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宿命中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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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午十点半的时候，锻炼还未结束，筋疲力尽的阿尔萨斯只想去洗个热水澡，喝杯石楠草茶止痛，因为他的右膝盖已经开始肿了。

然而，他刚刚离开了训练房，就碰到了光明使者乌瑟尔爵士。

乌瑟尔上下打量他，“阿尔萨斯，你又想逃课了。”阿尔萨斯脸色涨得通红，他正想开口辩解，对方却根本不给他发言的机会。“阿尔萨斯，想要成为一名光荣的圣骑士，就必须要经历艰苦的训练，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像你这样总是逃课是没有前途的。”

但是，乌瑟尔似乎很快就发现了他身上的淤青，便接着心疼地说道：“好了，你快去休息一下吧，只是记得要赶上下午的祈祷。当然，你得先去洗漱一下。”阿尔萨斯确实满身大汗，半个上午的训练让他闻起来简直像一个兽人。

“快点吧，我们两个小时后必须在大教堂里集合。”

阿尔萨斯根本不清楚祈祷究竟有什么意义。每次祈祷，他都像一个傻子一样，只能呆呆地站在礼堂里听着法奥大主教训话。或许主教大人是在和圣光对话，但在他看来，这个具有主观意识，可以交流的“圣光”并不存在。因此，他对这种仪式隐隐约约有些反感，又不能玩，又不能休息，甚至还不准走神，简直就像在油锅里煎熬一样，但是他不敢流露出明显的不满情绪，否则又会被乌瑟尔唠唠叨叨几个小时。。

他只是知道圣光对父王和乌瑟尔都非常重要，而且他们也极度期望阿尔萨斯也能和他们一样献身于圣光。然而，尽管阿尔萨斯不能否认，圣光，作为一种客观的物质，确实存在——毕竟他亲眼见过牧师和圣骑士施行治疗的神迹——

但阿尔萨斯不相信圣光可以和他交流，也不相信圣光可以指引他前进的道路。因此，他始终做不到像乌瑟尔那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冥想好几个小时——据说这是在祈求圣光的赐福，也不可能像父王那样每天按时恭问天启——据说这样可以从圣光那里得到关于治国理政的启示。

圣光或许是存在的，或许会对他很有用......但是，仅此而已了。

一个小时之后，阿尔萨斯沐浴完毕，他换上朴素优雅的装扮，慢慢地走到到位于王宫另外一侧的大教堂。

这个大教堂的规模比不上斯坦索姆或暴风城的教堂——毕竟它本来也不需要容纳多少人。但是这个教堂却很漂亮，和斯坦索姆大教堂相比，在细节上更加精致华美，甚至.....有些过于的华丽了，这让阿尔萨斯不太舒服。圣餐用的酒杯是用黄金铸成，镶以各种宝石，并摆放在古董桌子上；所有的椅子都覆着舒适的坐垫和靠背，不像普通的教堂那样，只有光秃秃的木头凳子。

阿尔萨斯轻轻的走进去，发觉自己是最后一个来的。他还发现这次出席的不仅是他的家人、乌瑟尔、穆拉丁，还有几位不认识的重要人物。就连激流堡的托尔贝恩国王也来了，尽管他比阿尔萨斯更不乐意参加这种宗教活动。

啊，不对，还有一个神秘的女孩！一个苗条齐整，有着长长的金发的女孩！

她正背对着他，这可真是令人遗憾。

阿尔萨斯好奇的注视着她，结果一不小心撞倒了一把椅子。更糟糕的是，他同时还碰掉了盘子，让旁边的叉子和小刀也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如果是以前，对阿尔萨斯来说出点丑根本算不得什么——他早就习惯于出丑了。但是今天情况有所不同......

啊，幸好这个金发女孩儿正背对着他。

莱安妮·米奈希尔王后应声回头，朝儿子疼爱的笑了笑。王后虽然五十岁出头了，却风韵犹存。她衣着得体，头发用金色头巾光滑的挽在脑后。而十四岁的佳莉娅看上去跟初生时的小牛一样笨拙凶狠，她瞪了阿尔萨斯一眼。很快阿尔萨斯又把视线转回到正在履行仪式的主教那边，不再管这些糟心事。

阿尔萨斯没精打采的坐在最后一张椅子上。大主教开始“训话”，并举起双手，用手上散发的柔和白光描画着什么。可阿尔萨斯一句也没听进去。他一直都在想着那女孩什么时候能把头转过来，好让他看到她的脸。她是谁呢？阿尔萨斯敢肯定她即使不是贵族的女儿，也一定是来自于地位很高的家庭，不然不会被他的老爹邀请来参加王室的祷告。她是某个大领主的女儿吗？还是一位外国的公主？他应该怎样不失礼貌地打听她的名字和她的个人信息呢？

“......王子殿下，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大主教吟诵道。这下阿尔萨斯猛地回过神来，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愿圣光祝福他，指引他的思想、言谈和行为，使他在光明中茁壮成长，并长成为侍奉圣光的圣骑士。”当祝福来临，阿尔萨斯瞬间感到一股安抚人心的暖流灌注全身，紧张和疼痛消失了，变得精神抖擞，心灵平静。不过，阿尔萨斯却怀疑，这只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大主教又转向王后和公主。“愿圣光照耀王后陛下，莱安妮·米奈希尔，让她——”

