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因为琳也会在旁边,陪着她一起唱歌跳舞,我超级喜欢琳这个样子的,太可爱了。
可是他们一旦这么做,我们的船员注意力都会被吸引过去,经常发生擅离职守的情况。如果不是那些人会把自动管理开启,我们可能会不知道在哪个礁岩上被撞沉。甚至船头站岗的民兵都会听到他们的歌声,这些人就会在从空货舱到楼梯上的过道上站着,像是在看演唱会一样,有人甚至把自己带着的的音响和话筒送给了他们。
我承认,在海上航行的时候是很无聊的,尤其是意外发生的时候那些人切断了这里的网络设备,所有人都要生活在没有网络的海上。可是,他们这样子只会让我们的航程时间被拉得很长。
好在姐弟两人不会练习表演太久,虽然他们也很希望多表演一会,但是身体也承受不住长时间的表演强度。其实我也觉得这是一个舒缓船员在海上压力的方法,还特地告诉她们多表演一会,而且我超级喜欢琳的那种唱歌时候虽然不在调上努力的感觉的。
这个时候,我听见了那里传来麦克风的蜂鸣啸叫声,她们的表演又要开始了。
每当这个时间段,晚餐前的一段时间,那些换班下来的船员都会在船的中间这里稀稀拉拉地站着坐着,聊天抽烟。我站在这些船员中间,显得身形十分地矮小,但是我一旦变身,那就几乎是这里最高大的人。
“啊,啊,听得到吗?”从摆在高台围栏的边缘的音响传来梓调试话筒的声音,看起来她还是没有习惯以这种方式的出演,室外露台,高层演唱,这种仿佛是演唱会一样的待遇。
“听得到!”“听得到!”看起来她似乎为自己赢得了一些粉丝,有的人正在大声地回应着,帮助拉起现场的气氛。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从音响中传来呼气的声音。
台下传来了零碎的喊声,接着演变成欢呼的声音,又有更多的人聚了过来,他们就站在像是被抽干的泳池一般的货舱里面,直直地向上方的两人看去,还有人席地而坐摆上了小吃。
我也加入到欢呼的队列中。“梓,琳,加油!”
欢呼声逐渐平静下来,从音响中传来了伴奏的声音,惯例的双人合唱作为开场。这次演唱的是石油之国莫塞尔国的流行歌曲,以轻快紧凑的旋律和适合男女的曲调出名,这是一首讲述森林中的秘密的民谣。众人都为他们鼓掌伴奏,在这里的船员有的就是莫塞尔国的人,他们鼓掌高呼着,以自己的方式为两人助力,以自己的国家为荣。
琳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有着小男孩那种能够发出男女共有的声音,而梓不愧是有过舞台经验的偶像,唱歌的时候一点都不会走调,气息也十分地平稳,如果是我的话,可能就会紧张地口吃和喘气吧。
气息平稳,带着一种咏唱的神性地唱完五分钟的歌谣之后,两人看起来都有点累地呼气,这种歌就像说唱一样需要很强的演唱水准才能驾驭,可梓看起来也是在挑战自己吧。琳有点不好意思地发出了恶作剧成功一般的笑声,因为他在半程就跟不上节奏,在一旁鼓掌伴奏了。
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收到了潮水一般的掌声和安可声。两个人喜悦地笑着,这份快乐从他们第一次在这里献唱就一直保存着。不管他们唱的是什么歌,哪个国家的歌,这些来自世界上各处的船员,帝国,联邦,石油之国,欢乐城,还是其他的独立城邦都十分高兴地应和着,即使是两个相互仇视的国家,抛开了政治的因素,在这种氛围下也能够相互欣赏。
我只在泰莎大人那里听过政治这个词,但是我却一窍不通,好像讲的是这个国家和那个国家之间什么什么的事情。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不要去管政治的事情,她这么要求我的。
“那么,我们就再唱一首吧,怎么样?”看起来梓是在向琳询问,不过琳看起来意犹未尽的样子,高兴地喊道:“再来!”
