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幕：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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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鲁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将观测装备和地图放入了伊拉背上的背包中，自己则穿了一件灰绿色的风衣。
“接下来可就靠你了，伊拉。”
一旁闭着眼的帕特根本不想看伊拉一眼，只顾着自己趴在地上休息。伊拉似乎也并没有不满，只是看了一眼帕特，随后就将自己的双眼看向了巴鲁特。
“喂，你真的要去吗？”
巴鲁特还在抚摸伊拉的羽毛，背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即使不用转身确认巴鲁特也知道那是谁。
“只是一个简单的侦查任务，我又没有非要与敌人殊死搏斗的理由。”
巴鲁特转过身来，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
“你忘了一些东西，我帮你拿来了。”
艾琳将三支装了半管红色药剂的试管和一条黑色缎带的护目镜交给了巴鲁特。
巴鲁特看着这两样东西，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是他骑着自己养大的第一头狮鹫的事情，他和自己的爱宠坠入了沙夏塔亚与伊芙丽格边境的小村落附近，命悬一线的巴鲁特被艾琳奋力救回，而这两样东西也是临别前，巴鲁特收到的礼物。
随着巴鲁特的爱宠病逝，这两样东西也被尘封、遗忘甚至是丢弃，最后被流浪至此的艾琳所找回，也是让他重新对狮鹫开始了研究。
眼前的艾琳仿佛还是那一天夕阳下被余晖渲染的模样，而自己却改变了很多。
“哈哈哈哈，精灵的寿命那么长，我死了你一定会很寂寞吧，放心，我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活着就行，不管多么严重的伤，我都会再一次将你救回来的。”
虽然声音相当的小，但是巴鲁特还是听见了。
“伊拉的速度最快可以达到帕特的三倍，至今为止还没有箭矢和魔法能够追上它，这才是我自信的资本啊。”
巴鲁特向后一靠，靠在了伊拉的翅膀上，伊拉也听到了巴鲁特的赞赏，高傲的昂起了头。
“那，我现在走了。”
艾琳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巴鲁特望着艾琳的背影，喃喃自语。
“一直以来感谢你的陪伴。”
因为艾琳的到来，失去爱宠的巴鲁特才能振作起来，说实话巴鲁特已经不敢去想象没有艾琳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是此刻他也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走了，伊拉！”
巴鲁特翻身跳上了伊拉的背，一声下令，伊拉使劲的扇动翅膀，一下就冲上了云霄，因为平时需要照顾身体比较羸弱的斯雷因另外帕特比较惧怕伊扎克，伊拉的速度都没有完全释放，而现在在原主人的命令之下可以完全放开了玩，伊拉也是兴奋的不得了。
几个空翻，再加上云间的嬉戏，这一下就连巴鲁特也受不了。
“喂喂，我们是有任务的，不是来玩的啊。”
显然伊拉根本不想听巴鲁特的话语，还在放飞自我。
“伊拉！”
巴鲁特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天际。
“那么我就先不打扰了，我会尽力的。”
伊恩与斯雷因并不愉快的洽谈也算告一段落，伊恩起身打算离开。
“哦对了，有一句话，希望斯雷因可以帮我带到，是给皇子殿下的。”
推开门准备离开的那一瞬间，伊恩停下了，扭头对斯雷因说道。
“洗耳恭听。”
“「倘若要追寻光明，必定会遭遇黑暗。摒弃了黑暗，必然会失去纯粹的光明」。”
说罢，伊恩就离开了，说也奇怪，数息之后艾露达就来到了斯雷因的房间，并且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伊恩一样。
“巴鲁特出发了，伊扎克现在的情况十分安定，卡罗琳暂时也没有观察出任何异样，现在你放心了吧。”
斯雷因点了点头。
“辛苦了，那么等巴鲁特归来报告情况，我们就立刻出发进军。”
“诶？那么着急吗？”
“嗯，不仅仅是卡罗琳的那股力量，伊扎克的情绪，以及巴鲁特和艾琳的关系，都是不确定因素，秋天也已经到来了，如果一旦拖到的冬天，就会变成一个大麻烦，在雪落之前，必须做出了断。”
“说是了断，也只是拿下德雷克的首都吧，毕竟有你在，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赏金猎人的工作不做了吗？对我这么有信心。”
艾露达坐在了桌子上，俏皮的看着斯雷因。
“啊~啊，我已经改变了我想法，虽然有点可惜，但是我突然也想做别人的阶下囚试试看呐~”
艾露达的手指轻轻的抚过了唇齿之间，似乎是刻意的表达着什么。
“现在还是算了吧，打完仗我还得赎大半辈子的罪。”
斯雷因摆了摆手，闭上眼说道。
