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来者不善 改换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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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来者不善 改换丹方
“既然吴道友不知此事，便不打扰道友清修了，老夫也该回到洞府继续修行功法，告辞。”
孙化雨又是一礼，话音落下便驾起遁光就要离去。
他却忽然转身回来，道：“还有一事需要告知道友，那顾寒山手中有一件法宝赤魂幡，乃是其兄顾寒江为其炼制，大概也一并落入五石散人手中了。
如今人已死去，顾道友想要寻回此宝留作缅怀，如果吴道友得到消息，还请告知老夫一声。”
“哦？”
吴明听闻此言，便道：“这位顾寒江道友竟然如此重情重义，着实是令人唏嘘！”
他言语间似乎颇为感慨，轻叹一声缓缓点头，“吴某这便联络一下交好的同门，让其等留意五石散人的消息，如果得到赤魂幡一定奉上，以全顾道友兄弟之情。”
他神情肃然，说的极为诚恳，却将自己与五石散人完全撇清。
孙化雨盯着他看了半晌，似是在判断言语虚实，忽然轻笑道：“这倒不必了。
我鬼灵门弟子死在邪修手中，传出去也不甚光彩，还请吴道友莫要对别人说起此事。”
这却正合吴明心意，等过上个三年五载，再无人提起五石散人时，便可将赤魂幡拿去处置了，不论是交换灵石、灵药，还是送还鬼灵门做个人情都是极好的。
当即答应道：“吴某必会守口如瓶。”
孙化雨见吴明神情不似作伪，自觉再留下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便驾起遁光离去。
如果面对的是寻常修士，依着他以往的行事作风，大可以强硬一些甚至直接闯入洞府寻找线索，但是前次与吴明打过交道之后，他深知吴明不好应付，所以只能用言语旁敲侧击地打听。
因为顾寒江初到坊市，做起事来有诸多不便，所以才会找到孙化雨头上，拿出了许多好处让他打探五石散人的去向。
孙化雨奔波数日，费了许多唇舌功夫，虽然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但是也算尽己所能，接下来自然要抓紧时机修行了。
吴明目视其遁光远去，便也回身合了阵法，身形飘然落下走进洞府中。
他并未急着回到静室中打坐修行，而是去了丹房。
丹房正中摆着一只大鼎正包裹在熊熊白焰之中，透过鼎盖火孔可以看到丹炉中弥漫着一团氤氲雾气，九枚碧绿丹丸正在其中来回滚动。
奇异的是，丹药已经炼成，却没有丝毫丹香外泄。
吴明见此微微点头，屈指弹出一道法诀，鱼龙盘月鼎颤动一下，玉阳真火飞快收敛不见。
鼎盖轻轻掀开一条缝隙，九枚丹药随着雾气一同涌出。
吴明及时伸手出去，将所有丹药都捞进手中，摊开手掌一看，只见九枚荣生丹晶莹玉润。
丹药外泛着一层玉色光泽，品相极佳，传出的丹香却极为微弱，需得用神识细细探查才能发现丹药中深藏的灵气。
并非是因为这一炉丹药徒有其表，而是药性完全炼化合一，故而灵气内敛，实乃是不可多得的上品丹药。
他心中稍做思索便明白了缘由，不由得微微一笑，“若非有鱼龙鼎在手，即便我的炼丹术再怎么高明，炼制的荣生丹再多，恐怕也难以做到这一步。”
这件灵器丹炉不但自蕴玉阳真火，不需要时刻看顾，而且炼成的丹药也远胜寻常丹炉所出。
吴明用玉瓶收了丹药，又在一旁木架上挑挑拣拣，却发现有几味灵药已经所剩不多，只勉强够十余炉丹药所用。
他心中不免有些诧异，掐指略加推算，奇道：“按时日来算，已经到了交易灵药的日子，为何没有送来？”
炼制荣生丹所需灵药都是由几个小世家供应，增进化灵期修为的丹药难得，其等自然不会所以违约。