“再来!”“安可!”观众们的热情都被点燃了,高声地应和着。响起了石油之国东南方和联邦十分流行的摇滚音乐,高潮迭起的音乐正适合这种氛围。梓的声音虽然在女声中显得有点硬,当放在这种配合上舞步的动作能够表现出妩媚的感觉的时候相得益彰,让她仿佛就是一个国际偶像一般。而琳看起来也学姐姐想做出那种样子,别扭地模仿着舞步,只可惜年纪还是太小了,小女孩的样子就足够可爱了。
配合着音效合成器的效果,激情四射的舞步在伴奏渐弱下来之后,现场的热情又一次推向高潮。两首曲目消耗了他们太多的体力了,而且晚饭时间也快到了,她们看起来也饿得没了力气。不过现场还是传来了安可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有点……稍微有点累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我们会继续的!”梓有点抱歉地说道,她看起来真的有点累了。
“诶……”现场传来了一些不舍和遗憾的声音。不过还是尊重了她们的想法,现场也传来了加油助威的声音,在掌声中他们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下来,从我的身边经过。
“太厉害了。”每次这个时候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他们,也为了多看琳一眼。
“谢谢,没想到大家的热情都这么高啊。”梓接过我的毛巾边擦汗边说道。
是啊,他们太热情了,以至于现在都没有人在岗位上,包括厨师,这几天晚餐时间都被延后了十到三十分钟。其实真的要说起来,她的歌声比起那些红遍各地的明星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不过他们为什么能够吸引到整个船上的人呢?也许他们的身上有着一种特有的魅力吧。
在表演结束之后,在这里聚集起来的人除了那些继续站岗和守机器的人,其他人并没有完全散去,夜场以前都是在甲板下摆起来的,现在摆在了甲板上,就在这里。刚才站着姐弟两人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些人,他们出海的时候随身带了乐器,吉他和尤克里里,口琴与手风琴,就在那里像酒吧伴奏一样演奏着。而我,我也不想继续在房间里被那些报告缠身,在暗处变身之后就走到货舱下面去,看看今天又有哪些人要和我比扳手腕。
“船长,今天我再来试试。”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前海盗前两天都输了我五千里的钱,今天他只赌两千了,我作为船长自然要多给点面子。
“这次我出八千,如果你能赢的话。”我直接坐在空椅子上,把粗壮的手臂“咚”的一声在折叠桌上驻着,五指和手腕做着活动的动作。他也挽起了袖子,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开始微微用力挤着,想要在开始之前就使点小聪明,但是那点力气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实际影响。旁边的裁判举起双手向下一切,我们开始相互用力,旁边围满了想看较量的人。
他一上来就使尽全力,这是不好的方法。一开始我会稍微落于下风,紧握着的双手向着我失利的方向微微倾斜。可只要我稍微撑住一下,逐渐增加力气,他很快就会因为续不上力和因为将要获胜的那种急切的感觉而没法稳定自己的力气而变弱。那些船员开始发出微微的惊奇声,因为我终于要输了。
可是如我所料,在僵持了一分钟左右之后,他的脸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通红,我也感觉手上的力气要到一个限度了。“啪”地一声,他没有续上力气,被我直接按倒在桌上。
“喔!”看热闹的人发出赞叹的声音。
“真厉害啊。我觉得我吃完饭再和你比一比应该就可以比过了,可是我感觉手疼了。”他垂头丧气地说道,把面前压下的钱推了过来,然后按揉着感到疼痛的双手。
“我保证,除了变身回我原来的样子,没有用魔法的。”我为了舒缓他这样说道。
“我明白,可是我也想像您这样能用魔法。”
“自己去找人去学,船上可能有别人也会的,不过这种可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他点点头之后离开了座位,接着我又打败了三个挑战者,不过他们没有和我赌钱,我也无所谓,只是把这种活动当成简单的试炼和健身。很快,锅炉房传来汽笛声,这代表着要开饭了,那些打牌的人把牌先盖着再离开地铺,但是还是会有人耍小聪明偷瞄的。这些船员和水手比任何人都精,海洋造就了他们的性格,泰莎如此评价我们。
我将餐盘带给在我旁边的客房中休息的梓和琳。他们还是不太敢那么接近船员,因为担心会有那种跟踪狂和狂热粉丝一样的人来惊吓到姐弟两人。
