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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漫漫长路(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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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2日栞奈 d-288 hN-206

不要啄我的脸啊,快跑开。

贝妮似乎做了噩梦,也许是因为守了半个晚上导致的睡眠不足的缘故,她正在感觉被鸵鸟啄着脸,因为自己去偷了它的蛋煮来吃,然后被追了几个小时之后累倒在了地上。

“喂,贝妮起来咯,要赶路了哦。”我用手掐着她的脸蛋轻轻地拉着,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但是现在除了贝妮之外其他人都醒了,普遍来说大家的精神状态还是可以的,除了守了后半夜的蕾的眼袋看起来就像眼睛被人揍过一拳一样,大家都是伸了伸懒腰,在溪边清洗了一下之后就恢复了精神,开始慢慢地吃起早餐。

瓶装的水已经要喝完了,我们准备在出发之前烧一锅水提着走,火已经点起来了,帕莎和小敏在旁边给下面扇着火。蕾就在这个时间里小小地睡过去了一下。

“太太,让她再睡一会吧,毕竟贝妮她都守了半个晚上的夜。”帕莎劝我说道,我点了点头,开始在溪边整理自己的装束。最近身上这个裹胸布好像有点短了,绕少了一圈,难道说是我的胸变大了一点?

“娘!”小敏突然从我的身后抱住我,把我吓了一跳。

“有什么事吗?”我看着她天真的笑脸,抚摸着她的头问道。小敏双手在手臂上摩挲着,看起来有点冷的样子,我也感觉到了气温有点下降,之前在营地那边的时候还感觉有点热,现在应该加一件里面的衣服了。

“妈,我有点冷。”小敏这么说道,我也能猜到她要说什么,这孩子总会把自己的想法写在脸上。

“好,我给你拿件短衣穿在里面。”

我取出以前准备为纱奈做的衬衣,但是她一下子就长大了,在我想起这件衣服在衣柜地下的时候已经出门上班了。啊,这样说来我也要奔四了啊,明明一直都在美容什么的,但是实际上还是年纪大了。如果是以前胸变大了是好事,可现在会不会就是说我要发福长胖了啊。最近感觉脾气有点怪,心烦意乱地,难道说更年期要到了……不对,现在情况还很麻烦呢,这种大人的烦恼怎么就冒出来了。我在心里教育着自己。

“谢谢妈咪。”小敏穿上之后高兴地说道。

“天气有点冷了呢,看起来暖季也马上就要过去了。不过我们在山上,应该比其它地方冷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我觉得可能要下山再继续走了,不然大家可能会感冒的。”帕莎说道,把烧开的水放到溪水里面降温。

我走到小溪飞速而下的地方,从那里可以远远地看到我们走过的山底下的草地,远处是和这边遥远相望的另一座山,下面是各种灰褐色的乱石和山包。原来昨天晚上我们爬了这么高的山吗?我们还有多少这样的路要走呢,帝国的补给站还在千里之外的样子,如果在路上能遇到他们的人就好了,但是会不会是来抓我们的人啊……郁闷的感觉一直在我的心中挥之不去,只能看着这种没有见过的自然的景观来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准备走了哦。”帕莎呼喊道,然后骑在了贝妮身上,在贝妮醒来的时候咧嘴做了做鬼脸,这好像是贝妮会做的事情吧,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不错啊。

“你在做什么啊帕莎?”贝妮揉了揉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看你睡得那么香,我都想在你脸上画点东西了。”帕莎坏笑着说,然后吃力地双手提起装着烧开过的水的锅。我赶紧过去说要帮她拿,自己能用魔法增强内力。“这样吗,那真是太谢谢夫人了。”

大家也各自把东西都提在手上,或者背在身上。

“要往哪里走呢?”珂赛特问道,现在周围都是茂密的针叶林,昨天爬山的时候可被这些尖尖的叶片折磨到了,贝妮也是踩到了松果一样的东西才摔了一跤的。

“对了,这就是我想和大家讨论的问题。如果我们往上走的话可能会变得更加地冷,而且这座山你们也看得到,还有一大截在上面。我们往上走也很麻烦,昨天摔的那一下让我的一些食物都滚到了山底下,就怕之后还会有这种事故发生,如果受了伤或者中毒的话,栞奈夫人如果没法解决就很难办了。

或者我们可以在这个高度绕着山走,就不用手拉着手那样慢慢地往上走了,但是这样的话路途可能会有点远,不过会走起来轻松一些。你们觉得哪个方案好呢?”

