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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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尚书真是鞠躬尽瘁,身居高位还忧心天下百姓。前几日您上交的制盐图户部已经验证,确实可行,刚才陛下可是对您的制盐法称赞不已,更重要的是,之后,大乾百姓吃的每一口平价盐,都有谢尚书的功劳啊!”
“哪里哪里…”
“哎~谢尚书不必过谦,有如此功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这次,谢尚书要是不能入阁,我等都不能答应!”
“对,谢尚书大功,咱们应该在陛下面前为谢尚书张目,我看,不如我等这就去拟订折子,联名上书,奏请陛下!”
老远,沈时宜就看到谢庆善谦虚的摆着手,“哎,不过是侥幸研制的制盐之法,陛下英明,自有决断,即便是不奖励我,我身为户部尚书,为百姓谋福祉不也是我应该做的吗?诸位千万不要太过夸大,谢某汗颜啊…”
“谢尚书太过自谦了!”
“就是…谢尚书这般大功,无私献于朝廷都说是应该,那我们可真是无颜面对啊…”
…
早朝退朝,户部众臣还有谢庆善往日的故交好友都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都围绕在谢庆善面前,夸功炫耀。
也是,这是难得出风头的时候,平价盐一出,甚至堪比英国公大胜归来,他们自然得意,有立场在承明殿门口显摆一二。
往日里竟看别人夸功,陛下对户部不满已久,如今终于轮到户部出风头,众人自然要享足了众人艳羡的目光。
承明殿内,不时有人从中走出,路过这群大声炫耀,侃侃而谈之人,有的拱拱手,表示恭喜,有的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还有的不服气,觉得略有些成绩便夸个没边儿,以前他们得胜归来,可没有这般小人得意。
沈时宜就这般逆着退朝的文武官员,往承明殿走去。
一路上,有看到沈时宜的人,装作没有看到,也有看到了,斜上一眼,便不再注意,还有的会停下来,跟身边的人指着沈时宜指指点点,不知说着什么。
沈时宜一身官袍,身形细瘦,眉清目秀,雌雄分明,文武百官都是消息灵通的,开年之时,内库司进了一位女官,大家都有所耳闻,此时乍然见到,有的人事不关己不理会,有的人本能皱眉躲来,也有的人,好容易见到真人了,便在一旁指点。
沈时宜不为所动,径直逆着人流,往承明殿走去,不出意外的,跟谢庆善一众人对上了目光。
沈时宜出门时,谢庆善早已上朝去了。正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勤恳,才让谢庆善这个不算有背景的人如今身居高位,执掌一部。
眼下他看到沈时宜,眼眶稍微缩了片刻很快又恢复如初。若是前几日,制盐图刚交上去,沈时宜跳出来拿着图纸指正他,可能会让满朝议论纷纷,但是现如今,“他的制盐法”已经被验证成功,也被陛下赞赏,木已成舟,沈时宜此时再跳出来,可以说除了指责,不会有任何回报。
一个重臣一个毛头女子,该信任谁,还用想吗?
本来,他想着先下手为强,待图纸验证之后,若是失败,让房妈妈打探一下失败的细节。若是成功,就解了梧桐院的门禁。毕竟,沈时宜也是官身,也是她办差回来这个空隙才能软禁几天,谢庆善本来还想,若是陛下问起沈时宜,他还要找个大夫说沈时宜身体抱恙,拖延一段时间。
不过眼下图纸已经验证成功,事情也已经一锤定音,沈时宜现在出现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
瞬间,谢庆善甚至觉得,这是老天眷顾,不然,为什么沈时宜前几日不出来,偏偏今天在朝堂大局已定的时候,才走出梧桐院儿?