饭后我继续在这里巡视着等着下一个愿意和我打发时间的人。这时在周围人惊叹的目光中,从人缝中走过来了一个穿着水兵服装的人坐在我的前方想要挑战,应该是换班休息的人。
“赌钱吗?”我问道。
他摇了摇头。看起来这个人比较年轻,应该比我小不少——当然是指我现在的状态下的年龄。但是他却有着一个和他的面部不是那么协调的庞大而健壮的身体,和我一样。
“那就来吧。”我示意他把手握上来,从接过他的手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这个人并不好对付,而且之前我也没有和这样的水手比试过,应该是新来的船员,在帝国那边招募到的。
不简单啊,这个人的力气不在我之下,他也先是试探我的实力之后慢慢施力,而且似乎没有上限一般加着力气,我甚至怀疑他在过程中用了魔法。那么想要赢这个人的方式只有一种了,我马上将所有的力气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全部加在手上,如果这招还被接下来的话我将会因为无法续力而必输无疑。
不过我还是赌赢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我一下按在了桌上。每当有人被我打败之后都会为自己撞得发疼的手舒缓一下,可是这样下来我的手整个都疼了起来,看起来遇上劲敌了。
“很厉害嘛,哪里的人?”我问道,也许是哪个尚武的国家的人。
他指向我们船尾的方向,那个方向就是我们航程的出发点——极东帝国。
“你不会说话吗?”我问道。
他点了点头,有点害羞地玩了玩手指。正常来说一个壮汉是不会有这种表现的,可是他这样让我大概懂了一件事情——他也是和我一样有着同样的魔法。然后他就有点不好意思地走开了,我也因为手疼而不再接受挑战了,而且感觉积攒的魔力消耗地差不多了,不然晚餐就又要消耗掉,半夜都会饿醒过来。
夜晚因为这些人而变得不再惧怕黑暗与海浪,在喧闹声中,我回到了屋内,是继续锻炼好呢?还是玩一会游戏?反正也没有办法办公。这时挂在办公座位旁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
“驾驶室,我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还有二十分钟航程。”
“收到了,辛苦了。”我挂掉座机后,转而接通了船上所有的主办公处的内线。
“我们要到联邦营地了,做好下船准备。”然后又迅速地挂掉电话,跑到隔壁的房间里面,房门外面的船上已经传来了奔走相告的脚步声和低语声。
“我们到中转站了,过几天我们就到联邦了。”我高兴地对他们说道,但是他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因为那里并不是他们的家,我只知道琳因为意外而在那边待过一会,而梓还是第一次到那边,也许在帝国人眼里,那边或许是如此的不堪吧。“对不起……”
“没什么事的,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有您的帮助我们也已经十分感激了。”
我其实还是心里没有底,在联邦那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置他们,一切都要听泰莎大人的指令。
“你们在那边有亲人吗?”我问道。
他们似乎有点为难的样子。“您告诉过我们的,我们大姐好像在那边,二姐也跟一个人在联邦上学,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那我们就去你们的姐姐那边吧。”我走之前不忘看看琳,不过和他四目相对时,他似乎有话想说。这让我的心怦怦直跳。“有……什么事吗?”
“我好像以前在那边住过,不过我有点记不清了,嘿嘿,没事了,我随便说说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对了,这个。”梓示意我伸出手来,将一个蜜柑放在了我的手上。“在食堂的厨师给我的。”
“好像可以预防海上的什么病来着的……”琳有点羞愧地咬了咬手指,他不知道。
船上的船员和水手四处奔走着,我在指挥着他们把每一个准备装满食物的冰柜都摆好,每一个需要修补的材料计划都准备好。在晚上8点,我们的船驶入了位于维斯特拉玛西北区域的联邦营地。
临时灯塔的灯光照明指引着我们停泊在岸边,他们熟练地搭下登陆架后开始转移着物资,我也小心地在船上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很久都没有享受到网络的船员们纷纷拿出手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泛出一片小小的光,我也应该马上和泰莎大人恢复联系才行。
“喂,是泰莎吗?”我拨通了电话,没头没脑地询问着对方的身份。.