我们都一致觉得第二个方案好,于是就这样决定了。那么怎么确认方向呢?自然就是通过日出的方向来确定,这也是为什么要起早的原因,我们走了背离溪水的方向,因为那边就是在向北边的方向。

为了安全,大家都尽量走在一条道上,不过也要适当地分散开以方便找到路。现在是暖季的末尾了,这些树的表面也已经出现了褶皱,记忆中那种青绿色的针叶也逐渐暗淡下来,脚底都是已经提前枯黄的落叶和掉下来的松果。

从树上传来窸窣的声音,一开始我们担心是蛇这样的危险动物,但是直到那只毛茸茸动物一不小心跳到我的肩上时,一开始我是被吓到了的,先不敢去看,光是那种毛茸茸的东西蹭在我的脸上就让我觉得有点痒。当我扭过头去看的时候,就和那只正在抱着松果的松鼠大眼瞪小眼,现在是它被吓到了,一溜烟就从我的身上滑了下去,从落叶堆中消失了。

“好可爱啊。”珂赛特笑着说道,“以前我还想养一只这样的使魔的。”

“啊,这样吗?你是优等生吧,为什么不养呢?”蕾对此表示疑问。

“诶?这可不是优等生就能做的事情啊,要变成那种大魔法师才可能用这种召唤类的魔法啊。”

她们在路上聊着以前的故事,我们也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至少这段路上就不会过于无趣,这一片一片如同重复一般的树林让我们感觉没有走下去的力量。脚底下总会踩到各种干瘪的针叶和树枝,发出断裂的声音,让我感觉脚底下就像在冰上走着一样,每一步都可能踩进被树叶掩盖着的不过这种暗灰色和黄色的树林只在暖过渡季才看到过的景象,这边难道就已经入季了吗?

“妈妈,这个可以吃吗?”小敏从地上捡起了一个松果,摆在我的面前问道。

“不知道啊。”我拿过来之后把那些像是鱼鳞一样的干掉的外壳拨开,里面的东西闻起来也不像是能吃的样子,最后还是丢掉了。“应该不能吧,小敏也不是吃这个的哦。”

她肯定是想到了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啃松果的小动物,刚才还跳到了我的肩上呢。以前我还会拿科学故事书给她读着很多小动物的知识,不过她只会看书上的图,看得津津有味。

“喔!这个是什么?”在我们队伍最右边的帕莎惊呼道,指向山上的方向。我们走到了她那里,看向她指的方向,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反着光,一大片一大片的。“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那个方向是斜前方的方向,基本上是顺路,但是看起来路有点难走,基本上都是在峭壁上,不过她们抓着细细的树干的话也应该可以爬上去。只有贝妮和帕莎,还有对什么都感兴趣的小敏想要去一探究竟,所以我们也就暂歇一会,帮她们看着身上的装备。

“贝妮,拉我一把嘛。”帕莎在我的下面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便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好,好。”我向下伸过手去,她一把拉住之后撑着身后的树,一下子就被我拉了上来,一个不稳,把我推倒在了斜坡上,差点要滑下去的样子。她压在我的身上抓住我的肩膀,紧张地闭着眼,脸贴的这么近,我都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出的气息了。

“喂,没事了。你压得我好难受啊。”我身后的枪顶着我的背,硬硬的感觉十分难受。她这时才睁开眼来,以为自己要摔下去了的样子。我抓着她的手臂,让她在我的这个平台上找到一个落脚点,然后我接着往上爬着,没想到小敏用她灵巧的动作,从这个树后一下就跳到了另一棵树的后面抵住,已经在我的前面对着我做着鬼脸了。

这个小鬼,我也不是吃素的。就这样一鼓作气,我也像她那样一下就跳到另一棵长在斜坡上的树的根部抱住,然后绕过去背靠着它,用它来当跳板抓住另一棵树。小敏看见我不服气来追她的样子,扭头就跑,一下子就爬到了顶上的一个岩石平台上,身影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很快也要够到那个平台的边缘了,但是那里已经没有我能借助树干往上走的路了,就这样卡在半路上。

“小敏,在吗?帮个忙?”我向上呼唤着小敏,很快就听到了她的回应声。

“姐姐有什么事吗?”她笑着俯视着我,脸上挂着笑意。

“能不能搭一把手呢?”我不好意思地开口了,她看起来很得意洋洋的样子,双手环抱在胸前,似乎在等着我说些什么。真是烦人啊这个小鬼,我本来想斗气直接下去了,但是这里上来容易下去难,树干上都长着一些小小的荆棘,如果速度控制不好可能直接就会在皮肤和衣服上划拉几道口子,而且坡很陡,很有可能直接就摔个骨折,刚才的那个落脚点帕莎还站在那里呢,这样让我也下不去了。

“上面能走吗?要下来吗?”帕莎的声音已经有点远了,看起来她放弃了上来的想法,一手紧紧地抓着树枝向着我这边喊话。可这样我也下不去啊,还是先上去为好。

“等下给你买冰淇淋吃,拉我上去好吗?”我露出示好的微笑,向上伸出我的右手。去哪买冰淇淋啊?现在都不知道去哪里能见到个人影。我在心里吐槽道,不过这句话对小敏来说是一件很有诱惑力的事情,看起来她还不明白自己的状况,真是个小孩子啊。