吴明在疑惑之余，先取了荣生丹所需灵药投进鱼龙鼎，一道法诀打去，玉阳真火自鼎下缓缓腾起。
等到将各类灵药炼化成一团丹液便不再去管，任凭丹液在炉中自行凝结成丹。
踱步出了丹房，他正要去药园中看一看化血刀情形如何，再去寻王师弟问个清楚，却见一道火光迎面飞来。
吴明伸手捉来一看，见是一张传音符。
王师弟的声音从火光中响起，“吴师兄近来可有余暇？赵家修士来访，说有事与师兄商议。”
“赵家？”吴明眉头微皱。
他与这个赵家做了多年的交易，用荣生丹与其等交换灵药，其等还将灵药价格涨了三成。
吴明因为不想生出波折，所以没有过多犹豫就应允了，数年来一直安稳得很。
“若我记得不差，银珠果就是由这赵家供给的，莫非其等贪心不足，又想索要更多利益了？”
想到这里，吴明手掌猛然一用力将火光拍散。
他纵起遁光化为一道细细墨烟，径直向九芝堂落去。
只见门前站有一人，面孔黝黑，相貌普通。
王师弟心中正在愁苦时，忽然眼角瞥见一抹极为熟悉的墨烟，急忙迎了上去。
“吴师兄总算来了。”
吴明停住遁光，淡声问道：“赵家来人所为何事？”
王师弟长叹一声，“自然是为了银珠果等几味灵药，其等声称族中药园遭邪修劫掠，银珠果损失惨重，想要把价格再加三成！”
吴明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是来者不善。”
他又向王师弟询问一番情形，便落去九芝堂后院。
却见石桌旁坐着一个相貌威严的中年修士，其双目微阖，手中握着两枚浑黄石珠缓缓盘转，身上法力渊深，坚凝如土石。
看其口鼻间，随着呼吸隐有烟气来去，竟然是一名金丹修士。
此人身后还站着一名年轻后辈，玉冠锦衣，下巴微抬，面上带着几分倨傲之色。
吴明看中年修士神色悠然，拱手道：“在下吴明，敢问道友如何称呼？”
中年修士还未说话，他身后那名年轻修士却把双目一瞪，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小辈？见了老祖还敢如此无礼！”
“嗯？不得放肆！”
中年修士双目一睁，故作恼怒地呵斥道：“这位是合欢宗的弟子，你在此乱嚷成何体统？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虽然说得严厉，但是他语气轻缓，哪里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吴明心中暗自哂笑，思忖道：“这两人倒是唱的一出好戏！虽然赵家的灵药对我极为重要，但是绝不能任由其等狮子大开口，我也得强硬些才行！”
想到这里，他拂袖冷哼一声，径直在一旁石凳上坐下，对那中年修士笑道：“吴某一向只敬天地，只拜师门，此时倒是想大礼参拜，只怕道友受不起！”
只说他身为合欢宗弟子，就根本无需惧怕这些小族修士，遑论他的师承来历了。
至于身后那人，则被他有意无意地忽视了。
“你大胆……”那玉冠锦衣的年轻修士怒喝一声，双目如欲喷火。
当即手中灵光一闪，就要放出什么法宝来，却被那中年人使眼色止住。
“老夫赵南，吴道友有礼。”中年修士安坐不动，却抬手拱了拱，口中却是与吴某同辈相称。
“赵道友贵人事忙，如何得暇来寻吴某？”
吴某伸手拎起桌上青瓷壶，给自己斟上一杯清茶，便自顾自饮了起来。
赵南脸皮一抽，有心发作却生生按捺下来，对他这番举动视若不见，缓缓说道：“我赵家新开辟了几座药园，用来种植银珠果、鬼哭藤等诸多灵药，谁知前日遭了邪修劫掠，收成大减……”
“是吗？”
吴明不等他说完，便开口打断话头，道：“这些邪修着实可恨！
道友可要小心防备啊，要知道吴某炼丹也不容易，如果赵家的灵药不能足数送来，说不得也只好削减一些荣生丹的数目了。”
对于赵南话中之意，他再清楚不过了。
所谓“遭遇邪修”的说法只能哄骗一些无知之人，只是赵家用来要价的借口而已。
“哼。”玉冠年轻修士轻哼一声，对吴明的话语颇为不满。