天时地利都在自己这里,谢庆善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看向身边诸位同僚时,眼神也更加温和。他一向是个老好人,在六部主官中,人缘儿和口碑都是最好的。虽然这些年陛下问责户部办事不利,但是并不影响他在众臣心中,老好人,有苦衷,尽心办差的印象。
眼下,便有为主官打抱不平的户部属官抱怨。
“陛下也不知是不是病急乱投医了。前些年国库吃紧,户部殚精竭虑,开源节流,眼下,谢尚书又献上制盐法,可以大大缓解国库压力。陛下放着谢尚书这般国之栋梁不理会,竟去民间寻访什么人才,还是个女子?!若是以前,咱们就不说什么了,如今谢尚书大功于朝廷,朝廷若是不给个说法,咱们可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的。”
“哎~别这么武断,不过是个内库司八品小官儿,陛下愿意咱们也没有意见。听说这个女子还算是有这才能,比内库司那两个吃干饭的强,上郡那里的铺子知道吗?就是眼前这小女子折腾出来的。”
“不过一个铺子,顶得上户部的一根小手指吗?更别提咱们户部如今献出制盐之法…”
“哎,承明殿前,休得胡说!”
众人毫不顾忌的你来我往,在沈时宜面前肆无忌惮的评说着。
沈时宜听着这议论声,也不理会,径直走到谢庆善跟前,“舅祖父不愿时宜出门,但是皇命在身,时宜今日要来陛下面前交差,便将门口的护院儿小小得罪一二,还请舅祖父见谅。”
察觉到众人惊异的眼神,谢庆善捋着胡子哈哈一笑,“诸位同僚,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姐的孙女,如今被陛下恩召,入内库司为陛下分忧。”
说着,便转头看向沈时宜,“我给你派护院儿,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毕竟梧桐院儿偏僻。”
众人刚才对沈时宜议论纷纷,眼下又听说沈时宜是长官后辈,不由得有些尴尬,但是看两个人说话的意思,两个人似乎有些冲突误会,一时间,众人噤言,生怕一句话不对,闹了笑话,平白得罪人。
沈时宜见谢庆善这般说,也是直接到,“我毕竟是沈家人,又自小独惯了,可能不能领会舅祖父的疼爱。今日我便搬出谢家别院,在这里跟舅祖父禀告一声,省的有人误会我不告而走,有失礼数。”
众人面前,承明殿下,不是个说家长里短的地方,谢庆善只捻着胡须,顺着沈时宜的话,“好,时宜一向是个有志气的,不然不会父母在堂,以一介女儿身独自在津门闯荡。好在,如今你被陛下恩召,如今一家人在京都团聚,你以后要用心给陛下办差,也要抽时间孝顺父母,你母亲又有大半年没有见到你了吧?”
听谢庆善这么说。众人议论声起,不管发生什么,不管这爷孙二人是何立场,有没有误会,大半年不给母亲请安,就是不孝。
众人看着沈时宜的目光微妙起来。
沈时宜含笑,“我从小在祖母面前长大,前些年替父母亲在祖父祖母坟前故地尽孝,如今有幸被陛下赏识,召入京都,又忙于差事,大半年不得归家,归家后,又被禁在梧桐院儿,也罢,有姐妹兄弟在母亲跟前,父母亲想必也能理解我的苦衷。舅祖父,您说呢?”
谢庆善哈哈一笑,“时宜如今也是朝廷命官,咱们在承明殿前,只论官身不谈私事。时宜如今为陛下分忧,终年忙碌又颇有成效,是我等楷模啊,啊~”
说着,看向众人。
谢尚书的目光下,大家都露出笑意,算是奉承,心下却有些不满,他们这些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怎么可能向这个内库司的八品小官儿学习?还穿着官袍,那不伦不类的样子。
“沈大人,陛下召见。”
小黄门出现,打破了众人尴尬附和的场面。
沈时宜拱拱手,跟着小黄门稳步往承明殿而去。
“一个内库司的女官,竟然也上承明殿来,真是牝鸡司晨,成何体统。”
有人阴沉到。
“小儿顽劣,不知深浅,性子又燥,好大喜功又受不得管束,哎!”
谢尚书一句话,给在场众人心中,定下了沈时宜为人的基调。有了他作为舅祖父对沈时宜的评价,在外人跟沈时宜没有深交的情况下,就会先入为主的被厌恶。
众人看着谢尚书仿佛恨其不争的摇头,仿佛心中有了某些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