她很乐意地伸出了手,我有点谨慎地接过去,害怕自己力气太大把她给扯了下来。但是我感觉她的身体这时就如岩石一般坚硬,那种坚硬的感觉像是在抓着石头一样,而且当她向上拉我的时候我感觉手上就像被东西夹住一样隐隐作痛,让我连滚带爬着往上瞪着脚。很快左手就抓住了平台的边缘爬了上去,那种被用力握过的疼痛感在我的手腕上残留着,上面还有通红的痕迹。

“小敏,你为什么力气这么大的?”我用手掌擦着那个位置,对小敏喊道。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好奇地盯着自己的手看——那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然后把手背到身后冲着我傻笑着。

“好了吗?”我听见下面帕莎的声音,从平台旁边探出一个头来,小敏也探出来,下面的帕莎在朝着我们招着手。

“我有点下不去了,你那里应该可以直接跳下去吧,没有多高的。”我只能这样让她先回去了,不知道刚才她哪来的勇气要爬上这样的一个险坡。她看了看下面,然后轻轻一跳,用双手作为缓冲落在林地上,不过很不幸的是随身带的笔记本和笔还有各种书签条都洒了一地,只好在落叶堆里面找着。

我不去管下面正在烦恼的帕莎,回头起身去观察周围,这里是一个像是被炸出来的石头平台,脚下的石头纹路都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上面的这一层给撕出一片平地来,那些纹路都十分的新,脚边还有一堆碎碎的石粒,颜色和面前挡住我们的峭壁都是蓝灰色的。前面有一个不算深的坑,里面被一层黑黑的东西覆盖着,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熏味。从里面能发现一些已经生锈了的黑乎乎的废铁。

刚才看到的那个光斑好像就是在这个方向看到的,小敏跟在我的身后,我们朝着平台和峭壁的边缘走着。这里的岩壁上都长着一些根须,从岩石中间冒出来,下面一点高度的坡上的树被拦腰折断,上面一截全部都倒在了坡上,铺成一片灰绿色的地毯。是什么如此强大的力量能摧毁这样一片树林啊。

这时我闻到了一种发着刺激性气味的东西,让我的鼻子一阵地难受,小敏也闻到了,开始流起鼻涕来。这时我们已经快要走到这个平台的边缘了,右手扶着岩壁小心地走着,下面就是那一片被摧毁的树林。

“小敏,这里有点危险,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微微侧身和小敏说,她在用手臂擦着鼻涕,回去肯定要被妈妈揍的。总觉得像是白跑了一趟,有点失望的感觉。

这时我感觉那种味道越来越重,已经有点像走进了毒气池一样的感觉。诶,右手怎么黏黏的?我转过正在向下面看的脸,看了看抠着岩壁上凸起的右手,上面居然沾上了一层棕黑色的黏糊糊的东西,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刚才闻到的一定是这个。啊!好恶心的感觉啊。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手上的那些东西抹掉,但是这个地方动作太大的话可太危险了。

这时我注意到了岩壁上有一道颜色不一样的痕迹,和我的手上那种液体是一样的黑色,还能反光,刚才看到的就是这个?只有这么一点点吗?我朝着那个像是绳子一样吊在岩壁上的液体痕迹往上看,就在我们的上方,有一个巨大的,反射着刺眼阳光的金属做的大块头斜倚在岩壁上,那里被砸了个粉碎,那个东西就嵌在里面,液体就是从那个地方流出来的。

“那是什么?”小敏向下方指去,我一时间看不出什么东西,只有断掉的白色树干和树叶铺成的一块一块的坡面。不过我很快就看清了,和刚才我们爬上来的那些坡连成一片的地方,那里并不是什么土坡,连一点土的颜色都没有。在那些树叶和木头遮盖着的下面,也有一个看起来很巨大的东西,从那里的地上铺开的树叶缝中反射着阳光,就这样挂在十分陡峭的岩壁上。

这里能下去吗?我找不到任何的落脚点,但是直接跳下去的话实在太冒险了,那样我可能直接再也起不来了。那个很大一块的东西看起来是铁做的,可比我背上这把枪硬多了。

“小敏,你先退后一下,我们从刚才上来的坡那里过去看看。”我让小敏先回到刚才的那个平台那里,这个地方太窄太危险了,如果是平常的人来到这种地方可能就会两腿一软或者扶不稳就倒了下去。这里垂直下去可就直接掉到了地面的树林那边了,上下可能有二三十米高。

我们回到了平台,然后从坡那里小心翼翼地找到可以支撑住腿和身子的树,在坡面上横着挪动着。很快就看到了一片白与黑交织成的树林,白色的是树上糊着的一层像是油漆一样的东西,黑色的是烧成焦土的树桩和地面。那个被掩盖在下面的东西是什么呢?我现在站在上面,感觉脚底是厚实的一层东西,是铁,不对,这种颜色,是钢板,看起来是联邦的产物。

