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局势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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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瑞克点点头，他亲眼目睹了吉安娜“审讯”那个军官的整个过程——一道黑色的气团涌入了军官的体内，把一道蓝色的光从他的嘴和眼睛中撕扯了出来，最后那道蓝色的光像一本书一样呈现在吉安娜的面前。

虽然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不甚了解，不过法瑞克听说过一个传言——人类的灵魂之光是蓝色的。

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这样的一个猜测就极有可能了——军官的灵魂直接被吉安娜掏了出来，进行“翻阅”。

法瑞克看向她的眼神之中早已满是敬畏。这位队长从来都没有这样害怕过，而且害怕居然是那个和他誓死效忠的王子殿下关系最亲密的人。

这不合理。他对王子殿下无比的忠诚，他相信自己绝不可能会背叛王子殿下，而普罗德摩尔女士则是阿尔萨斯王子的未婚妻，在诺森德就已经证明了，她也不会背叛王子殿下——所以法瑞克不应该害怕她，无论她多么强大，因为他们都是忠于阿尔萨斯的——可是法瑞克就是害怕她，没有理由地害怕。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无用的想法全部赶走。现在王子还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呢。

一队士兵跟随着吉安娜迅速向目标仓库迅速前进。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就已经不需要吉安娜为他们指引方向了——因为他们都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众人开始一路奔跑，把吉安娜女士甩在了身后，他们想要尽可能多地保留下一些证据。吉安娜也在尽力地奔跑——她需要足够接近，才能开始施法。

跑得快的士兵们抵达了仓库四周，立刻开始准备灭火。但是这火实在太大了，而且周围也缺乏水源。面对短时间内无法扑灭的大火，法瑞克队长决定顶着大火冲进去抢救证据——但是已经不需要了。

一道强大的冰环突然出现在仓库的上空，它快速地向四周扩散，所到之处火焰全部瞬间熄灭。卫队的大部分士兵们立刻冲了进去抢救财物和证据，只剩下少量的兵力在周围警戒。

伯爵的手下们躲在仓库附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精心准备的大火一瞬间就被人扑灭了。他们知道，他们已经彻底完蛋了。再不跑就真的来不及了。他们悄悄地离开了仓库，各自收拾东西，然后四散逃跑。

不过很可惜，四周都是洛丹伦的土地。

跑？你能往哪跑？

皇家卫队的士兵们在这几座本来应该有重兵把守的废弃仓库中收获颇丰。这里存放着的钱财上的大量花纹、图章无不表明，这些都是洛丹伦的军饷。

此外，士兵们还在这里发现了一个用于分赃的账本，上面在“论功行赏”，清清楚楚地写着每个人按照他的什么“功劳”，应该分多少钱——看来，今年他们还没来得及分赃，就已经被抓住了。

凭借这些铁一般的证据，军队就能依法对伯爵的府邸进行更详尽地搜查了。法瑞克相信，更多的证据和更多的赃款，都可以被追查出来。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坐立不安的伯爵再一次忍不住了，“阿尔萨斯王子，我今天真的很累了，我就先回去了。”阿尔萨斯心里同样非常焦急，他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可以用来强行留住对方了。

“不，伯爵先生。您哪儿也不用去了。”法瑞克率领着士兵们快步进入，宴会的参与者们顿时大惊失色——除了伯爵自己。

他在恐惧中度过了好几个小时，但真正当这一刻来临时，他反而坦然了。

法瑞克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收集到了足以证明你恶性克扣现役士兵军饷、恶性骗取王国军费的决定性证据。而且您还涉嫌策划了针对洛丹伦王储阿尔萨斯殿下的刺杀阴谋。希望您能跟我们到王都走一趟吧。”

宴会的很多参与者都在此时被控制了起来，至于能不能释放、什么时候释放，都要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了再说。

