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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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太太打的鬓发散乱，下人拉都拉不住。
楚大老爷不在家，楚二老爷去了庄子上，最终楚老太太出面，才总算把两人拉开，训斥一番后让他们回各自院子思过去了。
“思过？我有什么可思的？”
魏氏在自己房中骂道。
“这事我有错吗？都是那姓顾的不要脸，非要跟我们抢一个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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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冲着二房的方向啐了一声：“呸！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顶替了徐妈妈位置的周妈妈道：“太太少说几句吧，传到老太太耳朵里，怕是又要不高兴了。”看书喇
“她不高兴怨我吗？”魏氏怒道，“分明是那顾瑛找事，与我何干？”
“话是这么说，但到底都是一家人。老爷跑官正是关键时候，您也不想影响了老爷的官职，坏了大少爷的婚事不是？”
魏氏这才冷静了些，深吸一口气道：“要不是为了我家老爷，我的昊儿，我非扒那姓顾的一层皮不可！”
“是是是，太太委屈了，等老爷的官身定下了，一切就都好说了，到时候您难道还怕压不了二房一头吗？”
魏氏冷哼一声，这才不再骂人了，坐在椅子上让周妈妈帮忙给她脖子上被挠出的伤痕上药。
………………
二房，顾氏嘶了一声，瞪了眼正给自己脸上上药的丫鬟。
“不知道轻些吗？笨手笨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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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垂眸，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刚进门的吴妈妈忙上前，接过丫鬟手中药盒，道：“下去吧，我来。”
丫鬟应诺，忙躬身退了出去。
吴妈妈净了手，用指腹沾了些药膏往顾氏脸上轻轻抹着，低声道：“奴婢打听过了，大老爷和大太太今日确实是去曹家了。方才大太太先回了家，大老爷从曹家出来又去威远伯府了。”
“我估摸着……大太太说的是真的，大少爷真要和曹大小姐定亲了。”
顾氏攥紧了手中帕子：“大哥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魏玉芬那个泼妇更不用说。若非曹县令擢升一事板上钉钉，他们才不会花那个心思跟人来往，更别说结亲了。”
吴妈妈一边仔细给她上药一边劝道：“那太太今后可更得小心点了，在大太太面前能忍则忍吧，可别像今日这么莽撞了。”
“曹县令若真升了考功清吏司郎中，将来入京指日可待，连带着大房也势必水涨船高。咱们跟大房到底是没分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后指不准还要靠大房拉扯，闹僵了不好看。”
吴妈妈早年间在官宦府上做下人，那家老爷犯了事被罢了官，养不起那么多人，许多奴仆被遣散了，她这才跟了顾氏。
顾氏对她颇为倚重，她在顾氏面前说话也没那么多讲究，有些说的话虽不中听，但都是为了顾氏好。
往常她的话顾氏都能听进去，今日却红了眼睛，片刻后终究是忍不住，含着泪啪的一掌拍在桌上，劈了半截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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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总让我忍？这些年我忍的还不够多吗？”
她哽咽道。
“魏玉芬性子张狂，平日事事都要压我一头，我想着她是大嫂，忍了，可她不仅半分没有收敛，还愈发咄咄逼人，把我当个软柿子捏！”
“以往磋磨我就算了，今日还羞辱我的晗儿！”
“慧芳你是知道的，晗儿无论读书还是写字，都比那楚昊好多了。大房不过是占了个长子的名头，他楚昊也不过是占了长孙的位置罢了！”
“楚昊这样的都能配得上曹县令的女儿，凭什么我的晗儿不配？她魏氏凭什么说我的晗儿不配！”
吴妈妈叹了一声：“二少爷自是配得上的，但最后究竟怎么定，还得是老太太或大老爷说了算。”
“以往我就跟太太说，咱们二房虽不当家，但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只顾着家里头这点事，外面的事全都交给大老爷。”
“可二老爷不爱应酬，您也觉得凡事有长房在前面顶着挺好，二房只管分银子就行。”
“这天长日久的，二房看似没吃亏，还占了便宜似的，其实家中大权全都被大房把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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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这弊端不就出来了？”
外人说起楚家，想到的都是楚大老爷，楚二老爷好像只是个管账的掌柜。
顾氏这会儿已是后悔了，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把我们二房该得的夺回来？”
吴妈妈手上动作一顿，给她上完药后将药膏收了起来，道：“太太若肯听我的，就不要在想哪些是大房的，哪些是二房的。事到如今，再计较这些已是无用。”
“一家只有一个官身，楚家的官身必然是落在大老爷头上，那他就是今后在无异议的当家人，老太太也要让他三分。”
“您若想二房过得好，想几位少爷小姐过得好，就要学会服软。”
“大老爷跟二老爷关系还算不错，只要大老爷肯帮衬一把，二房今后也不会过得太差。”
“但您若想跟大房平分秋色，甚至反过来压大房一头……那只怕过得会比现在还不如。”
吴妈妈说的都是实话，但顾氏却被这番话刺痛了。
“我……我就只能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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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妈再次叹气：“太太，以前不争，现在再想争已是晚了。您既然都忍了二十年了，又何妨再忍忍呢？”
“两位少爷都已长大，只要他们将来有出息，二房便可以靠着自己的本事站起来，届时大房那位定也不会再刁难您了。”
顾氏不是听不懂她的话，可这就意味着眼下他们只能靠大房，那她几个孩子的婚事就不可能像大房那么好，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房攀上威远伯和曹县令，而他们二房只能吃大房的残羹冷炙，凡事都要看大房的眼色。
她双目泛红，劈断的指甲渗出血来，咬牙道：“我不服。”
………………
楚虞房中，张妈妈与春笙模仿着两位太太打起来时的模样，你抽我一巴掌，我踢你一脚，互相撕扯着头发大骂“你不要脸”，“你才不要脸”，看的楚虞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你们松手吧，头发都乱了。”
她笑道。
两人这才停下，整了整衣裳，道：“要不是老太太赶到了，他们估计能把对方头发薅秃。”
“是啊，”春笙附和，“我看大太太和二太太脸上都带了伤，今日估计都不敢出门了。”
扣扣
楚虞轻笑，转头看向秋霜：“也不知你家主子怎么做的，竟能有这般成效。”
这才多久，外人眼中向来关系不错的两个妯娌就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