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洛丹伦的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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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德摩尔小姐，”泰瑞纳斯国王慈祥地看着吉安娜，“你的母亲凯瑟琳夫人已经正式派人通知我国，你与犬子阿尔萨斯之间的婚约已经不复存在。”
“不，父王，你这样是——”王子叫出了声，但他很快就遭到了国王陛下严厉的训斥。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泰瑞纳斯转向了吉安娜，他故意用一种非常平静而遗憾的语气说道，“普罗德摩尔小姐，你已经在洛丹伦居住了很长的时间了。作为洛丹伦的国王，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王国所作出的贡献。只是现在，你恐怕得离开了。”
“我可以给你几个小时的时间来收拾一下自己的物品。然后就请你赶快回家吧，你的家人还在等待着你呢。”
吉安娜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事实上，尽管昨天晚上临睡前，阿尔萨斯的态度差点让她产生了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对此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她没有哭闹，也没有尖叫，而是立刻沉默地转身，离开了王座厅，向着王宫外面小步跑去。
她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阿尔萨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王，这里面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恐惧、愤怒......甚至还有一丝憎恨。
他跟着追了上去。
“吾儿阿尔萨斯，给我回来！”
但王子完全没有理会国王的命令，他终于在王宫的城墙外追上了吉安娜，并且用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
“阿尔萨斯，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吗？”吉安娜没有丝毫犹豫地从王子的怀抱中挣脱，“你早就知道了今天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阿尔萨斯没有回答这样一个问题，他只是作出了一个承诺。
“珍珍，请你相信我，我会永远爱你的，而且只爱你。你一直都那么相信我，这次也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吉安娜现在没有兴趣再倾听他这种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的承诺，她突然哭了起来，边哭边诉说着。
“阿尔萨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以善意来对待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却总是用恶意来回报我。”
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恶毒的。你以善意相待，只会受到加倍的反噬。
“我只是......只是希望人类能和卡多雷和平共处......一起对抗恶魔。我......只是不希望更多的人死，但是我却......”
因为所谓的和平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梦，只有杀戮和征战才是永恒的主题。
在耐奥祖的低语的不断安慰下，吉安娜的情绪反而逐渐稳定了。因为耐奥祖为她的“认知失调”提供了一种非常合理的解释。
（pS：“认知失调理论”是一种社会心理学理论，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收集相关资料）
所以，她突然擦干了眼泪，变得无比的平静，就连说话也不再那么断断续续了。
“明明我救了那几个人的性命，但他们却还是愿意为检方出庭，作为证人站出来指控我......”
“明明我为洛丹伦做了那么多的事，但现在洛丹伦却抛弃了我......”
因为所有活着的生物都是有罪的，他们自私、贪婪而可悲。
“阿尔萨斯，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其实，吉安娜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耐奥祖告诉她的。
阿尔萨斯稍加思索，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便不忍心再瞒着她。
“珍珍，我可以回答你的第三个问题。其实那些证人一开始是不愿意来指控你的。”
吉安娜吃惊地瞪大了眼，难道说......
“真正想要陷害你的人，不是那些证人，也不是检方，而是安斯雷姆和德兰登这两个六人议会的大法师。”
“这......怎么可能？我和他们之间无冤无仇，他们凭什么......”
阿尔萨斯叹了口气。
“他们当然和你没什么过节，但是他们和你的导师却有很深的过节。其实，他们是想要通过给你这个杰出弟子定罪，来攻击安东尼达斯，动摇他在肯瑞托的地位。毕竟，安东尼达斯的杰出弟子已经有了克尔苏加德这个先例了......”
“那些学徒和民兵呢？明明我帮了他们......”
阿尔萨斯耐心地为她解释到，“这还不简单？安斯雷姆和德兰登肯定是给他们许诺了不少的好处，所以他们才答应来出庭作证。只不过，他们好像也没那个命拿到好处......”
吉安娜心里一凉，她醒悟了过来，泪水夺眶而出。
那两个大法师伤害她是因为他们无法攻击到他们真正的敌人——安东尼达斯，因为安东尼达斯是一位非常富有智慧的老人，他做事总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他们觉得自己无计可施，软弱无能，所以才只能朝最柔弱的目标发难——正是她，可怜的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然后，他们再通过无助、弱小、善良的她，来间接地攻击安东尼达斯。
而那些受到她帮助的人同样如此。他们可以为了一点好处，就抛弃自己的良知，来对付自己的恩人，来和善良单纯的她为敌。
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嘲弄地笑了。正是如此，这些人类都是无比肮脏的生物，他们仅仅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无辜的你。
“那洛丹伦呢？洛丹伦为什么会抛弃我。”她的脸上流露出哀伤的情绪，带着哭腔地质问阿尔萨斯。
“不，珍珍。我的父王他......他是一个政客。之前你是库尔提拉斯的公主，而现在，他认为你已经没有......”阿尔萨斯无法把“利用价值”这两个词语说出口，他抿了抿嘴。
“但是珍珍，请你相信我，我是不会抛弃你的，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吉安娜伤痛欲绝地点点头。
她早该想到的，泰瑞纳斯之所以同意阿尔萨斯和她进行交往，就是为了获得对库尔提拉斯的控制权。而现在，她除了贱命一条，什么都没有了，泰瑞纳斯国王肯定会让阿尔萨斯抛弃她的。
“珍珍，别离开我！”阿尔萨斯向前跑了两步，拉住了她的手。“珍珍，我会让人在南海镇给你安排一个住处，你就暂时先住在那。”
“我一定会对我的父王保密的。你也知道，他已经很老了，再过几年等他去世了，等我继承了王位，”说出这话阿尔萨斯自己都吓了一跳，要知道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这么渴望过自己成为国王，“我就马上把你从南海镇接回洛丹伦，让你做我的王后，好不好？”
平心而论，阿尔萨斯觉得自己的这个提议，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可以称得上是完美。
“我会派我最忠诚的手下来暗中保护你的。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而且我保证，每个月，不，每周，我都会来南海镇看你一次，陪伴你。”阿尔萨斯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身子，他不想让她走，“求你了，就这几年，你忍一忍就过去了。答应我，好吧。求你了。”
吉安娜肯定会答应他的。不然，她也确实没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