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帝与皇,穿梭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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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掀开帘子，望向前方。
只见，一座高楼，独自屹立在漫天风雪中，不朽不坏，亘古长存。
那便是钦天监所在，京城最高的建筑-观星楼。
银装素裹，通体如白玉浇筑而成，占地面积极广，下临后土，上顶云天，置身楼顶，似伸手便可摘落日月星辰。
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方才修成的观星楼，雄奇壮美，举世无双。
曾有大儒言，当世任何一人，第一次见到观星楼都会忍不住震撼。
此刻，杨尘却是面色淡然。
只因他前世见惯了摩天高楼。
“六皇子，请吧。”
杨尘推开帘子下车，负责驾车的太监，却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冷冷看着。
少年独自迎着风雪，向着前方藏书阁走去，身形渐渐淹没在茫茫大雪中。
……
藏书阁内。
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一排排书架整齐分列两旁。
书架上各类经史子集浩如烟海，丝毫不亚于现代的大型图书馆。
刚一进来，便有一阵淡淡的书香扑面而来。
为了长时间保存，藏书都经过特殊工序的处理，故藏书阁中并没有多少陈旧腐烂的气息，反而充满了书香。
这些书架也不简单，乃是以上品紫灵木铸就而成，带有一股檀香之气。
肃穆庄重，威严幽深，书香伴随着檀香幽幽传来，彰显着皇家气象。
“六皇子，既来之，则安之。”
看管藏书阁的灰袍老者现身，向杨尘交代了一些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
“殿下，以后你便负责打理藏书阁，这里人少，也没有多少规矩。
只要保证书楼整洁，书卷分类摆放整齐即可。住所在旁边，你可自由选择一间居住，每日饭食自有伙房的人送来。”
杨尘用心记下，问道：“老先生，这些藏书可否翻阅？”
“自然可以。”
灰袍老者身形佝偻，颔首答道。
乾帝罚六皇子整理藏书阁，言下之意，其实是让六皇子多读书。
“藏书任由你翻看，但楼上乃钦天监所在，不可踏足，六皇子知否？”
杨尘点点头。
钦天监观天行道，地位超然，对皇子来说都是禁地，是不能轻易踏足的。
“六皇子，请自便。”
灰袍老者交代完注意事项，转身告退。
杨尘却是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位灰袍老者看似垂垂老矣，身形佝偻，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但走路之时却是落地无声，每一步都好似精心丈量过一般。
显然武道修为不凡。
“果然图书管理员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
杨尘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拿起工具，开始认真打扫藏书阁。
依照先前的卦象，如果藏书阁中真有破局之法，他也只能是去书中寻找了。
“就这本了，没有名字，没有作者，残破不堪，放在角落最底下！”
打扫完毕，杨尘精挑细选，最后从角落内的书架翻出一本泛黄古书。
“皇，大也，日出土则光大，日为君象，故三皇称皇。
帝者，生物之主，兴益之宗，德合天地。
皇为上，帝为下，德兼三皇，功盖五帝，是为皇帝，不亦悲乎……”
这是什么意思？杨尘细细揣摩文意。
皇，古字形由“日”和“土”构成，其含义为太阳从地下升起时，光亮很大，照亮了大地。由此“皇”有“大”意。又因为“日”为历代帝王的象征，所以“皇”便引申出指三皇之“皇”。
而帝，又不同。
帝，本义是花蒂。古字形像花蒂的全形。上面像花的子房，中间像花萼。下面下垂的像雌雄花蕊。
故，帝叫生物之主，兴益之宗。
上古时期，帝，其实是对人的道德修养达到一个境界之后的尊称。
帝者，德合天地。即一个人的道德修养达到了与天地一样并且和天地贯通且和谐的地步，这个人就称之为帝。
这样的人必然是所有人类中最有智慧和能力的，故而所有人都愿意让他来管理大家的公共生活，引导教化大家。
于是所有人推举他为最高管理者。
由于后来人们不再重道德，只重地位，于是“帝”的意义发生变化，由原来代表道德修养境界变为后来的地位象征。
最后，古书作者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帝，以前专指道德修养和功德很大很高的人，也是最高管理者，可在皇帝一词出现后，却要作为“皇帝”的简称。
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么？
“藏书阁中居然收藏有这等逆耳之言……”杨尘眸光悠悠，心中微沉。
以他现代的眼光来看，乾帝灭百国一统天下，修长城北拒蛮夷，凿运河通达南北，确实称得上德兼三皇，功盖五帝。
但却有些操之过急了。
近年，天下诸子百家，百国反乾势力，蠢蠢欲动，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乾帝统御天下，威临八方，大乾依旧是风平浪静，井然有序。
“嗯？”
古书翻到中间，杨尘一笑，果然有机缘，他在夹缝中翻到了一张古卷！
“这是什么材质？既不是丝绸，也不是麻布，更不像纸，也不像皮。”
杨尘定眼细细一看，古卷上没有什么玄功妙法，只有一个故事和一个问题：
【儒圣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一儿曰：“我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
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儒圣不能决也。
两小儿笑曰：“孰为汝多知乎?”
