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灾难并未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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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杰雅·克鲁普斯女士对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态度经历了一个转变的过程。她知道本来是应该由她来担任教育人民委员的，但普罗德摩尔女士却找了关系，直接空降成为她的顶头上司。

因此，她一开始认为这位“上司”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花瓶，她来到教育人民委员会只是为了镀金，从而立起喜欢和小孩子相处的人设，树立一个温柔善良的王妃的形象而已。

但是很快她就见证了吉安娜的雷厉风行和巨大的工作成效，即使她已经是一位行政方面的老手，也不由得暗暗佩服。并且，她忠实地把“南海镇模式”开始向提瑞斯法林地和银松森林的几座城市加以推广。

至于吉安娜自己，她也在这段时间内利用自己强大的传送法术，在洛丹伦的王城和各地的城镇里来回奔波。她没有继续兴建新的学校（没钱的穷部门是这样的），但她一边努力地向人们科普魔法的力量和重要性，一边使用自己掌握的医疗法术帮助很多饱受病痛折磨的人治愈他们的疾病，还使用塑能系法术帮助饥肠辘辘的贫民批量地制造魔法面包（大家尽管放心，是微辣的那种），顺便还辅助当地的NEcE下属机构粉碎了诅咒教派的一些阴谋。

她非常地尽职尽责。

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舆论宣传部门的力量，除了少数极度偏远的地区以外，几乎整个洛丹伦的人民都清楚地认识到了——洛丹伦未来的王后是一位善良而仁慈的女法师。

在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之中，几周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在处理完了一大堆日常事务之后，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阿尔萨斯决定去拜见一下自己的父王。然而，他刚刚走进王座厅，却发现一位白胡子的法师正在和泰瑞纳斯交谈——是安东尼达斯大法师！是什么风把他给吹到洛丹伦来了？

阿尔萨斯躲在大门外的两名卫兵中间，静静地等待着。

“......从吉安娜传回有关瘟疫的信息开始，经过了接近一年的研究，现在我们已经把这种死灵魔法基本上弄明白了。肯瑞托现在已经发明了一种新的法术，可以用来快速地识别这种瘟疫。所有感染了瘟疫的粮食、感染了瘟疫的人在这种法术面前都无所遁形。但是，如果想要能够治愈这种瘟疫，恐怕还做不到，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听到他们的对话，阿尔萨斯喜出望外。只要他的粮食监督管理局和NEcE能够使用上这种新技术，那么诅咒教派的覆灭就指日可待了！

“好了，年轻的王子。不必在外面偷听了。进来吧。”安东尼达斯背对着阿尔萨斯，头也不回地说道。

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的阿尔萨斯不再躲藏，他径直走了进去。

“尊贵的王子殿下，你把我最得意的学徒拐走了这么长的时间，最近她的学业可有什么进步啊？”

“安东尼达斯先生，如果您这样说，我就很不好意思了。吉安娜她最近魔法力量的进步非常明显。毕竟是实践出真知，她在实战中成长得非常快。”阿尔萨斯略微思考后回应道。

而且这是没有考虑到那把魔剑霜之哀伤的情况。如果算上霜之哀伤的力量，那她就成长得更快了，恐怕安东尼达斯也不是她的对手。

“这孩子最近一年一直没有回到达拉然来，我还以为她是被什么‘世俗之事’所困扰，荒废了自己的学习和研究呢。”

什么世俗之事？话不要说得如此隐晦而难听嘛，我们也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开车。“她最近在忙于在整个洛丹伦推广魔法的普及和教育工作。”

安东尼达斯瞪着眼睛，他的白色胡子一张一合。“这个孩子真的很有天赋，如果就此荒废真的太可惜了。阿尔萨斯王子，如果在你和她的婚礼之前，她没有什么别的重要事情必须要忙的话，她应该回到达拉然，继续从事相关的魔法研究，而不是留在这里去教导那些没有什么天赋的‘麻瓜’。”

