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光明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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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安娜殿下，您对圣光的虔诚和圣光对您的深深眷顾使我们感到震惊。老朽已经时日无多，如果您不是一位肯瑞托大法师的话，或许您是下一任大主教的最佳人选。”阿隆索斯·法奥微微地向她鞠了一躬，这让阿尔萨斯感到震惊。要知道，他在阿隆索斯·法奥的面前一直都只配当一个毕恭毕敬的学徒，从来都不敢指望这位德高望重的大主教会向他鞠躬，会对他如此尊敬。

阿尔萨斯皱起了眉头。现在，他甚至有些嫉妒吉安娜了——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吉安娜可是他的妻子！阿尔萨斯毫不怀疑吉安娜对他的爱情——她甚至差点为了他而亲手干掉自己的父亲！实际上，阿尔萨斯皱起眉头只是因为他正在盘算着他可以怎样利用自己爱人的这一特征来为自己获取更大的政治优势。

比如说，他可以尝试着利用自己手里的宣传武器，开展一场造神的运动，把吉安娜塑造成光明教会的神女。这样或许更方便他以后掌控白银之手骑士团，也让他在压制教会的时候会更加有底气——你们有本事就亮剑啊，向神女的爱人亮剑啊！当然，考虑到在现在的人类各国境内，真诚地信仰圣光的人非常多，光明圣女吉安娜说不定还会给阿尔萨斯带来更多意想不到的收益！

听到法奥可心的赞美，吉安娜感到非常的尴尬。或许以前的那个吉安娜确实对圣光无比的虔诚，但那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自从她在卡拉赞学到了那么多的新奇知识——现在的她，在奴役圣光这方面是干得越来越熟练了。

有一部分暴风王国的人民认为她是“神女”就已经够了，她不希望法奥大主教再有所误会。于是，吉安娜略带歉意地微微低了低头，然后缓缓开口道，“大主教阁下，您可能是有所误会了。我只是比较......幸运而已。如果要说在圣光教义方面的领悟，实际上，我还——”

糟糕，我早该想到的，吉安娜肯定会试图推辞！阿尔萨斯的脑子飞快地运转。他很清楚，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她不会爱慕虚荣。但为了他的计划，吉安娜今天必须要把这个“圣女”的角色给扮演下去。

“珍珍，在法奥大主教的面前，你就不用故作谦虚了。”他赶快发言打断了她，以防止她说得更多。

“阿尔萨斯，这很正常。心中越光明的人往往会表现得越谦逊。在这一点上，我和你都还需要继续向吉安娜学习。”乌瑟尔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吉安娜现在真的有些着急了，这种过度的溢美之词让她真的很不自在。“我——”但当她正想要澄清这个误会之时，阿尔萨斯却赶紧牵起了她的手。“珍珍，你在卡拉赞努力地学习了这么久，你都又瘦了。你也该好好地给自己补一补了。”

他接着转向了莫格莱尼、乌瑟尔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乌瑟尔老师，莫格莱尼前辈，法奥主教，今天各位帮助我净化这把武器辛苦了。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我提议大家一起聚一餐。”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他察言观色，发现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便接着补充道，“我知道在王城的东边有一家很好的餐馆。虽然它一般是为平民提供服务的，但是那里的食物确实十分美味。”

晚餐的氛围很好，非常和谐。为了防止吉安娜张起嘴胡乱说话，阿尔萨斯一直都在不停地用叉子往她的碗里搬运很多她喜欢的食物。看着吉安娜舒适地大快朵颐，尽情地喝着她最喜欢的海龟汤，用力地咀嚼着富有劲道的牛肉，最后再心满意足地品尝着她家乡的库尔提拉米苏，阿尔萨斯的内心感到无比的愉悦。她今天享用晚餐毫无节制，但她那泛起一层黄油的淡粉色嘴唇却显得尤其可爱。

至于他自己，在整场晚宴上他只吃了一些“土豆烧牛肉”——不知道为什么，阿尔萨斯特别喜欢土豆烧牛肉。当然，最好再加一点玉米棒子。

阿尔萨斯一方面享受着喂食吉安娜的喜悦，一方面也在沉思着自己应该想些什么办法，才能把莫格莱尼这个实诚人也拉入自己的阵营——他已经从之前和乌瑟尔和莫格莱尼的谈话中敏锐地意识到了，老莫格莱尼是很有可能会站在他这一边的——他极有可能成为一个比乌瑟尔更加可靠的盟友。

就像阿尔萨斯之前的想法一样，他应该找莫格莱尼谈谈，让这位思想比较开明、进步的大领主和他有钱一起赚。

晚餐已经接近尾声。吉安娜一个月来第一次好好地吃了一顿饱饭，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嗝，再不自觉地伸了一个懒腰。