是那种机器人吗?还是在天上飞的那种,叫做“飞机”的战斗武器,以前在战报上见过,不过很久以前就听说联邦已经废除了这种武器,因为空中力量完全无法匹敌帝国的魔法军团,这次战争中就完全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了。

不过眼下的这些东西已经如同断线肢解的木偶一样,散的七零八落,刚才我和小敏没有看到的地方,就是它在这个岩壁上撞出了一个大口,地上散落着的也是那种反光的铁皮和断裂的各种部件。是被击落的吗?看起来这里发生了一起巨大的事故,有人在这里坠机了,不过站在帝国的角度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那种撞击的痕迹从上面一直延伸到这个坡上,看起来就是这个飞机将这一片都变成了焦土的。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我觉得可以返回去了,从这里的坡滑下去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那些树都已经被夷平了。

这里有一个塑料箱子,箱盖已经被破坏了,里面有很多金属条状的东西,和我的枪里面的那些叫做“子弹”的东西一模一样,还有一把比我这个大了很多的枪架在箱子里面,但是我根本抱不动它。那些子弹也是太大了,装不进我的这个弹夹里面,所以就相当于什么都没有啊。我正准备叫上小敏准备离开,嗯?小敏呢?

“喂,小敏,你在上面吗?”这次就没有回应声了,我在想她是不是没有跟我下来。山下的人也听到了我的声音,走到了山的这一面,妈妈在问我小敏在哪,我说她可能在上面,然后准备再上去找她。不过没人给我搭把手,我只好在刚才的那个地方往上看着。我看到了一个身影正在从刚才的那道深色痕迹那里攀岩上去。是小敏!

“小敏!你在做什么?太危险了!”小敏的身手比我们中任何人都要敏捷,居然直接踩着那种微微凸起的岩石就能向上继续爬着,但是明显可以看出根本不是能爬的地方,她在做什么?“快下来啊!”她好像是听见了我的话,稍微停了一下,但是没有转过头来,就又继续向上爬。她在做什么?那里有什么吗?

那是……一片花丛?在那种地方?

从岩石缝中长出一点根须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那些可能就是更高处的树的根,但是在那个峭壁上,却盛开着一片血红色的花,刚才在阳光下我没有注意到,在这里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就像是平白无故多出来的一片,在这样几乎垂直着的峭壁上。那种花我好像见过,就是那种小敏从外面带回屋里来的花,可是现在也不是采花的时候啊。

小敏这下就迫不及待地伸出左手去抓,就快够到它了,已经捏住了一束花的花茎,但是这时我听到了石块松动和坠落的声音。她抓住的那个岩壁的突起直接断裂了,这下子她就没有了双手的支撑点,身体开始向后倒下去。不妙!这样她就会直接摔下山崖的,我一瞬间感觉心跳突然停止下来,惊恐不安,正想要向着那边冲去,结果却被脚下的一个东西绊倒在了地上,那是一个可以戴在头上的强化塑料头盔,被我踢飞之后正在地上骨碌碌地滚着,这一下直接伤到了我的膝盖。可恶,这样下来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救到她了啊!

她正在急速地坠落,从她的眼神中,我们能够看到一种不属于她那个年纪的执着与欲望。

“敏!”我看到了小敏正在做危险的事情,已经准备想要腾空而起上去把她抱下来,但是她的一个不小心直接就从上面坠落下来。情急之下,我马上展开了烈鸟之翼,向着小敏坠落的方向直接横冲过去,用拳头抵住了岩壁,力量所及之处岩石为之迸裂。这时一个重物砸在了我的背上,我迅速增加魔力的传递,让这个能庇护一切的翅膀展开来,但是小敏落在身上的冲击力让我受到了很重的冲击,从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

小敏现在就在烈鸟的怀抱中,我慢慢低下身,解除了魔法之后把她抱起来。“小敏,小敏!”她的眼睛并没有闭上,而是一种近乎失神的状态。我抓着她的左手,那只手向上抬起,像是在渴求着什么东西。没有得到回应,我赶紧调动魔力想要将治愈的魔法导入她的体内,但是这时我感觉到了一股反冲的力量将我向后推去,手掌中原本几乎消失掉的冰冷感觉又回来了。我害怕地看着手心的魔力暗纹,再看看小敏,她依然还是那样的状态,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了?”大家都带上了装备围到了我的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小敏,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蕾和贝妮都十分地害怕,因为她们知道如果妈妈都没有办法,那就几乎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帕莎检查了一下生命体征。“不对,她现在身体还是正常的,可能只是受了点刺激。”

是那些花造成的吗?这时几片血红色的花瓣从空中飘落,其中的一片落在了小敏的身上。与当初见到的那种像是魔法的结晶一样消失进入了她的身体里面,这是……魔法吗?小敏难道也会魔法?