他们被押解着走出了餐厅，发现皇家卫队占领了一些要道，已经基本上掌控了城里的局势，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兴风作浪。众人沉默着，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必须承认，伯爵能在这里混上这么多年，还是有原因的。本来今天出现的这些乱子根本都牵扯不到他。他的手下们或者是出于保护自己既有利益的欲望，或者是出于对他的恐惧，几乎都非常忠诚，没有人主动选择出卖他。在他本人被阿尔萨斯死死地看住的情况下，他的手下们也想出了非常不错的应对手段。无论是杀死法瑞克，从而拖延调查进程，还是火龙烧仓消灭证据，这些安排都做得很不错。

他们没有想到的只有两点——第一，低估了阿尔萨斯粉碎他们的决心。这并不是笑话。实际上，几乎每一任洛丹伦国王都知道自己的国家普遍存在着像南海镇伯爵这样的蛀虫，但是他们坑的又不是国王，出于联合贵族集团来巩固统治的目的，他们缺乏相应的决心来将其粉碎，或许，也只有二傻子这种像火焰一样的愣头青，才会选择一路莽到底，绝对不给对方任何妥协的机会。

第二，他们低估了阿尔萨斯手中的实力。不是兄弟不给力，奈何王子有高达啊。毕竟，谁能想到豢养了多年的死士直接被人像杀猪一样宰了而毫无还手之力呢？谁又能想到精心准备的熊熊大火，被人瞬间就扑灭了呢？

晚上，阿尔萨斯对今天的一切都非常满意，他的身心无比愉悦，很快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但是枕在他手臂上的女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吉安娜失眠了。她认真地回忆着今晚发生的一切，突然开始害怕自己。她觉得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吉安娜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是如何像凶恶的屠夫宰杀毫无还手之力的猪羊一样屠杀那些弓弩手和潜行者的——她甚至没有给他们任何求饶的机会，或者是直接无视了他们的求饶——以前，她是连杀鸡都不敢的。

而且，她还使用了那种禁忌魔法......更可怕的是，她在使用禁忌魔法的时候居然感到非常的爽快。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违背了肯瑞托的戒令，使用了黑暗魔法，她本应该感到羞愧和后悔的——

但是人不能欺骗自己。她绝对没有感到任何的羞愧和后悔——她当时只感受到了强烈的愉悦和舒畅......

我该睡觉了，几天后还有魔法表演呢。吉安娜尽力地把自己所有的负面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帮助阿尔萨斯匡扶正义。他是正义的，那我也肯定没有错。

阿尔萨斯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也不会认为我有错。

我们都没有错。

......

两天后的下午，阿尔萨斯在军营中再次召集了当地的守备部队。他根据缴获的账本和抄家得到的财物，大声宣布了他的决定。

“战士们，你们为了洛丹伦而战，就理应获得相应的报酬。可是，在伯爵统治南海镇的这些年里，大家都受苦了。我已经很清楚地看到，各位的军饷就没有哪一个月是足额发放的。现在，是时候弥补这个错误了。我已经根据缴获的记录本计算出了每一位士兵被伯爵黑掉的工资。现在，请大家按照花名册的顺序，每一个被法瑞克队长念到的人，就上台来领取自己应得的军饷。”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王国永远都不会亏待每一位为了洛丹伦而战的勇士！”

这时，有几名早就已经悄悄投靠了阿尔萨斯的士兵，率先在人群中开始起哄，“为了阿尔萨斯王子！洛丹伦万岁！”

阿尔萨斯非常精于调节人群的气氛，他永远都不会轻视模范先锋带头的作用。很快，士兵们的呼喊声就一浪盖过一浪。

“为了洛丹伦！”

“为了阿尔萨斯！”

接下来，士兵们都非常有序地领取他们应得的报酬。从这个时候开始，谁要是还敢说伯爵一句好话，周围的士兵们不揍他都对不起自己刚刚领到的金币。要知道，伯爵可从来不会足额地给他们发放工资。

阿尔萨斯离开了军营。这里后面的工作交给法瑞克就行了，他还需要参与今晚魔法表演的准备工作，这个事情同等重要，可一定不能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