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他不走我吃不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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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方船队？这个名字常继祖自然是听过的，不就是张士诚的余部与方国珍的余部合流，组成的这样一支海盗船队吗？
不过，这支船队对大明敌意极深，还四处袭击出海的海商船只。
但是张方船队一向只在海上活动，跟夏原吉有什么关系？
常继祖苦笑着说道：“夏尚书，你是户部尚书，又不是兵部尚书，那张方船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非要把我搞过来？”
夏原吉却摇了摇头：“老夫虽然只是户部尚书，不理兵事，但是现在老夫却不得不管了，常伯爷，你可知道，张方船队在前几日，袭击了宝山千户所，千户所阵亡两百余人！”
“啥？！袭击了宝山千户所？！”常继祖愣住了，张方船队的胆子能有这么大？不过他们袭击宝山千户所干啥？
“正是，老夫当时正在松江府，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用钦差关防调动了兵马前去支援，可等老夫到的时候，那些贼人已经扬长而去！”
“老夫此后就对这支船队上了心，找来不少海商一聊才知道，这罪魁祸首还真就是你这位常伯爷！”
常继祖都傻了！咱就是说，即便咱们两人关系再好，这样的话也不能乱说啊！自己跟张方船队可没有关系！
“夏公，何出此言啊！小子可经受不起。”
没想到夏原吉却笑了：“没想到在京师威风八面的常督也有怕的时候？这倒新鲜！这也并非是我虚言，常督，你在苏州一战，将海上最大的倭寇势力楠木家彻底摧毁，并且还顺便剿了一众小倭寇，但是你却不知，倭寇势弱，反倒给了张方船队机会！”
夏原吉顿了一下，站了起来，来回度了两步。
“那楠木家在袭击苏州之前，就已经击败了张方船队，不过张方船队虽败，实力并未大损，待到楠木家被灭之后，张方船队趁机四处进攻，将海上还剩下的大小倭寇海贼都纳入麾下！短短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张方船队俨然海上霸主一般！常督，若不是你剿灭楠木家的时候，没有随便将张方船队给剿灭，何来后面宝山千户所遇袭的事呢？”
常继祖都被夏原吉给气笑了：“要是按照夏公这样说，小子还真没有什么好辩驳的，那小子这就回应天去向陛下请罪就是了！”
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
夏原吉赶紧上前扶住常继祖：“常督，小心身体！”
常继祖没有挣脱夏原吉的手，而是顺势躺了回去。
“算了，小子也不装了，夏公，伱现在的意思是让我再剿一次张方船队？”
夏原吉点点头：“想必你也知道陛下已经下令龙江造船厂打造海船的事情，等这批船造出来，就是陛下宣威西洋的时候，也是重开海禁的时候，必然有大批海商出海，若是那时张方船队出来袭击海商船队，陛下和我大明的脸面上可就不好看了！”
“所以，张方船队必须在这之前就要先行剿灭！”
常继祖却奇怪：“夏公，你要剿灭张方船队，那还不容易，跟我学，抽调沿海水师合围便是！何必又要我来？”
夏原吉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实不相瞒，老夫也不是没有想过跟你一样，调集沿海水师围剿张方船队，可是这张方船队实在是狡猾，老夫抽调了四支水师千户所围剿都让他们给跑了，反而击沉了我军三艘军舰！”
常继祖很想笑，却也知道现在要是笑了，那就是打了夏原吉的脸，所以一直憋着笑。
夏原吉看了常继祖一眼，估计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大明水师起家是巢湖水师，内河作战天下无敌，可这海上与内河情况不同，我大明水师虽然英勇，却不熟悉海战，屡屡在张方船队手上吃瘪，即便我调再多的水师，也拿张方船队没有办法！而且五军都督府中熟悉海战的将领并不多，也没法从五军都督府要人，而常督却不同，你苏州一战，打出了我大明水师的威风！说你是我大明海战第一人也不为过，你若不来，还有谁能担当如此重任？”
常继祖一摆手：“苏州之战，小子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小子其实也不懂海战！”
他心说，你光看见我抽调水师官兵前来围剿倭寇，可你却没看见我步步为营，死了多少脑细胞才让倭寇上了自己的套，一路上了岸，一路则在茶山岛等着自己，倭寇海贼的优势就在于灵活机动，而自己则是想尽了办法让倭寇抛弃优势，转向大明军队擅长的角度来与倭寇作战！
这他娘的才叫用兵之法！不过海战自己是真不懂！
夏原吉却笑了：“常督还是如此谦虚，现在你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老夫就不在你这里多做停留，还要返回苏州府操办治水之事，老夫这就告辞了！”
常继祖在躺椅上向夏原吉抱拳拱手：“知道夏公事忙，小子也不耽误夏公了，夏公请便！”
夏原吉走到大帐门口，却又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常继祖：“对了，苏州富户乡绅捐款治水之事，老夫还要向常督说声谢谢。”
常继祖微微一笑：“都是应该的，不必谢！”
夏原吉大笑：“常督居功却不自傲，难得，难得！”
说完之后，直接出了中军大帐。
常继祖躺在躺椅上，心说，我就知道朱棣让自己到苏州来就没好事，果然如此，不过张方船队若是太嚣张了，确实会影响海贸之事，自己可已经让李淇准备参与海贸了，回头自家的船队让张方船队给劫了，那不就是笑话了吗？看来，这张方船队还真要想办法给除了才是。
不过他还是没有想通，为啥夏原吉对张方船队的事情这么上心，他治好水不就完了吗？操这么多心干啥？
此时，常升匆匆进来：“夏尚书怎么走了呢？”
常继祖叹了一口气：“他忙呗。”
“再忙，这饭也要吃一口再走啊。”常升还有些不满意。
常继祖却说道：“他不吃也好，他如果再不走，那我可就吃不下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