……
此题何解？请说出具体缘由。】
“这不是两小儿辩日的问题么？”
杨尘思索良久，却说不出答案。
两个世界有许多相似之处。
这个世界同样有太阳月亮，除了不属于历史上的任何朝代外，和地球没有多少区别，这些证据都足以说明，这个世界很大可能就是平行宇宙的地球。
所以……
杨尘自然知道两小儿的看法都是错的，但却说不出具体的理由来。
早上和中午，太阳什么时候离人近，又什么时候大一些？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但理由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何况还要用古人能够理解的话语来表达，他实在想不出来，这怎么解答呢？
少年陷入了沉思。
远处，楼上，两女相对而坐。
寒风吹过，红衣飘荡，萧初月冷冷看着这一幕：“没想到他的运气竟如此之好。”
“有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绿袍轻扬，陆馨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手臂，悠悠泡茶：“若没有先前的悉心打扫，尘皇子也不会找到这张列子留下的古卷。”
大乾一统天下之前，乃是纷乱不堪的战国时代，百国争霸，百家争鸣。
诸子百家中精通一家之学，对某门学问、技艺有特高成就的人才能被称为子。
列子出身道家，修为惊人，据说可御风而行，朝游北海暮苍梧，逍遥自在。
“时运来临，也是需要有实力方能把握，杨尘找到了古卷又能如何？”
萧初月秋水为玉神为骨，身形却笔直如剑，直插天穹，锋芒毕露，根本不相信杨尘能够破解列子留下的难题。
“既然如此……”
陆馨嫣然一笑，拿起茶杯，递了过去：“初月，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就赌杨尘是否能通过列子的考验，回答出两小儿辩日的问题。
赌注就是你珍藏已久的桑菊清心灵茶，若是我输了，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想不到你竟如此看好此子。”
萧初月深深望了一眼陆馨。
陆馨号称百晓生，天底下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秘辛，就如先前的古卷。
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陆馨便能辨认出这是列子所留，赌注的分量可想而知。
可萧初月仍旧不认为自己会输，只因列子留下的这个问题，号称千古难题。
当世之中，绝对无人能答。
这个问题可是连诸子百家中的那位号称学究天人的儒圣，都回答不出来！
更何况区区一个无能皇子呢。
而且，那张古卷乃是一件法器，没有特定的方法，根本无法答题。
萧初月接过茶杯，淡淡道：“杨尘绝无可能破题，这一局，我和你赌。”
“好。”
陆馨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有些期待看到未逢一败的萧初月落败时的模样。
萧初月神情淡然，心中却越发疑惑。
监正不偏不倚。
钦天监绝不会偏心任何一位皇子。
绝不可能暗中帮助杨尘过关。
为何……陆馨会对杨尘如此有信心？
萧初月抬眸，望向藏书阁，却见一转眼的功夫，杨尘居然睡了过去。
“果然朽木不可雕。”
萧初月淡淡收回目光，望向陆馨，似乎在说，这回是我赢了。
烂泥终究扶不上墙。
……
藏书阁中。
杨尘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答案，不知不觉，睡意上涌竟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一个瞬间，
还是过去了一个漫长的季节。
杨尘睁开眼睛，竟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地球，还保持着睡觉的姿势！
“怎么回事，我不是穿越到了大乾皇朝，还拥有了长生不老的能力？”
杨尘睁开眼睛，瞬间睡意全无！
难道先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哪有那么多属丝逆袭穿越重生，只不过是千千万万个不甘平凡的青年，在被窝里的可笑幻想？
杨尘内视眉心，长生道种还在，他的绝症也消失了，顿时松了口气。
不是梦就好。
“难道入睡是穿越两个世界的媒介？”
杨尘来不及细想，生怕自己猜测错误，错过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往返机会。
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查查两小儿辩日的答案！
他熟练的打开浏览器，输入两小儿辩日，顿时跳出一大堆回答。
两小儿辩日，这个问题乍看似乎挺简单，其实复杂得很。
这是当时的科学水平所回答不了的。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可以说是一个“世界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