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灯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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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看，那花灯好漂亮。”
丫鬟指着不远处的一盏花灯对楚枫说道。
楚枫在兜帽的遮掩下看去，那花灯确实精致非常，她喜欢极了，便让丫鬟买了下来。
丫鬟知道她心情好了自己就能少挨些打，一路都想着法儿的哄她开心，见到什么有意思的都指给楚枫看。
如顾氏所说，今日街上人多，戴兜帽的戴面具的都不少，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楚枫。
楚枫难得出门，玩得很开心，见到什么都想买，丫鬟手里不多时便提了好几盏花灯，后面两个下人手里也都快拿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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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这时忽然响起锣鼓声，远处有人搭了戏台，马上就要开始唱戏了，说是请了京城来的名角。
楚枫平日并不大爱听戏，但这次却想去凑凑热闹，挤在人群里便向前走去。
戏台前人不少，楚枫踮着脚往前看，奈何她个子不高，又戴着兜帽，只能看见乌泱泱的后脑勺，其它什么都看不见。
为了能看得更清楚些，楚枫将兜帽往下拉了拉，又往前挤了挤。
四周人本就多，她这一挤，便将旁边的人挤的一趔趄。
对方皱眉，转头看过来：“你挤什么挤？撞到我了没看到吗？”
楚枫转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以往自己相熟的一个小姐妹，林安一家绸缎装掌柜的女儿，唐绣绣。
她一喜，笑道：“绣绣，是你啊。”
对方看清她之后却是面色一变，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阿枫？你……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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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枫一愣，笑意僵在脸上。
唐绣绣身边还跟了几人，有人认得楚枫，有人不认得，问道：“绣绣，这是谁啊？”
旁边有人小声说了楚枫的身份，那人连忙往后退去：“怎么是她？她不是……”
对方压低了声音，后面的话楚枫没听见，但料想不是什么好听的。
那几人议论了几句，有人又问：“绣绣，你跟她很熟吗？”
唐绣绣连忙撇清：“没有！你们别胡说！”
“哎呀咱们快走吧，这戏也没什么好听的，咱们还是去那边猜灯谜吧。”
“是啊是啊，我娘说不能跟她走得太近，不然说不清的。”
几人说着便挤出人群离开了，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在说：“真是晦气，怎么就碰见她了？”
楚枫一颗心沉到谷底，所有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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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刚才那几人的话，周围认出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好奇或嫌恶的打量也越来越多。
楚枫忙将兜帽重新戴好，在人群的注视下狼狈逃走了。
她比来时跑得更快，在人流中拔足狂奔，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些对她指指点点的人群，跑到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去。
她跑了很久才停下来，气喘吁吁，脸上已满是泪痕。
“小姐，小姐。”
丫鬟险些跟丢了她，好不容易追上后犹豫着劝道：“要不咱们回去吧？”
今日本就是顾氏偷偷放她出来的，还千叮万嘱不要被人发现了。
现在他们已经被人看见，明日街上肯定又要传出风言风语，老太太知道了怕是要发脾气。
楚枫此时已经没了逛街的心情，闻言没说话，只是沉默着往楚家的方向走。
即将走出长风巷时，她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抬眸看去，果然是春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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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春笙正指着一个木雕摊子给楚虞看，而楚虞似乎也很感兴趣的样子，走了过去。
楚枫脚步忽地一顿，一股怒火陡然从心底升起。
该被马匪掳走的人明明是她楚虞！凭什么自己现在被万人所指，出趟家门都难，她却能这样轻松随意地四处走动？
明明该遭受这一切的是她！为何现在全都反了过来？
都是楚虞的错，都是楚虞的错！
若不是她，自己现在根本就不会这样！
是她害了她！她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楚枫脑子里绷紧的弦仿佛忽然断了，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彻底消失。
她看见木雕摊子对面便是个卖花灯的，走过去将那花灯架子猛地一推。
挂满花灯的木架朝着对面砸了过去，直直落向正站在木雕摊位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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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主子！”
惊呼声陡然响起，楚虞下意识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木架带着无数花灯向自己迎面而来。
她下意识后退闪躲，却被木雕摊子挡住，非但没能退开，还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天一定逃不过，肯定要被这花灯架子砸到时，身旁一股巨力传来，拉着她猛地往侧旁躲去。
楚虞被拉的脚步踉跄，完全稳不住身形，全靠对方将她牢牢扶着，才能勉强站稳。
木架在身后轰然落地，楚虞吓得身子一颤，转头看去，就见自己刚才所站的地方已是一片火光。看书溂
四周的惊叫声还在继续，夹杂着孩童受惊后的哭声，木雕摊主和花灯摊主痛失货物后的哀嚎声。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春笙几人绕过烧得噼啪作响的花灯，来到楚虞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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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这时还倚在那男子怀中，闻言回神，忙和对方拉开距离。
“我没事。”
她先对春笙他们说了一声，这才转头对那男子施了一礼，道：“多谢公子相救。”
对方略一躬身，表示回礼，那九连环还拿在手中，自始至终未曾放下，可见身手极好，即便面对刚才那般境况也轻松自如。
楚虞本以为这应该是自己认识的某位富商公子，此刻又不大确定了，正想问问对方身份，改日送上薄礼以表谢意，却听身后传来叫骂声。
“你为何要推倒我的灯架？你说！为何要推倒我的灯架！”
只见那花灯摊子的摊主此时正拦住一名女子不让她走，高声质问对方为何要推倒自己的灯架，是不是失心疯了。
女子下意识侧身想挡住脸，但楚虞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楚枫？”
她喃喃出声。
口口
摊主这时还在与楚枫争执，围观人群的议论声也渐渐响起。
木雕摊子的摊主闻言也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同花灯摊主一起质问楚枫，要求她赔钱。
楚虞终于明白自己今日这飞来横祸因何而起，心头冷笑一声。
她并未主动上前拆穿，而是想先问清那公子的身份。
一回头，却发现对方已经悄然离去，只余一个背影消失在街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