“她动了!”珂赛特注意到了小敏的眼睛逐渐恢复了常态,然后僵直在空中的左手也微微颤抖起来,然后自然地搭在了地上。接着她像是刚睡醒一样直起腰来,茫然地看向围着的我们,帕莎摇着她的肩想要唤醒她的意识,但是小敏脸上的那种呆滞的表情说明她还是没有完全地醒过来。

为了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直接一跃而起,踩着岩壁跑到了刚才的那片花丛那里。这些花长在这个地方,十分的不自然,有些花的花瓣可能是因为刚才小敏的缘故缺失了一部分。我想起了这种花是之前小敏带回家里过的那些花中的一种,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的关系吗?我将几朵花连根拔起,手上滴满了泥黄色的花液,这时我感觉到了一种微微的凉意,每次我使用魔法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但是又没法说明白是哪里的原因。我把这些摘下的花带到了小敏身边。

“试一下吧。”我对大家说道,这只是我一个危险的尝试。那些花瓣洒落在了小敏的身上,很快有一部分就像落入水中的铁块一样从身体上沉了进去,大家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小敏的神智逐渐地恢复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她扭头看向我们,看到大家都围着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缩起身来。

“敏,你还好吗?”我撩起她额前的头发,看着她那不再活跃的眼神,她也看着我,像是想说什么一样嗫嚅着嘴,如同重病的人一样憔悴,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当我拉着她的手时,感觉到一阵冰冷的感觉。

不懂,完全不懂。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这种花难道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吗?不过看到女儿至少恢复了意识,这种烦恼和忧虑都暂时抛到了脑后。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

我这时终于如释重负地哭了出来,紧紧地抱住了她,大家都默默地走着,这个插曲让整个旅途都变得灰暗了下来。我拉着小敏的手走着,擦去眼角的泪水;帕莎正在将那些没有消失的花瓣夹在了笔记中,准备研究一番,想要找到拯救小敏的办法。等到我情绪逐渐稳定了之后,我们才继续地前进。

“妈妈,我饿。”我们就这样默默的走了很久,直到小敏突然放慢了脚步,扯着我的衣袖说道。大家为此一震,我满怀期望地转过身去,希望小敏已经恢复过来了,但是依然还是病恹恹的样子。还是没有缓过来啊,我在心里叹气道。

“那我们也应该休息一下了,现在已经到中午了。”我看向头顶的太阳,再看看身后走过的路,已经完全被树林挡住了。就这样沿着山走了一个上午,腿脚也有点乏力了,但是只要不停下来,这种感觉就如同不存在一般。

我用筷子夹起一块肉片,喂到了小敏的嘴边,她没有反应。“啊,张嘴。”我就像在她小时候哄她吃饭那时一样,她才有了反应,慢慢地张开了嘴,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蕾也走了过来,抚摸着小敏的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接着我和蕾四目相对,眼中都充满了悲伤。

“都怪我不好,没有能看住她。”贝妮在我的身后说道,声音十分地低沉,看得出她内疚的样子。

“这不是你的错,贝妮。”我安慰她道,“小敏就是喜欢上蹦下跳的小孩,如果当时我把她拉住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也许是因为我没有救下她才让她变成这样的。”我还在想是不是当时的我没有能够把庇护魔法展开而没有起到保护的作用,当时那种冲击的感觉也不像是接住一个人那样轻而易举。

“好啦好啦,不要再那么自责了,总会有办法的。”珂赛特放下手中的面包,用笑容来激励着我们,我和蕾都微笑着示意,但是贝妮则还是那样消沉的样子。

“来,伸手出来。”帕莎蹲在小敏的面前,用温和的话语试着和她说话。小敏只是微微低下了头,有点疑惑地看着帕莎,停顿了几秒后才慢慢地伸出手来。帕莎用右手托着下方,另一只手在手心里轻轻按压着,然后慢慢地从手腕的部分慢慢想着手臂的方向探去。

然后帕莎站起了身,将脖子上佩戴着的那个绿色宝石放在了手心里,正当我以为没有任何的反应的时候,那块宝石突然出现了微小的变化,暗绿色的球面上出现了亮绿色的条纹,如同丝线一般在表面上若隐若现,然后宝石破裂开来,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她看到这样的现象之后还是那样镇定,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摇了摇头,为自己失去了这个宝石而难过。

“帕莎,这是……”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小敏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竖起了耳朵,听着帕莎的“诊断结果”。

“一开始我觉得是因为高空坠落导致的脑震荡,但是那样的情况只会比现在更严重。这个宝石上面的条纹记录了小敏体内的魔力状态,现在是一团混乱的状态。”

“等一下,小敏她不是在生命之树里托生的,现在也还小,应该不会魔法的。”我告诉了她小敏和我,还有帝国所不知道的联邦以前的事情。

她是在联邦出生的,因为在怀孕最后一个月的时候感觉到子宫内有着不舒服的感觉,所以医生建议我进行剖腹产。在她出生的时候我们都惊异地发现她长着一双小小的角,医生诊断说这个是先天基因决定的,在联邦这个属于一种罕见病,但是他在得知我是帝国移居而来之后便建议我回去确认一下是不是服用过类似于魔法增强剂之类会对胎儿产生影响的物质,活着说小敏她是接受过生命之树祝福之后没有脱离身体导致的结果。不过他的那两种推测我都否认了。