“法奥大人，乌瑟尔勋爵，我和阿尔萨斯先告辞了，还请你们继续慢慢享用。”吉安娜站起身，礼貌而略带歉意地向这几位大人致意。然后，她把手轻轻地放在身旁的阿尔萨斯肩上，“亲爱的，我们应该回去了。你说过的，今天我们应该早点睡。”

阿尔萨斯转过头，发现他的小珍珍正用一种期待的神情看着他。他知道她的想法——她希望他能在寝宫里紧紧地拥抱着她，他们一起同卧床塌。但是很明显，洛丹伦的王子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站起了身，拉起了她的手，但他的动作却有推的趋势。吉安娜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这并不符合她的想象。她本以为，阿尔萨斯会很迫不及待的——就像他今天下午那样。

她正要开口，阿尔萨斯却抢先了一步。“抱歉，珍珍。我可能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和莫格莱尼前辈以及法奥主教商量一下。要不，你先回去睡觉吧。等我们谈完了，我就回来陪你。”

吉安娜有些失望，但她知道，阿尔萨斯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她根本动摇不了。她只好点点头，“嗯。你也要早点回来。现在天气冷。”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蓝色的光幕里之后，阿尔萨斯立刻陪同着莫格莱尼、乌瑟尔和法奥大人来到了一家深夜酒馆提供的一个小小的隔间里。年迈的法奥主教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在这样寒冷的冬天夜里时不时地浑身颤抖，不过他的好学生乌瑟尔则一直在使用圣光之力帮助他驱寒。等到隔间的炉火升了起来，主教大人的状态总算好了很多。

“法奥主教，”阿尔萨斯率先开口了。“我觉得......我的妻子可能比我更适合成为一名圣骑士。”

“你还没有和吉安娜女士结婚，阿尔萨斯。”一丝不苟的乌瑟尔严肃地纠正到，“她现在只是你的未婚妻。”

“这一点不重要，”法奥很随意地摆了摆手，“的确如此，阿尔萨斯王子。那不仅仅是她对圣光很虔诚那么简单——实际上，我一生中确实见过很多虔诚的信徒，但能像她那样使用如此纯净而强烈的圣光的，还是第一个。我觉得，很可能她确实是......是圣光的化身。”

听到这三个人的话，莫格莱尼一头雾水，他不知道一个法师小姑娘怎么就“圣光的化身”了。“我想，普罗德摩尔女士首先应该是一名法师，她隶属于达拉然，这是否有点......”

法奥大主教直接白了他一眼，对自己这个徒弟难免有些失望。很明显，他没能正确地理解他的老师从肯瑞托挖墙脚的意图。

“这个孩子会真诚地服侍圣光的。即使她成为了一名法师，但她却是圣光的代理人。”法奥有条不紊地说道，“法师的能力只是一种手段，而非目的。是圣光在祝福着她，是圣光给予了她智慧。她将会凭借法师的能力，以圣光的名义，真诚地为洛丹伦的人民造福。”

这就对了。听到了法奥的话，阿尔萨斯立刻就意识到这位大主教是和他不谋而合。这就是阿尔萨斯想要的——把自己的妻子捧成“圣光的代理人”，当然，如果能叫做“光明圣女”，那就更好。

“是的，大主教，您说得一点儿也不错。”阿尔萨斯立刻表示赞同，“是圣光，一直都是圣光在指引着她的前行。”

他尽可能地使用一种轻松的语气来继续描述，“说实话，很多时候我真的觉得我配不上她。我简直就觉得，嗯——她是‘圣女’，虔诚，坚定而善良。我甚至觉得我没有准备好和她结婚......她非常神圣，她就像是圣光真正的化身，但是我......”

“别担心，孩子。”乌瑟尔马上安慰着他，“年轻人，没有人觉得自己准备好了。没有人觉得自己理所应得。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懂得一些圣光之道，有时候我觉得可以触类旁通。圣光是仁慈的，它从来都不要求它的化身摒弃人性，不能拥有七情六欲。深受圣光眷顾的普罗德摩尔小姐确实很爱你，我能看得出来。”

“我希望你能带着这份爱的力量，勇敢地向前走，用这份力量传播互相关爱的善行，用这份力量在关键时刻振奋精神而引发奇迹，用这份力量努力的使每一天都活得有价值，用爱的力量来协助散步圣光的福音。这样，你就可以不辜负普罗德摩尔小姐对你的爱，也能真正符合圣光对你的期望。”

他拍拍阿尔萨斯的肩，给了阿尔萨斯一个少见的，率真的微笑。法奥也微笑着点点头，表达了对乌瑟尔这番话语的认同——实际上，阿尔萨斯已经达到了目的。

他已经成功地试探出了圣光教会对此事的态度，这就意味着即使他让真理平台大力地把吉安娜宣传成“光明圣女”，教会也至少不会对此持有反对意见。

他已经达到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