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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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杏出去了！你说吧！”见娇杏出门，祝妈妈找了枕头靠在梅姑脑后，由她自己半躺在床上。
梅姑未及开言，自己倒先笑了：“瞧我这才不过一日，竟至落到这步田地！”
“梅管家像来身子硬朗，这病来的突然，倒叫我好生疑惑！”祝妈妈直接说出心中所想，但见梅姑果然气色有恙，心底生出几分不忍。
“我这哪里是病？”梅姑说着激动的直起身来，却又警惕的看向窗外，祝妈妈深解其意，忙去门前张了张，方轻手轻脚的走了回来轻声道：“没人！”
“谁知道大少爷竟如此的不堪！”梅姑心头一灰，竟落下泪来：“房内的丫鬟大小不忌！”梅姑说着紫胀了面皮：“花样百出！”说着挪了挪双腿，祝妈妈见行动艰难，忙上前扶了一把：“伤在腿上？”
“想是那丫鬟见我上来了，心中记恨，硬是下了死手！”梅姑说着眼中垂泪：“大少爷并不管事，只是两面讨好！”说着梅姑悄悄的把裤腿往上挽了挽，祝妈妈打眼一看，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梅姑一双雪白的大腿内侧，从下往上青紫肿胀一片，上面多有女人指甲留下的掐痕。
祝妈妈忙上前一把按住，长长的舒了口气，在凳上如坐针毡：“大少爷…怎么会？”祝妈妈犹豫不定，一个大家子弟，怎么会有如此奇特的癖好？
“都是谁弄的？”祝妈妈尚且不敢确定。
“还能有谁？那房里五六个大丫头，没日没夜的闹，又有大少爷撺掇着，便越加没了顾忌！”梅姑扯着唇角笑了笑，晃动的身子，不免扯动了伤口，顿时痛的龇牙咧嘴起来。
“反正我这身子也是坏了，只是没想到会被一般子丫头糟蹋！”梅姑说着闭着双眼垂下泪来：“她们欺我年老，又欺我没有名分，便肆意蹂虐！”说着梅姑缓缓睁开双眼，抬眼看向祝妈妈：“小姐说什么了？可有说过让我回去？”
“唉！”祝妈妈一声幽叹，心中也是无限的感慨：“小姐本来还让我送两个月的银钱给你使唤，这样看来倒是万万给不得了！这些子小妖精们，得了好处，也未必会对你手下留情！”
梅姑听了只是冷笑。
“小姐有话给你，你要是愿意回去，就先回下房好好养养身子，过后再说！”说着祝妈妈站起了身子：“我来已经有会子功夫了，想来大少爷一会便会回来，被撞见了到底不好！也是连累三小姐！至于回去的事，还得你自己跟大少爷说，大少爷只要肯放你，你自然便能回去！我已经让娇杏传话给肖管家，让肖管家给你找个妥当的大夫看看要紧！”
梅姑见祝妈妈要走，顿时紧张起来，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你快走吧！只说我还没醒！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祝妈妈见这般模样，也觉心酸，抬眼看了看门外，像是有人走动，当下不敢耽搁，直走出门外，越出廊院，往后园而来。
“大哥！今日倒有雅兴，这一大早便进了园子！”二少爷迎面撞上大少爷，不得不站在当地。
大少爷四下看了看风景：“天气一天热似一天，东厢房当真是呆不住了！”说着抬起手中的扇子，拍了拍二少爷的肩头，贴近二少爷耳边私语：“你这读书倒是读的勤快！房内的人，也肯放过你！”
见大少爷突然凑近，二少爷忙后退了一步：“大哥说笑了，二弟向来体弱多病，身边的几个姐姐只有尽心服侍的份，哪里肯叨扰小弟？”
大少爷当然不信，含笑无限奸滑的以食指指点着二少爷：“不肯说实话！”说着故作沉思状，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不过我有的是办法打听出来！”说着收了扇子，背着双手越过二少爷，往林子方向走去，与翼儿擦肩而过时，却又留住了脚步：“你是上次那个小厮！”说着亲腻的上前搭了翼儿的肩膀：“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大少爷我可是很真诚的！”说着斜觑了眼身后的众小厮：“这般没眼色见风使舵的家伙，还不及你一个！”
翼儿受宠若惊的卷在大少爷腋下，赔笑道：“大少爷，您真会开玩笑，谁不知道您身边的小哥，个个都是精明强干之辈，翼儿即便是去了，也是笨手笨脚，只会给大少爷添堵！”说着趁机溜出了大少爷的臂弯，大少爷回头瞅了瞅自己的小厮，又看了看翼儿：“用他换你怎么样？我想你的主子也会答应的！”大少爷随手指了个人，翼儿看了看二少爷，只见二少爷背对着小路，做无视状，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翼儿心中为难，悄悄的上前拉了二少爷的衣袖，二少爷一张薄唇，抿了三分凉薄：“翼儿既想往上爬，文鼎自然不便阻拦！只是想你我从小一处长大，自认倾心相交，即便是文鼎不堪为友，这十几年的情谊，又岂能一朝割舍？”
“二少爷！翼儿绝没有要离开您的意思！只是翼儿若能为大少爷略尽心意，让二少爷能够成功继承老爷的家产，便是要了翼儿这条小命，翼儿也绝无怨言！”