“教导那些没有什么天赋的麻瓜”难道就不是“重要事情”了吗？

阿尔萨斯不能认同他的观点，但是正当他还想继续还嘴，泰瑞纳斯却挥手制止了他。

“好了，我的儿子。安东尼达斯大师说得对。教那些平民学习什么魔法本来就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而顾小失大。你的未婚妻应该有更重要的使命。”

好吧，好吧，我早就知道你们这些老顽固会这么想了，所以我早就提前任命了一位副委员。希望不会因此而影响到我的教育计划。阿尔萨斯垂头丧气地思索着——那么下一场的魔法教育宣传活动就肯定不会像南海镇那么精彩了。

吉安娜在郊外兴建的学校中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由于王城内部不允许铺设任何传送法阵，她只能走回自己的住处，顺便欣赏一下美丽的晚霞。这时，一只乌鸦出现在了她的头顶上空。吉安娜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她紧张地拿着自己的海里昂法杖，四处张望，寻找这股魔法力量的来源。

然后，她看到了这只乌鸦——“又是你？”

乌鸦已经变成了那位和她见过三次面的先知。不过，由于吉安娜手上并没有拿着霜之哀伤，这位先知——或者说最后的守护者麦迪文，并没有从她的身上察觉到任何黑暗和堕落的气息。

“你又来找我干什么，堕落的守护者麦迪文？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吉安娜横握法杖，一个火球已经在左手成形，她也没有来得及好好想想，为什么她已经遇到这位先知三次，都没有认出他来，这次居然却一下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的预言根本就没有应验。它失效了。”但是吉安娜并不自信，相反有些心慌意乱。麦迪文的预言虽然没有成立，但是也只差了一点儿——阿尔萨斯差点就死在了提克迪奥斯的手下，差点。

如果没有她的话......只有凌冽的风会把阿尔萨斯死亡的传说传颂。

“真了不起，年轻的女巫。你居然认出我来了。是的，我死了，但我又复活了。的确，你的王子的命运被改变了。那么，女法师，代价是什么？”先知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微笑，就仿佛一切仍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麦迪文难以看清某一个具体的人的未来，所以他看不清阿尔萨斯和吉安娜具体的命运——但是他能看到未来的大势。他看到的大势并没有改变，恶魔仍将降临世间，只有在卡利姆多才能击败它们。所以，麦迪文这话说得非常肯定。

听到这话，吉安娜却恢复了自信。代价？她从没觉得这会有什么代价。“代价就是他成功地活了下来，而且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他将会成为最伟大的人类国王，而我则会——”她本来想说自己会成为最伟大的魔法师，但是却又突然想到，麦迪文的力量似乎远远强过她，“——就会成为最受人民喜爱的王后。”

“或许你成功地拯救了他一个人，但是未来的大势却并没有得到改变。”麦迪文冷静而自信地说道，就好像他不是在讨论或者猜测，而是在直接宣布。“恶魔仍然将会降临世间。你还是必须带领你的人民前往西边的古老大陆卡利姆多。只有在那里你才能消灭恶魔，拯救整个世界。”

麦迪文继续装神弄鬼，六种颜色的光芒闪耀在他身边，“我曾经堕落，曾经辜负过人类一次，但我不希望再辜负人类第二次了。女巫，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最后的提瑞斯法守护者了，你就应该相信我说的话。只有你才能说服你的爱人、父亲和老师，集结起足以拯救世界的力量。”

“那么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拯救世界呢？”吉安娜好奇地抬起头，疑惑地问道。“你的力量比我和我能找到的人要强得多。”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力量受到了极大的削弱，现在也只能看到一些未来的碎片而已。我只能看到未来的大势，而不能看清每一个人具体的命运，我连你的王子的命运都预言错了。”麦迪文回答道，“现在一切全得靠你和你的人民了，年轻的女巫。”

没有等到吉安娜给出任何回应，麦迪文却已经重新变成一只乌鸦，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吉安娜呆在原地，久久地思索着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