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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血色玉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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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纳兰栩在离开茶楼回崇义坊的路上,另一头的城东萧谨言也紧赶慢赶正往一处跑。

午后的街市颇为热闹,不少百姓都上街买年货,即便是一早置办好了年货的人也乐得出门散散步,晒一晒冬日暖阳。

此时一栋三层小楼前就围了不少人,萧谨言打老远就看见这栋花里胡哨挂满了红绸子的小楼了,一看那装潢就知道是那不正经的营生,扒开人群往里走,抬头就看见那小楼门口挂着一红木招牌,写着“玉芙楼”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是这儿了。”跟在萧谨言身后从围观人群中挤出来的贾状元一看满楼的红绸就叫唤着,隐隐有些兴奋。

二人都是一身齐整的青羽卫官袍,拦着围观百姓的官兵便直接放行了。一进楼,扑面而来就是一股脂粉香,迎面走来一名魁梧的青年和一名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

“二位就是玄鹤司的大人吧。”那青年冲二人一拱手道,“在下东城兵马司郭易。”

萧谨言还礼:“玄鹤司萧谨言。”

“玄鹤司贾状元。”贾状元也跟着自报家门。

“萧大人,贾大人,死者是三皇子府上的人,现在尸体就在二楼厢房里。”郭易一脸晦气,颇为不好意思道,“此事五城兵马司不便插手,就麻烦二位接管了。”

究竟出了何事呢?

原来昨夜后半夜这玉芙楼里有一客人突然暴毙,姑娘也喝多了没反应过来,一早醒过来人都凉透了,这才去报了官,五城兵马司派了人来一看这死的人不是普通百姓,便通知了玄鹤司。

“二位大人,小人玉娘,这儿的姑娘都叫我玉妈妈,是这玉芙楼的管事,二位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小人定知无不言。”中年女子,也就是鸨母玉娘,领着萧贾二人上楼,边自我介绍。

贾状元睁圆了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这会儿还不是营业时间,姑娘们都打着哈欠站在中厅里,衣衫也大多是随意披着,有几个还露了大半香肩在外头,看得贾状元脸都红了,赶紧收回视线,老老实实跟在萧谨言后头。

萧谨言只淡淡扫了一眼那群姑娘,边上楼边问玉娘:“玉妈妈,人是昨夜死的,怎地今早才报官?”

“哎哟,说来也是作孽,昨儿季公子来找莺莺,那丫头身子不爽利就让杨柳儿陪了,柳儿那小蹄子是个不知数的,两个人愣是喝了我五坛女儿红,结果一觉醒过来天儿都亮了,那人也……凉了。”玉娘苦着一张脸,一想到那人是三皇子府上的,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死的人你可识得?”

“回大人,识得的,死的那位是季颂先季公子。”

身后的贾状元拉拉萧谨言的衣袖小声告诉她:“那季颂先是三皇子的幕僚,相当得力的那种。”

“就是这儿了。”

说话间,三人也走完楼梯到了小楼西北角一间厢房门口,玉娘走到门口就站住了,显然郭易已经交代过她不能破坏现场了。

萧谨言没急着进屋,四处打量了一下才迈了进去,身后跟着正经起来的贾状元。

“啧,非礼勿视啊。”

贾状元有些嫌弃,迈了一大步挡到萧谨言身前,不过萧谨言早就看到了。

“行了,不就是具光溜溜的尸体嘛,到了仵作手里迟早得变成这样,别挡了啊。”

就见里间的拔步床上斜斜躺着一具已然面色青灰的男尸,身上不着寸缕,被褥枕头掉了一地,男人的长袍和女人的小衣混在一起,凌乱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浓重酒气的淫靡气息。

萧谨言微皱着眉头,小心避开地上的被褥和衣服走近查看尸体。

此人年约三十上下,下巴正中蓄着一绺小胡子,嘴唇乌青,双目圆睁,眼珠凸出,面色铁青,形容有些可怖。粗略地看了一眼尸体的全貌,萧谨言没有发现明显的伤口,除了尸体的前胸偏上至肩头的位置有三道细微的破皮。

从身上摸了双羊皮手套出来戴上,萧谨言轻轻按了按尸体的皮肤,又抬起胳膊观察了一眼尸斑的情况。

“死了至少有五个时辰了。”

贾状元也没闲着,蹲在厢房一角端详酒坛子:“都喝空了,这两人可真能喝。”

“郭大人刚刚带来的仵作怎么说?人是怎么死的?”萧谨言仍然在研究尸体,头也不回就问。

玉娘赶紧在门外答:“说是……说是马上风。”

萧谨言抿唇,歪头直勾勾盯着尸体的脸,没有说话。

“大人。”玉娘拧着帕子,紧张得不行,“这马上风死的,不能算杨柳儿杀的人吧?”

“那就要看这人是不是真死于意外了。”萧谨言脱下手套,转头看向玉娘道,“杨柳儿在哪儿?”

“就在隔壁候着呢,吓得不轻,小人也不敢让她到处跑。”

萧谨言点点头,收了手套往门外走,不忘和贾状元交代一句:“元儿,你在这儿再仔细查查,我去和那姑娘聊一聊。”

“好。”贾状元应着,放过了酒坛子,开始将目光放到床前那一地狼藉上。

隔壁也是同样格局的一间厢房,都是平日里姑娘们住的屋子,这会儿一个粉衣的年轻女子正安慰坐在床沿上哭哭啼啼的少女。那少女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清秀的小脸儿惨白,裹着棉被不住地发抖。

“你就是杨柳儿?”萧谨言问少女。

玉娘就在后头,给两个姑娘使眼色:“这是玄鹤司的大人,好好回话。”

那少女哽咽着回话:“是……回大人的话……我是杨柳儿……人……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昨夜季颂先是什么时候死的?你有察觉到异常吗?”萧谨言面对女孩子语气还是软了几分。

“昨晚我和季公子……都喝多了……公子就……就兴致特别好……我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杨柳儿努力地回想着,“好像……我听到了打更的声音……然后过了一会儿……季……季公子就一阵……一阵抖……人就扑我身上了……我……我还当是完事儿了……一觉醒过来他就……他就死了。”

萧谨言摸了摸下巴,又问:“所以你醒过来的时候季颂先还压着你,你就把他推开了?”

“是……我一醒就发现不对劲。”

“大早上卯时刚过不久,我刚歇下就听到杨柳儿尖叫,过来一看她缩在房间角落里,季公子就在床上,早就凉透了。”那粉衣姑娘帮着说。

“姑娘你是?”萧谨言点头,看那粉衣姑娘。

“回大人,小女子碧水,是楼里的舞姬。”

“你可认识季颂先?”

“季公子是常客,三五天就会来一趟,楼里没有姑娘不认识他的。”

“那昨夜季颂先到玉芙楼后都做了什么?你们仔细说。”

“昨儿个季公子约莫是亥时正到的,找莺莺坐在大堂里喝了杯酒。”玉娘打头先说。

“莺莺姐不舒服,就让我……我去伺候季公子。”杨柳儿接着道,“季公子酒量很好,喝了好多,然后就歇下了。”

“柳儿头一回接客,没拦着些,这季公子酒就喝得多了些。”玉娘替杨柳儿开脱。

“除了酒,他还吃了些什么?这期间也没有与其他人发生过冲突吗?”

杨柳儿想了想说:“就用了些楼里的菜,都是大厨房……一起炒的……所有人吃的都一样,季公子脾气还挺好的……没什么冲突。”

“诶。”碧水好似记起什么事儿来,“昨儿晚上是瑶仙姑娘的表演吧?我好像有看到乔公子来,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和季公子闹不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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