潘登斯和我一直在担心这种现象会给小敏带来不幸,不过经过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问题,除了帮她洗头的时候有点麻烦之外也没有任何的问题。之后有一批人准备从联邦前往帝国进行两地的家族交流,我拖他们先把小敏带过去,那时她已经九岁了。

我想先做完那一年的工作之后再回家看看,但是帝国对联邦的限制令就在那短短几个月里就实施了,我根本没有预料到,之后我办理的签证也因为各种原因搁浅了,据说是和我以前的事情有关,但是我总是得不到答复,因为两方的矛盾升级,连通讯都进行了垄断和封闭,于是我只能用魔法远程和蕾她们联系,知道小敏平安抵达和没有惹上什么麻烦之后也暂缓了回家的念头。

之后就是几次战争,都在海上进行的,甚至波及了早已被摧毁过一次的旧欢乐城,最后那里也变成了前线,听说地盘已经被各个势力瓜分了。

本来是准备今年准备回去的,因为帝国考虑到了联邦贸易和技术带来的的价值占比,本来是以微小的同意票来对封锁令放缓开的,但是利奥波德那一件事情直接让双方的关系又降到了冰点。如果帝国取得了胜利还可能好说,因为之前的战斗基本上都是魔法的优势带来的胜利。

但是这次是帝国的溃败,是因为联邦的科技已经尖端到了一种新的基点,将帝国的魔法军团直接能在海上和空中的远处就尽数击落,登陆战上也用魔法弹对付不了的子弹完全压制了,据你们说那些被俘虏的人遭到了可怕的对待,不过我是没有发现就是了。

现在的联邦岛的东部,那个叫做东川区的地方已经在建着了超级要塞,其他的几个区也会每个区建起这么一个东西,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说回小敏,她的那种情况根据蕾查过的资料说是一种极东之地的传说,那个角和那种叫做“鬼”的妖怪的角很像,但是我并没有做过那种鬼神之类的梦,即使是在每次奉献之后也没有感觉到过。所以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蕾,小敏在和你们生活的时候有偷学魔法或者被选上学习班的事情吗?”我转过头去问蕾,她摇了摇头。

“她每天都是玩啊玩啊玩,我们也没怎么管过她,不过我们出去的时候都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面的,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学习班那种好运是不会落到我们头上的罢,虽然我和贝妮都是生命之树的学徒,但是那种表现我们都心知肚明的。”

旁边的帕莎在笔记本上用飞快的笔速记录着我们谈话的内容,小敏则只是呆呆地看着。

“这些资料对我的病理研究非常有用。不过我继续说我的结论:小敏的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因为使用过魔力导致的魔力衰竭的病。”听到这个名词,我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不治之症所有人都听说过。帕莎开始翻动手中厚厚的笔记本,讲述着他们那边的故事来。

这是那种掌握魔法的人会得的一种罕见病,不过在帝国派往维斯特拉玛岛的传教团和探险队中出现的概率大幅度上升,已经可以归类为常见病了,而最为紧迫的一点是,现在没有找到医治的办法。目前唯一已知的解决方案是将那个人的魔力池驱散,也就是剥夺身上拥有的魔法和使用魔法的权利。不过即使如此身体也会出现诸如快速老化的灵异现象,所以很多病人都宁愿带着残破的魔力池和虚弱的身体生活下去。

当然这不代表一旦使用魔法就会导致这种病的突发,经过很久以来的调查发现魔法能力强大的人得病的概率比那些初学者要低很多,而且所有的病例几乎都集中在与维斯特拉玛工作相关的人身上。所以,帝国的人认为这座岛是受到过诅咒的,在与联邦的战争爆发之后就更加坚信如此,因为他们意识到了一种无形的结界在阻碍着他们深入这个地方,是一种被称作“破法之息”的无法检测到的物质。

其实在之前大家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岛的存在,只有那些想要出远门进行奉献的传教团和探险队们知道这么一个存在。即使帝国从发现到现在已经有了十几年,但是只是简单地在靠近边境国区的那边建起几个哨站,探险队也没有深入过这片大陆。因为比起极东之地虽然群山纵横相互阻隔,这里的地形显的更加的复杂,那些原始的遮天蔽日的丛林从走进去的那一刻都要鼓起极大的勇气,已经有很多的人迷失在里面了。

更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座岛上找不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土地这样的东西在以前的帝国是不会缺少的,但是随着政策等因素带来的大量人口迁入,是帝国重新审视这片大陆的主要原因。当然不只是土地,还有一种叫做“维斯矿”的矿石,是这片大陆上独有的。