“诶~诶？那意思就是我有机会咯？”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听过「倘若要追寻光明，必定会遭遇黑暗。摒弃了黑暗，必然会失去纯粹的光明」这么一句话么？”
“这句话啊，是卡缪尔女皇的宣言，毕竟卡缪尔这个国家就是宣扬正义与邪恶并存的地方，大概就是谁也不是纯粹的正义或是邪恶吧。”
听着艾露达的解释，斯雷因似乎若有所思。
“你来到这里之后改变了许多呢，从最开始那个冷漠有带着一些哀愁的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艾露达妩媚的笑容变得有些凝重，看向了窗外。
“他能够过得安宁就足够了，其实我说的饲主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只因他有愧于我的母亲，所以从我记事的时候就给我灌输了他是我的饲主这样的概念，直到我看见了我母亲的日记。”
突然艾露达又转过来微笑着看着斯雷因。
“不过现在他已经安全了的话，我说不定也可以找到我自己幸福呢，做赏金猎人也只是为了帮父母还债，可不是我喜欢的事情呢。而且我也希望皇子殿下的情况能稍微好一点，毕竟丽莎娜她……”
“斯雷因大人，不好了……额，我有打扰到你们两个吗？”
“说吧，什么事？”
斯雷因清了清嗓子问道，毕竟他们两个什么事也没有做，并不担心误会。
“是，是这样的，西南方有一片巨大的乌云接近了我们，艾琳也说那片乌云带来雷雨天气，可能在两个小时以内就会移动到我们头上……”
“不要慌张，我现在去看一下。”
艾露达和卡罗琳跟在斯雷因的后边，艾露达一边走着心里还在想着是不是恶魔的能力让他有了这么强的观察和推算能力。
不光是他们三个人，就连伊扎克、丽莎娜和艾琳也都来到的城墙上，防线内驻扎的士兵也开始了一阵阵骚动。
在远处的高空，有一团黑色的乌云正在向他们移动，那速度甚至是肉眼可以感觉到的程度，可能甚至一个小时以内就会让雷雨降临在这片大地之上。
“斯雷因大人，你有办法的吧？”
“不知道，我可以试着让它慢一点过来。”
斯雷因望着那团乌云思考了片刻转身对着艾露达和卡罗琳说道：“现在让所有人进入备战状态，我们可能需要在雨中行军了。”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开始传达斯雷因的命令了。
“嘛，这里就交给万能的斯雷因大人吧，我只要等着你的命令就可以了吧。”
“你们先离开吧，我有话和皇子殿下说。”
艾琳点了点头就离开了，但是丽莎娜似乎不太想走的样子，斯雷因也看向了她。
“如果不是特别机密的事情的话，我希望可以留下来。”
“你先回去吧，可能一会儿就要出发了，准备好雨衣。”
丽莎娜又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离开了。
等到丽莎娜走下了城墙的台阶，以小跑的方式消失在伊扎克的眼中，伊扎克才开口继续说话：“那么，万能的斯雷因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呢？”
“首先是我的计划有所改变，可能都不用等到巴鲁特侦查结束我们就要出击了，到了秋天这片大陆的天气可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
伊扎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其次是之后的战斗计划，巴鲁特和艾琳会列入我们的后援名单中，我们可能所有人都要一小队的形式冲锋在前，所以我已经向陛下申请了调配一名经验十足的将领和两位参谋来率领部队，大概也就一两天就会过来了。”
“明智之举。”
“最后是有人希望我帮他带的话。”
“「倘若要追寻光明，必定会遭遇黑暗。摒弃了黑暗，必然会失去纯粹的光明」。”
伊扎克的眼神变了，急切的问道：“你是在哪听到这个的？是谁让你带话给我的？”
“伊恩。”
斯雷因平静从口中的吐出了这个名字。
“是吗……是伊恩啊……”
“正义之路上，原本就充满了鲜血不是吗？既然在内疚没有保护好他们，那就不要在保持这一副跟死人没两样的表情了好吗？”
斯雷因左手紧紧的揪住了伊扎克的衣领。
“你根本不知道……那种痛楚……”
斯雷因一拳将伊扎克打倒在地愤愤的说道：“是啊，我只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连自己的手足都能轻易的舍弃。但是你呢？振振有词的高喊着贯彻自己的正义，结果就是这幅死人模样吗？”
“别说了……我……”
“我知道你心里也很难受，但是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吧？！”
风，从乌云的方向吹来，稀疏的雨点狠狠的砸在伊扎克的脸上，甚至都可以感觉到一丝的痛感。
伊扎克低下了头去，沉默了良久。
慢慢的，雨，急促的淋在这片土地上，似乎想冲刷掉战争的痕迹。
“你知道吗？我父亲都没有打过我。”
伊扎克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斯雷因，那双眼就和那一夜离开福尔格宅邸的双眼一样。
“这笔帐我可得好好记上。”
“如果能毁了德雷克，我可以让你打个够。”
斯雷因伸出了手，伊扎克嘴角微微的上扬了，握了上去，站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
“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