见这主仆二人，撇开自己，走到一旁窃窃私语，且是说的亲热，大少爷当下不满的往二人逼近过来：“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肉麻唧唧的？！有什么话是我们听不得的？！”
本来两人正说的情热，被大少爷这么一说，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二少爷当即正色道：“翼儿这种话以后绝对不要再提起！我文鼎是要堂堂正正追随着大哥的脚步，为光耀我苏氏的门楣，入仕侧为官，入市侧继承我苏家祖辈的遗志为良商，造福一方！”说着清了清喉咙，见大少爷已到面前，大少爷听了这番豪言，不由得戏谑道：“说呀！这番言辞，二弟果然擅长口角，做妇人之争！”
二少爷被大少爷奚落，当下红了脸，躬身一礼：“大哥教训的事！”
大少爷抬眼看了看翼儿又瞥了眼二少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嗯！我倒是棒打鸳鸯了！罢了！不过我记下你了！”说着无限轻佻的拍了拍翼儿的肩膀，轻叹一声一路走了！
留下手足无措的翼儿，二少爷直起身来正色道：“走吧！”
“二…二少爷，我可没有那个意思！”翼儿无限尴尬，只得开口解释。
“胡说！”二少爷看了眼大少爷离去的背影，面容越加整肃：“大少爷不过和我们开了个玩笑，也值得当真？！好好回去温你的书！将来有你出力的时候！”说完拂袖而去。
见二少爷离开，翼儿纳闷的挠了挠头皮：“开玩笑！？”想不明白，索性摇了摇头，追上了二少爷。
这里翼儿正表决心，愿意潜伏到大少爷跟前，为二少爷施展反间计，另一面，梅姑却正在为自己的去留而伤神不已。
“大少爷！”红艳端了杯茶，轻轻放到大少爷手边，大少爷正锁眉坐在窗前，听见红艳呼唤：“哦？红艳是有话跟我说？”
“少爷本来聪慧！”红艳莞尔一笑：“又何必这样作贱自己？”
文轩闻言默不作声，红艳深知大少爷脾性，这话未必能打动大少爷，只怕是要惹来大少爷的讥讽。
果然。
“红艳！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少爷我冷落了你？”说着一把拉过红艳的右手，贴到自己的胸前：“你摸摸！你摸摸！这颗心都是为你而跳动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犯得着跟她们争风吃醋的吗？！”
红艳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手，知道多劝无益：“昨儿那个梅姑今日唤了大夫前来诊治！晚间那四个姑娘还叫上了吗？”
“这四个小蹄子！”大少爷摸着自己的下巴，摇头轻笑：“来吧！让少爷我见识见识！”说着站起身来，看了眼不远处的餐桌：“酒菜呢？红艳你这可不对了！来！快把酒菜给摆上！”红艳正准备离去，大少爷又开口道：“把那个梅姑也给叫上来！”说着又特意叮嘱道：“一会你也来！”说着大大咧咧的坐到餐桌旁，有丫鬟上前给大少爷倒茶，大少爷抬眼看了看那丫鬟：“去去去！谁让你上来的！让你红艳姐姐赏你们些胭脂水粉，别弄成这个鬼样子，就进内房！”
“是！”那丫鬟忙放下手中茶壶，退到门外守着。
“少爷！少爷！”有小厮直接闯进门内，左右打量了一番，惊喜的发现大少爷正坐在桌前，忙一头扎了过去。
“少爷！”未及开言，被大少爷扬起手来便是一巴掌，打的小厮晕头转向的，一时有些站立不稳。
“没眼珠的混账东西，谁让你闯进来的？”大少爷说着，抬腿便又补上一脚，那小厮倒在地上，委屈的捂着脸颊，嘟囔道：“少爷！夫人！夫人要你过去一趟！”
“母亲？”大少爷疑惑的看着倒在地上小厮：“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
小厮见终于引起了大少爷的重要，转嗔为喜，忙又凑了过去：“小的听说，为着两件事！”
见小厮故意停顿，卖起了关子，大少爷不耐烦的斜眼打量了下小厮，威胁着举起手来：“找到是不是？！快说！”
“是！是是是是！”小厮惊惧的捂着脸颊，忙开口说道：“一件是为了咱们院里的梅姑！”
“梅姑？！梅姑怎么了？！”大少爷抬眼看向院子，一时又收回了视线催促道：“说！快说！还有什么事？”
“还有…还有就是听说…”小厮边说边往后退，远远的躲着大少爷，大少爷抬腿又在小厮的腿上踢了一脚：“还有什么？！”
“小的！小的听说！听说夫人有奸夫！”小厮边说边逃向门外，大少爷也跟着追了出来，恰在门口遇见红艳领着众女子进门，大少爷站住脚步，不耐烦的打量了下众女，摆了摆手：“滚！滚滚滚滚！都给我滚！”
众女虽是不乐，到底不敢造次，红艳见大少爷突然改变主意，又有外人在场，当下冲大少爷微微颔了颔首，领着众女转身离去。
大少爷这里招了招站的远远的小厮：“你过来！”
“那少爷不准打我！”小厮踟蹰着慢慢上前。
“费什么话？！”大少爷一把捞过小厮：“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说着拉着小厮走到一个避人的地方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