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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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妇瑟瑟发抖，连声应诺，急慌慌告退了，出门走出老远才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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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她刚才多问了一句玉蘅居是不是给三小姐住，不然若是会错意传错了话，那可就糟了。
想想三小姐若是前脚搬进去后脚又被赶出来，必然大发雷霆。
到时她不敢记恨老夫人，但肯定要记恨她这个传话的下人。
仆妇暗中庆幸，又为要给顾氏传话而苦恼。
老夫人传给二夫人的话……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啊。
但再怎么不好听，该传给顾氏的话还是要传。
顾氏面色铁青，却因为是老夫人的意思，不好当面发作，等那仆妇退出去了才抓起手边茶杯用力砸在地上。
这套茶具是前几日刚送来的，上好的汝窑，就这么缺了一件。
“大房的孩子闹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不痛快了就把气撒在我头上？还拿中馈的事来威胁我？”
大老爷和魏氏离开后，老夫人依旧坐在椅子上许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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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见她面色沉沉，似乎还在想刚才的事，问道：“老夫人刚才不是说曹公子的事不可能是四小姐做的吗？怎么这会儿还在想？”
楚老夫人揉了揉满是皱纹的额头，道：“我确实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四丫头做的，但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丫鬟不解，问：“有什么不对？”
老夫人沉吟片刻，道：“说不上来。”
以四丫头的本事的确不可能做到那件事，且不说射箭的人要有多高超的箭术，就说中间各个环节的安排，无论是偷衣服去林中露面，还是故意将茶水洒在大郎身上，这都需要人手。
楚昊和他身边小厮都说第一次更衣后曾碰到一个下人，被人弄脏了衣裳才又二次更衣。
后来他们确实找到了那件被泼了茶水的衣裳，但却没找到那个下人。
楚家家里伺候和当天庄子上伺候的人都让楚昊和那小厮认了一遍，他们都说不是。
也就是说要么是两人撒谎，要么那人并不是楚家的人。
可他若不是楚家的人，四丫头又怎么认识联络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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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相信她能做出这些事的，但这半年多家里确实出了不少乱子。”
老夫人沉声道。
楚家以前也时不时有口角纷争，但都不是什么大事，这半年多却桩桩件件都是大事。
而这段时间，正好是楚昭“失踪”的时间。
自从楚昭失踪之后，楚家就乱了。
丫鬟给她按揉着肩颈，道：“可能是巧合吧。”
巧合？
老夫人皱眉，那这也太巧了。
她皱眉思索半晌，最终道：“找几个得力的，盯着点玉蘅居那边，看四丫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丫鬟虽觉得没必要，但对老夫人的吩咐从不质疑过问，当即点头应了声是，吩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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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安排的人手在楚家算得上是得力，但在秋霜和齐妈妈面前就不够看了。
他们刚被调遣过来没多久，就被齐妈妈发现了。
“我查过了，是老夫人那边的人。”
秋霜对楚虞说道。
“难不成咱们露出什么马脚，被看出来了？”
不应该啊，之前的事明明都安排的很好，一点把柄都没落下。
楚虞见她不解，道：“不必担心，不是咱们的问题，不过是老夫人这个人向来谨慎罢了。”
楚家上下，老夫人是最聪明机警的那个，不然当初丧夫后也无法守住楚家的家业。
十几年前楚虞的母亲来到林安时，还是楚老夫人当家，把叶氏留在楚家这件事必然也是她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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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虽然还不清楚母亲的身份，但知道必然是极其敏感，可能会引来灾祸的。
老夫人那时便能冒着巨大的风险答应下来，除了果断之外，想必也极其谨慎细致。
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万贯家财的同时保住楚家平安。
楚虞这半年多虽然没露出马脚，但许多事总有她的身影在里面，老夫人怀疑监视她很正常。
秋霜点头，松了口气：“那咱们就当这些人不存在，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楚虞颔首：“对，不用管他们，咱们该做什么做什么，过段时间老夫人发现这边毫无异样，自然就把人手撤了。”
老夫人的人跟秋霜他们是没法比的，秋霜和齐妈妈即便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做些什么，他们也发现不了。
发现不了也就没有证据，只会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时间长了自然就不会再盯着他们了。
秋霜笑着应了声是，又道：“二房那边最近有些奇怪，要不要让人盯着点？”
顾氏这几天忽然对楚虞十分殷勤，不仅在魏氏掐她那日帮她说话，将她送回玉蘅居，后来还送了伤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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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秋霜他们几个都格外警惕起来。
楚虞轻笑：“楚曹两家的亲事没了，二老爷的官身不能再找曹家帮忙了，她这是又惦记上我的银子，想拿我的银子去给二老爷跑官呢。”
张妈妈没好气道：“这一家子就知道惦记小姐的东西，没一个是真心待小姐！”
小姐耳朵和脖子上的伤还没好呢，顾氏就又凑上来了。
楚虞不以为意，她上辈子就看清楚家是什么样的人了，这辈子哪还指望他们有半点真心。
别说真心了，他们不害她就不错了。
“老夫人派人盯着咱们呢，就别让齐妈妈去二房那边了，免得被看出什么。”
她对秋霜说道。
秋霜浅笑：“小姐多虑了，楚家现在可不止我和齐妈妈两个人了。”
楚虞诧异地抬起头：“不止你们？莫公子又安排了人手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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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秋霜道，“小姐忘了我家主子先前给你写的那封信了吗？”
“他让楚家拿到官身，就是为了更好的利用楚家去查威远伯府。”
“现在楚家官身已经拿到了，跟威远伯府走得也越来越近，主子借机安排了几个人进来，说小姐你也可以随时调遣。”
楚虞恍然，又惴惴道：“这不合适吧？万一耽误了你们的正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