赵南眉头微皱，随即很快舒展开来，神色恢复如常，道：“实话不瞒吴道友，老夫成就金丹之后，我赵家势力大涨，但是各处用度花销也非往日可比。
如今药园受损，也非赵某愿意看见，如果能将交换的丹药再加三成，我赵家必会为道友提供更多银珠果。”
“此事绝无可能。”
吴明断然拒绝，丝毫不给商议的余地，“此例一开，今日赵家被邪修毁去药园，明日厉家的灵药就会被妖虫吞吃了，再过几日，怕是每一家的药园都要被毁了！
到了那时，恐怕吴某完全放下修行，每日只管炼丹，都满足不了各位的胃口！”
这番话几乎是指着赵南的鼻子说，其等故作玄虚、哄抬身价了。
“你……”
赵南自入道修行以来，因为资质不凡，在族中受尽了族人追捧、讨好，成就金丹之后更是成为一族老祖，何时有人敢这般对他说话？
有心想要发作，将吴明擒下好生惩戒一番，却又顾忌对方合欢宗弟子的身份，不敢下手。
幸而他能修成金丹，心性自是不差的，很快便按下心中恼怒之意。
合欢宗身为六大魔宗之一，即便只是一个弟子，也不是他小小赵家能得罪的。
只听赵南温声言道：“既然吴道友不愿答应，那赵某也不强求了。
不过以后的银珠果等灵药，可能也无法为道友供应太多。”
“这是要威胁与我？”吴明冷哼一声，目光一阵闪烁。
“不敢！”赵南急忙说道。
他身后那小辈还以为拿捏到了吴明的要害，嘴角不禁勾起一丝笑意，看向吴明的目光中满是幸灾乐祸之色。
吴明本想就此一拍两散，但是念头一转却并未说出口。
他手中还有几卷丹方，同样能增进化灵期修为，就如那“青芜纯元丹”就是其一，完全没有必要受赵家威胁。
只是这些丹方所需灵药比起荣生丹来，要更加难以寻觅，而增进修为的效果却不相上下，细细算下来颇不值当，因此并未着手炼制。
即便要炼制青芜纯元丹，也不是急切间可以炼成的，还需要一段时日琢磨丹方。
仅就目前来看，赵家还有一些利用价值，但是也绝不能为了灵药而妥协。
吴明心念转动间，便生出一计，暗自笑道：“我倒要看看，今日究竟是谁来威胁谁？”
他缓缓说道：“道友族中遭此变故，吴某也不愿看到。
不过我炼丹也殊为不易，给赵家的丹药本就是最多的，现如今道友还想增加三成，实在无法做到。”
等炼成一种丹药可以替代荣生丹的时候，就不必再管赵家如何了，休说药园被邪修劫掠，即便是药园里的灵土被一块挖走，也与吴明没有半点干系。
赵南看他一改之前张扬姿态，心中大感诧异，暗道：“合欢宗这等大派的弟子，也都如此圆滑吗？”
他甚至隐隐感到一阵快意，你是六大魔宗弟子又如何？还不是得低头服软！
一时间，他心中郁气全消，前所未有的通透舒畅！
他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便只加两成，道友以为可好？”
吴明却是缓缓摇头，轻笑一声，“道友怕是会错了意，吴某从无妥协之意。
既然赵家无力再提供灵药，我也不忍心催迫，你我合作到此为止，我这便换一卷丹方，从此之后不再需要银珠果，道友自然也就不需要为药园遭劫而烦心了！”
此话一出，赵南面上看不出异常，可是手中飞快转动的浑黄石珠却停了下来，显然心中并不平静。
虽说赵家也挑选了一些有天赋的族人，专心修行丹道，但是化灵期丹药岂能轻易炼成？
这些年来，靠着与吴某交易得到的荣生丹，族中化灵期修士的修为都有了不少长进，甚至有几名族人能在寿元耗尽前修炼到化灵后期圆满，有机会尝试凝结金丹。
一旦失去了丹药来源，虽然还可以用灵石购买，但是相比用灵药交换，就显得太不值当了。
坊市里可是难得见到增进化灵期修为的丹药，往往一经出现就会卖出极高价格。
“道友这是在威胁赵某？”赵南沉声说道。
吴明微微一笑，“不敢，只是吴某找不到足够灵药炼制荣生丹，只好换一卷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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