但是里面的那种常态下是结晶和粉状的东西含量实在太少,也没法分析得出有什么用处。但是每个传教手册里面都会读到了,关于它的一些记录,都指向了魔力枯竭病的产生——那个最先发现的那个人,具有的被人感知到的能力,其实就是因为身上的魔力被驱散之后在空气中变成魔力流的结果。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研究的能力有限,所以现在有两个未解决的疑问:

1.在维斯特拉玛岛上使用过魔法的人有的患上了这种病,有的没有,数据呈与法力高强无关。

2.已知只有使用过魔法的人会患上这种病,而没有使用过魔法的人都没有患上这种病,而每个人的魔力池都是与形体相化于体内的,进入“破法之息”的结界之后应该会产生影响,实际上是因人而异,如上所述。

而我,帕莎,作为优秀的生命之树学徒,和萨奈乡的代表,在这次的旅途中也将实践着自己的一种实验作为奉献的一部分:找到那个会带来魔力枯竭的点,一个难以用文字描述的点。

“所以说你在船上一直都在用魔法和乡里面的人联系,也是在这么做的咯?”贝妮问道,帕莎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被发现了呢。”

“不过我有个问题啊,为什么你会有手机啊,这种东西不是在帝国都卖不出去的吗?”

“那我就告诉大家我的另一个秘密啊:其实我并不是在生命之树托生的,而是在石油之国出生的,因为和父母离婚之后母亲带我来到了这个地方居住,让我见到了自己的神,所以小时候就皈依了能给无法种植农田的老家德瑟特区带来雨露和土地的丰收之神神使的追随者,不过其实神赐是无法到达那边的啊,这是我毕业之后才知道的。后来的事情我也和你说过了,被称作信仰坚定的信徒而作为学习班的学生进入了生命之树学习,就是在那时遇见你的。”

大家听完之后纷纷感叹不简单。“可是你为什么要为了我抛弃自己的身份啊,这样不是得不偿失吗?”贝妮追问道,像是在为帕莎感到可惜。

“其实……你也知道的,我见到了另一个神,这就是一种‘出格’的心理行为。还有,就是我感觉自己的信仰……已经有点动摇了……”说完,帕莎的脸上露出一种愧疚的表情。大家也感觉到自己在戳到她的痛处了,纷纷停下了话柄。小敏一直都在一旁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听着,坐在石头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可能她的脑袋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纠缠着她吧。

“不过我会尽我的能力去帮助小敏的。”帕莎握着拳说道。

该准备继续前进了,看起来这一坐就坐了很久的时间了,日已渐西。我拉起小敏的手,依然是冷冰冰的,和我的心境一样。

这座山脉也不是无限的远,我们走出了针叶林之后踏在了石灰岩的土地上,这里是灰白色的世界,没有树,没有动物,不过这可能就是无人涉足的地方想象中的样子,一无所有。

“小心,这些地面都是风化过的,别踩空了。”帕莎用烹饪架的棍子在前面探着路,有很多次都是敲在地上之后那些石头就落进了下面的浅坑里面,虽然不深,但是如果一不注意的话可能就会崴到脚。我们都慢慢地跟在她的身后,这样下来我们的步伐就慢了许多,到了临近黄昏的时候也还在这个地方走着。

远远地能看到山下的一片平原,那种若隐若现的绿色在我们的眼中如同沙漠中的绿洲一般,就是感觉离那个地方就是遥不可及。在这种半山的地方走着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当遇到陡坡的时候只能往下或者往上挪动之后才能继续前进,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的方向就很难把控了,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在环绕着山前进着,不过只要往前走着,那一定比在原地坐着好。

小敏,能听到我们的话吗?妈妈很担心你啊。路途之中我总会突然停下来一下,看看小敏的反应,帮她打理起衣服来,这种感情就像回到了她还不懂事的时候。

“我们走对方向了吗?”贝妮气喘吁吁地说道,终于还是有人在太阳落山之前问出这个问题了。我们已经在这种没有生气的地方走了太久了,总会感到一阵的不安,如果今晚要在这样的地方过夜的话,那可能会想起那种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而睡不安稳。

帕莎开始用手为笔对着落日比对着方向。“如果那边是西边的话……那么我们正在向着正北方向,没问题,就是这样子走的。”

“那我们还要多久才能从这个鬼地方走出去啊。”

“看啊,那边就有树长着了,我们走到那里去就可以了。”帕莎指向遥远的地方,那里就是一块平原,更远的地方能隐隐约约看到另一座山和高大的树木的踪影。

“哇,这也太远了吧,我都不想动了。”贝妮泄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坡上,把身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打开一瓶水就大口喝去了半瓶。我们也都有点累了,纷纷在突起的岩石后面坐定,掸着身上的汗。

“那没有办法啊,这样子走应该是最近的路了。”帕莎无可奈何地说着,不过也可以看得出来她也十分地累了。因为我要牵着小敏的手,所以那口装满水的锅,就由蕾和珂赛特两人提着走,大家用碗舀了水喝得差不多之后,锅里的水也见底了。