“那还能是谁?克朗勃你到哪了?怎么那么久都没有和我联系?我也打不通你的电话。”
“我们船上出了点事情,是那些告示者,他们想袭击我然后夺船。我把他们都解决掉了,不过网络和通讯都被他们用魔法破坏了。”
“啊,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天,或者说更早之前的事情了,我有点记不清了。”
“嗯……”那头传来意味深长的声音,“那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我和他们的恩怨应该都快了结了,这事联邦应该是站在我这边的。”
“哇,这么厉害的吗?”我暗自称奇,泰莎难道真的有操控局势的魔法吗?
“他们有各自的想法啦。你到底到哪了?”
“西北营地这边,我准备补给一下就继续出发。我现在应该去哪和您会合?”
“我现在在巴斯科特城这边,你马上过来。那两个人你接过来了吗?”
“嗯嗯,他们现在在船上。”
“那就好,不过你为什么不问问巴斯科特城是在哪个地方?”
“我……一时没想到,在地图上应该有的吧。”
“这可是新地方,就连刚印出来的地图都不会有。我能接入你们内线,用你的命令发给控制台转接给驾驶室吗?”
“我不太懂那种事情……”泰莎大人看起来想尝试一些什么。
“把你的电脑打开,然后连接你的手机和电脑就行。不要把电话挂掉哦。”
我自然是言听计从,回到房间里面操作着。“可以了。”
接着我看到我的鼠标突然在移动着,然后是一个文本文件突然出现在了电脑的桌面上,控制台软件被打开之后输入了一段文字,然后转化成了波形一样的东西,被发送到了驾驶室那边。
“船长,是需要我们更改航线吗?”很快驾驶室传来了需要重复确认的回复,这属于重要计划变更,需要我的重复确认。
“嗯嗯。”
“好的,收到。”
“怎么样?”那头传来泰莎得意的笑声。
“您做了什么?好神奇!”
“等你长大就会知道了。”
我明明是可以变成大人的。至少泰莎告诉我和告示者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矛盾了,我才敢于踏上陆地。
这里和我们船上跑上跑下的船员一样,四处也有着搬运着东西的人在忙碌着,在海边港口里堆放着很多被打包起来的木箱,深水区还摆着两三个大大的铁皮集装箱,组装式起落架正在摇着头,为这些沉重的箱子调整运输位置。他们看起来也像是要离开这里的样子。
我见到了这里的首长,“奇美拉”,他正在办公处看着书,我是到他这里进行报道的。
“是去联邦的船吗?”他似乎并没有太在意我,双眼始终无法从书上移开。
“外面那些人看起来就像是要离开这里一样。”我在触摸屏上登记上船只出入消息,试探着一些消息。
“没错,我们是要离开这里。这里将由新的人管理。”
“诶?要还给帝国了吗?”
“不是,联邦那边给我的要求是将这里转交给一个属于新的国家的人。”
“新的国家?”我听到这个词之后感觉有点意外。
“没办法,帝国现在既不愿意接受我们的要求,也不想继续花费精力继续管理这一大片棘手的土地。不过联邦准备直接将这里的管辖权全部转给这里的区长,让她来经营一个新的国家。我和你讲,这都是那些老大人的小主意,不要去管。”
我赞同地点点头,看来也没有什么和我继续说下去的想法便离开了。走到外面,夜晚的空气比白天的海上清新许多,街上的照明装置都被拆卸下来,很多人都点起火把或者用手机手电筒照明,在把埋进地里的电线回收,在肩上绕出一个个圈。
这时我注意到有很多来回人的眼睛在发着光,像是魔法一样。走近去瞅了一眼,他们仿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穿着像是特种兵一样的作战服,戴着一顶装备着耳机的鸭舌帽,看起来就像那种反抗军的非正式装备一样不搭。在没有拆除的岗哨上,在钢筋石头的房顶上都是他们的身影,手中握着步枪放哨,一般来说那里都是拿着三叉戟,背着其他武器的恶魔。我能听见他们的话,那种低沉而带着一种沙哑的声音让我感觉他们就像机器人一样。
他们是哪里的人,我并没有关心这个问题,反正应该也是联邦的雇佣兵。今晚也是要在这里停泊补给度过的,海边的酒吧和赌场照常开发,不过应该是最后一天了,我的船员还有一些其它船上的人在其中不亦乐乎。我回到船上,检查着账单是否准确,物资配备是否充分,听着各个部门的报告,以及从隔壁房间传来两人的玩耍声,在我下船的时候有人送了他们一台老游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