啊，有了。阿尔萨斯只需要等着大主教逐个祝福在场的人。到时他自然就会念那女孩的名字，阿尔萨斯想着，把靠着墙壁的背坐的笔直，专心地听着，害怕错过了什么。

“我们谦卑的请求圣光祝福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小姐。愿圣光给予她智慧，使她——”

哈哈！神秘的金发女孩儿不再神秘了。

吉安娜·普劳德摩尔比阿尔萨斯小一岁，她的父亲是战争英雄—联盟的海军上将戴林·普劳德摩尔，但是他是库尔提拉斯的统治者。他的女儿怎么会在这儿，并且——

“并且愿她在达拉然的学业顺利进行。我们祈祷她不仅能成为一位强大的法师，更要做一位圣光的代理人。愿她以法师的能力，真诚的为她的人民造福。”

哦，是的，是的，她一定会真诚地为她的人民造福的，一定会的。只需要看着她美丽的背影，阿尔萨斯就对此深信不疑。

现在他一切都明白了。她只是经过这里去达拉然，那座美丽的法师之城离洛丹伦王城并不远，就位于美丽的洛丹米尔湖南岸。由于王公贵族们之间“约定俗成的礼仪”（pY交易），她必须要在这儿逗留几天才再上路。

那可真是太好了。

仪式一结束，本来就靠近大门的阿尔萨斯第一个踏出门外。穆拉丁和托尔贝恩也是第一批出来的，俩人都带着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泰瑞纳斯、乌瑟尔、莱安妮、佳丽娅和吉安娜则跟在后面。

他的姐姐和普劳德摩尔姑娘都是金发，都苗条，但相似性仅此而已。

卡莉亚骨骼纤细，面容好像古画中的人物那样苍白而柔和。吉安娜却有着明亮的眼睛和充满活力的微笑，看她的举手投足，像是经常骑马远足的人。阿尔萨斯唯独在这个时候尤其地聪明，他正确的猜测出，这个女孩一定天性开朗，乐观活泼，喜欢把很多时间都花在户外。

阿尔萨斯断定，她就是那种冬天不会介意雪球砸到脸上，夏天喜欢去游泳的女孩。跟佳丽娅不一样，他可以和她玩到一块儿。

绝对不能被她那乖乖女的外表所蒙蔽！阿尔萨斯想到，她一定和我一样，都有着一颗渴望冒险、渴望闯祸的心。我们可以一起去闯祸......

“阿尔萨斯——我来给你安排一下后面的训练。”一个粗里粗气的愚蠢声音打断了王子殿下无穷无尽的美好遐思。阿尔萨斯转过头，只见穆拉丁仰头看着他。

“当然可以，爵士，”阿尔萨斯答道，心里却很扫兴。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他的新朋友聊聊——他已经可以肯定，她一定会成为他的好朋友——但该死的穆拉丁却破坏了他的良好心情。不过还好，这个愚蠢的矮子至少知道先走远一点再说这令人扫兴的事情。

矮人回过头面对王子，一边用粗短的手指钩着他的腰带，粗糙的脸皱成一团，貌似若有所思。“小子，”他很大声地讲道，“我直话直说。你今天早上耍剑耍得简直一塌糊涂。”

阿尔萨斯感到血又冲到了脸上。“我知道，”他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他忍不住看向了那个金发女孩儿，确保她没有听见穆拉丁说的话。

咳，该死的，他到底想说什么？就算我确实水平很差，就算我很丢人现眼，就算我是你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就算我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也不应该到处去说!

尤其是现在！

“我还是练习得不是很好。您都看到了。”

“小孩，看来你明天必须得起得更早一些了，我还会教你一些新东西的。这也是你父亲的要求。”

每次一想到这个比他矮这么多的老家伙还叫他小孩......阿尔萨斯只能竭力忍住自己的恼羞成怒，否则他可能马上就要发作。“好吧，好吧。”他悲凉的回答到。

阿尔萨斯小心翼翼地瞟了眼父王，他和乌瑟尔谈得正投入。俩人同时转身看着他，都眯着探询的眼睛，阿尔萨斯心里叹了口气，他们总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看来，找新朋友玩儿的事就只能这么算了——在她离开前他恐怕连再见她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转身观察佳丽娅他们，公主搂着那小一点的女孩的肩膀，和她一起出了房间。但在离去之前，普劳德摩尔上将的女儿终于转过她金色的小脑袋，正好迎上阿尔萨斯的注视。

她朝他露出了微笑。

惊鸿一瞥，天地失色。

她拥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和一对大大的碧蓝色眼睛，只是轻轻一笑，眼睛里透露出的那股野性就完全把阿尔萨斯的灵魂整个儿地勾过去了。她的皮肤也很细嫩，鼻子和脸蛋儿都小小的，嘴唇薄薄的，在那双大大的眼睛的衬托下，简直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但是，和画中人不一样的是，她更活泼，非常灵动。

她的身材在这个年纪已经可以算高挑，并且腰肢却十分纤细，盈盈只堪一握。她规规矩矩地穿着华丽的白色的贵族礼服，但裸露在外的小麦色肌肤告诉他这个看上去规规矩矩的女孩的体内潜藏着怎样的野性。

不同于阿尔萨斯的姐姐佳丽娅，阿尔萨斯相信，这个女孩一定可以陪着他一起疯，一起浪，一起野，一起闯祸。她站在那里，就像冬日清晨的一颗小太阳一样，阳光破开层层云雾照耀到阿尔萨斯的身上，让他感受到温暖和祥和。

此时的阿尔萨斯早已忘记了一切——整个世界都是她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