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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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有选择的生活，即便是孤身一人，也让我无比顺心。
我，是seraza，至少现在还是。
比起在城市里生活，我更喜欢独居在山林里。曾几何时，我有过想像普通人类的生活，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
在人类眼中，因为我的“外乡人”长相，我是一个异类，因为我的饮食，我是一个怪物。
在伪装成人类的日子里，我看遍了这些赢州人的行径。有诚信本分的人，也有满口谎言的人；有大公无私的人，也有充满恶意的人。
虽然我比较喜欢那些好人，但作为食物，我不会计较他们生前的德行，因为这和我无关。
经过将近两年时间的兜兜转转，我几乎走遍了整个商国。我想是时候去看看克雷斯口中的武云国了。
我一路向北到达了商国北部的边界的小城——芒荡县。这一路上我遇到了一个乞血者，我并不认识她，奇怪的是，她作为一个乞血者，并没有家族成员。
我和她一起呆了两个月，但她那低劣的行为使我厌烦，她经常偷偷去骚扰附近的猎户，偷取猎户们的猎物。
我打算甩下她，自己上路。
在某天的黎明时分，我发现一处很奇怪的地方。那是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不知为何，我只要呆在巨石附近就感觉心情特别好，离巨石越近，身体越轻盈，感觉全身都充满力量。甚至呼吸都感觉空气中有甜甜的味道。
简直不想离开这里，但因为还有事情要做，所以不得不离开。
我在野外的一处路口开始蹲伏，那家伙找到了我，本来是想甩开她的，但，没办法，她和我一起蹲伏，等待着猎物。
等到太阳刚出山不久，果然功夫没白费，有六个人坐在一个原本是装货的马车上，我和仆人一起，把他们全部制服。
当我们到家的时候听见了一声巨响，地面上都能感觉到震颤，随后就没有动静，我有些担心，但我还有其他事要去做。我叫仆人准备，晚上开始祭祀。
有一种仪式叫做《亵渎》，通过献祭可以把祭品转化为金钱。抓到的六个人，其中四个用于仪式。
出于好奇，我在第二天上山想看看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顺便再去奇怪巨石那里享受一番。
山上一片狼藉，只找到一处坍塌的山洞，山洞旁还有一个做工极其简陋的露营地，巨石处也多了一具烧焦的奇怪尸体。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我没有去多做调查。
在那处露营地，我闻到一股令我难以抗拒的异香，它刺激着我的大脑，味道很像烤熟的人肉，不，比那更浓郁。
我发现气味向芒荡县城飘散，散发气味的物体应该是在早上离开的，这股味道让我疯狂，我顾不上用化妆去伪装自己，直接往芒荡县走。
幸好我们猎食者天生拥有伪装能力。进城以后，气味更浓郁了，我在小市场找到了气味的来源，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和行乞者不同，他的鞋子是完整的，回忆起露营地上的布条，看来他与那个坍塌的山洞有关联。
既然他还活着，就代表他有可能是个魔法师。
真是麻烦。
或许我可以偷袭他，刚准备动手，结果出现了意外，我躲到小巷子拐角处，但看到他没有使用魔法，而是用那笨拙的技巧打斗。
他要么是暂时不能用魔法，要么是不想伤到人引起麻烦，这倒是给我一个好机会。
当他的头被打破流血的时候，那味道让我再也无法忍受，我做出了平时不会做的举动。虽然引起了骚动，但至少“战利品”诱人。
为了以防万一，我用导魔管先插到他身上。然后把他带回了据点，洗洗干净，藏起来，我要慢慢享用这特殊的美味。
一扭头的功夫，就听到了地下室有惨叫声，我赶忙下去，还好及时，人还没死，这该死的贱人，我真是受够了她。
我强忍着诱惑，把这个猎物治好。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这种想法不断刺激着我。
治疗结束后，我想让他尽量放松，捂住了他的眼睛。
惊恐致死的肉可吃不出最佳的效果。
当他的血沾到我的舌头的时候，先是令我兴奋到窒息，再就是肺部充血的痒痒的舒适感，我无法控制我自己。
我的记忆里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高兴，一阵狂喜之后，不断庆幸着自己之前作出的一反常态的举动。
虽然有风险，但这是值得的。
我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之前的快感依然在脑内回味着。我再次看向这个青年，但脑子里全是刚才的感觉。
我为他再次治好伤以后，我为他换上衣服，然后有些混乱的离开地下室一层。
回到我的卧室，我有些迷茫，虽然之前换过名字，但只是以想要的方式活下去。这一天里我觉得做了好多的反常的事。
我这是怎么了？
2.
半夜无眠，我醒的很早，做好早饭后，我听到地下室里有走动的声音，地下室二层的剩下的两个人应该出不来，所以只能是他。
我坐在地下室暗门前，考虑着要不要杀他，但当我看见从地下暗门冒出头的他时，我瞬间就改变了主意，他身上的气味让我陶醉。
（如果把他变成和我一样，让他做我的宠物，时不时取些血肉……）
这个想法即便是在同族里都有些可怕，但，我就是有这种冲动。
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长距离移动。
看来想带他一起离开，要多花点时间了。
我出门回家以后看到他站在暗门处还特意和我打招呼，
（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我和他对话时听到地下室有两个人的走动声。
（他们是这小子放出来的？背后还有导魔管，身体也使不出力气，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到他俩出来以后，这小子不自量力的拦住我，
（我只要稍微用力……）
不过这一幕让我回想起，这小子是一个愿意为救人以身犯险的家伙，这样的烂好人，我并不讨厌。
（算了，放了他们吧，我有这一个就够了）
想到这，我高兴的情绪溢于言表，我自己都感觉我此时的表情应该很恶心。我意识到这一点以后，我希望他能放开我。结果他还显得有些害羞。
晚上的时候，在地下室，我看到了现场。
（有点意思。）
翻出从安德森那里拿来的书，有一页上有记载：“身体承载着灵魂，血液是灵魂的汁液。每个灵魂并非神明所造，自由的意志会激发力量。”
（可能的话，这小子的灵魂一定有类似于魅惑的特质。）
但回头一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说实话，和这小子在一起的时间里，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说来也怪，自从喝了一口他的血，我连续三天没吃人肉也没有那种饥渴感，只是感觉身体因为没有人肉的补充而觉得有点乏力。
这天我照常出门，但他说要和我一起出去，这倒是让人有点意外。
一般来说，不应该都是想办法逃跑的么？不过我还是很开心的，这几天是因为不想让他害怕，或是恶心，所以一直没吃人。
我们这种人就是这样，想得到些东西，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想要和“食物”和谐共处，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贪图这虚假快乐的我，或许付出的代价有点大，但活了这21年，却只有这几天是最高兴的。
我，不愿放手。
后来我注意到他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你可不可以，不再杀那些无辜的人？”
无辜？很难断定一个人是不是无辜，但这话的意思或许是不想接受我是一个怪物吧？也或许是只杀有罪的人，不杀好人。
这话的意思会不会是如果我答应了，他就会怎样吧？我决定试探一下。
“哦？嗯……可以考虑，但我有什么好处么？”
他迟迟不回答，我转过身想看着他的表情。
他很难做决定，我干脆以开玩笑的口吻问他
“我不杀无辜的人，只吃在人类世界的法外之徒吧，可是这又很麻烦呐，不然的话，断顿的时候，找你呀？”
他还是不回答，为了缓解尴尬，我也只能说
“开玩笑的。”
我感觉好失望。那一路上，我们都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