“大家省着一点啊,这些水还要煮晚餐的。”帕莎检查了一下装着食物和水的箱子,里面只剩下两瓶水了,还有只够装满底部的各种蔬菜,还有……“呕。”帕莎突然作出想吐的表情,大家都关心地靠过去看看情况。她捏着鼻子把已经腐烂发臭的肉从篮子里拎出来,一下就丢到了山谷里面。

“暖季就是这样,肉一下子就坏了。不过我们今晚可能只能吃素菜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每个季节都会让人有不舒服的情况。“我们就在这里煮晚饭吗?不过没有东西当燃料啊。”

光秃秃的山表面除了走起来稍微轻松一点以外,什么帮助都做不到。我现在也想马上离开这里,但是脚底也已经有点酸痛了,就这样连续走了两天,换作是谁都会累的。其实我也可以飞在天上,或者让双脚离地悬浮着走,但是这样对于她们没有魔法的人来说是不公平的吧,而且这样用魔法,我也开始担心起那个衰竭的病会不会马上就发作了。如果我没有战斗力的话,那能保护她们的只有贝妮一个人了。

这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放在了我的手上,是小敏的吗?我低头一看,一直黑黑的,尾巴上带着钩子的生物正在我的手背上挥舞着手上的钳夹。“吓!”我一下子把它甩到了岩石壁上,它一溜烟地就钻进了石头缝里面。这可吓死我了,我听说这种动物是带着很强的毒的,而且我还不会解除毒类的能力。

嗯?这是什么声音?一阵晚风吹起,把地上的那些尘土都卷到了空中,如果再大一些的话就会演变成沙尘暴,我们坐不住了,准备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从脚边那些看不清的地方传出令人恐惧的,如同鬼魂哭泣和尖啸的声音,我们的脚步也加快起来。这种声音在两边的山谷中回荡着,如同梦魇一般环绕着我们。

“有点冷。”珂赛特搓着手臂说道,我从衣箱里面拿了毛巾给她搭在肩上。明明暖月还没有过,怎么突然就感觉像是变了天一样。

“我们下去吧。”帕莎逆着风对着身后的我们说道,后面的蕾甚至都听不到她说的话。

“下去,下山去吗?”我问道。

“对,我们在上面走今天也走不出这里,而且我还有找晚上煮饭用的柴,下面山谷里面我看到有一些植物。不然我们晚上都吃不上暖身子的东西的。”

这个地方下山没有阻碍,唯一需要小心的是不要突然失足踩空滚下山去。我把小敏背在背上,用一只手小心地贴着地面,慢慢地向山下移动,还要用另一只手不时地抹去眼中的沙尘。就这样,我们赶在月亮升起之前到达了山谷底部,这里没有那么大的风,而且地面也平坦不少。我们分头在附近找着围起火堆的石头和能当做燃料的植物,大部分都是风滚草之类的,地面上还长着怎么都拔不动的枯枝。

“今晚就要在这里过夜吗?”吃晚饭的时候贝妮有点小声地问道,我们也不想在这个地方过夜,这里的风声还是有点喧嚣,火堆也会被风吹灭,而且总觉得会从哪个地方突然跑出一些危险的动物,把我们在睡梦中就给解决掉。

“不过我一坐下就有点不想动了,而且总觉得没吃饱的样子。”蕾拍了拍肚子说道。今天的晚餐只有素菜了,大家还是就着面包解决着每天必不可少的生理需求。吃了两天的这种食物,已经感觉味道也有点腻了,连帕莎精心调制的汤都没法让我们的食欲提起来,大家只是闷着头,像是在受罪一般嚼着面包。

诶,哪里传来的嗒嗒声?我听见呼啸声中传来像是雨水滴落在塑料盆中的声音,向四周望去,周围都已经被风沙给包围起来,视线根本无法传递到火光无法触及的地方。我放下面包,做出准备战斗的姿势,这让大家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注意着周围的环境,蕾站在小敏的身边用身体庇护着她。

“这边有光!”珂赛特小声地朝着我喊道,大家都把视线落在了那边,有几个发着浅绿色光的东西在空中晃荡着,正在朝着我们这边慢慢靠近。这是什么,鬼魂吗?我的炎术是能够很好地处理这种阴气的东西的,手中的火焰之柱已经蓄势待发,但是那种冰冷的感觉却在阻碍着我将魔力集中到手中的意识。

那种声音伴随着光越来越近了,我这时才听出来是什么东西踏步在地上的声音,是人?还是别的动物?这个时候也不能放松警惕。

“怎么有人在路中间吃起饭来了——啊,是你们啊。”我听见了一种熟悉的,那种带着机械般沙哑的声音。几个比较大的影子从如同帷幕一般的沙尘外面走了进来,是那几个奇诺!d-288找到了外出的两个人,还找到了我们。他们正骑在像是马的动物身上,d-288自己骑着一只,E-42和hN-206骑在另一只身上,慢慢地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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