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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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三刻秦固和宇文焕几乎同时坐了起来,秦固换着头巾,瞧宇文焕还有些迷糊像是药劲还没过,边带头盔边轻声试探:“时辰还早,光延兄要不再睡会?”宇文焕摘了眼罩,打湿棉布擦了把脸,重新系了头巾:“早?再晚刘复宁就跑了!”郑泰在帐外喊了起来:“将军,马邑来报刘鄂东撤了。”
秦固眉头也跟着紧促起来铺开地图:“老郑,进来说话!兰阿山情况如何?”郑泰叹了口气:“还没动静,只是刘鄂那边在白水和洮漳都留了行军的痕迹,还有飞鸽和十几骑人马往西北去了。”秦固顺着地图扫了过去,剑眉得以舒展:“白水!这刘鄂反应够快,这是放弃了兰阿山只和他儿子一起撤。传令全军,两刻钟后我们也出发。”
宇文焕暗喜想着秦固果然是个领兵打仗的好手:“喜元不是要戴罪立功吗,让他带人先走!”郑泰见两位主将有了决断,也松口气:“末将这就去传令。”
秦固回头看向宇文焕眼底的伤痕欲言又止,无意间捕捉到他眉眼间的笑意,故作为难道:“你的人还是更听你的话。”宇文焕整理着箭袋笑道:“少来!说了这仗我给你打下手,你只管放开就是了。”
秦固笑了笑:“光延兄真不怕我把你手下的拐走了?”宇文焕严肃起来,挂好佩剑提了弓箭掀开门帘:“怕你拐不走,我先去解个手。”秦固觉得他这语气不是在开玩笑,这几日总是有意无意放任自己与他北军将士接触,战事紧张来不及想太多:“我也去!”
解决了琐事士兵们也牵了马列好队,纵使早知此役是死战仍无所畏惧,宇文焕将酒囊扔给李振示意他分酒。秦固一看那分量就知道这人把送给自己那半也搜刮了去,可士兵太多,李振也只能将酒倒进水缸里,勉强一人分上一口。宇文焕扫视一周沉声道:“壮行酒是少得可怜了,都留着命回来喝庆功酒。秦将军,下令吧!”
眼前这些老兵也无需他多说,秦固端起碗一饮而尽:“碗就不砸了,留在这,回来自己洗,出发!”士兵们笑了起来干脆的喝完将碗按列传到一旁,上马出发。崔喜元带尽野营的士兵先行探路,秦固靠近宇文焕低声道:“这回一滴酒都没了吧,我的那份光延兄可要记得还。”宇文焕无奈叹道:“眼还挺尖,放心有更好的还你!”
尽野营的士兵奔了过来:“二位将军,前方兄弟来报,刘复宁的先头部队出动了,距源城关里了,估计此时距源城关也就不到二百里了。”秦固舒了口气:“来得好!传令,一个时辰之内攻下源城关!”“是!一个时辰内攻下源城关!”说罢打马离开喊了起来,虞军听到传令兵的喊声,士气又高涨了些不自觉的加快了行军速度。
秦固望着传令兵远去心中难掩眼馋的酸劲儿:“都怪林逸老儿,若不是他主张重划属地尽野营该我西军的。”宇文焕笑了笑:“知足吧,我北境削最惨差点的推倒冰凌湖了。”秦固冷哼:“亏得先帝圣明,不然林相怕是将我们杀了才解恨。不过光延兄这一战可发了,如今整个肃地加小半个东境全是你的,比起从前北肃鼎盛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没想过重建一国?”
宇文焕认真道:“打仗我还行,夫人不在让我独自处理政事委实头疼,真要开了国哪里有今日的自在。先帝待我不薄,我如今所有的将来也会如数交给先帝的后人。”
秦固也正经起来;“南时想要我自当毫无保留,但若是周南昉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交了,怎么也得从他身上剃块肉下来。”
宇文焕有些意外:“看来你也没多记恨桓王。”
秦固叹息道:“恨什么?恨他把我一脚踹到鸟不拉屎的西北?我本就不想留在京城当什么中领军将军。事到如今除非南时想和他争,不然还能怎样?”宇文焕点了点头:“也是!”
崔喜元急火火的冲了过来:“将军,秦将军,源城关的外哨清理干净了。”
秦固笑了笑:“干得好,等刘复宁到了十个源城关都拿下来了。”
宇文焕笑道:“兄弟们瞧瞧,这南楚刘家当真是栽在秦将军手里了。”士兵们也笑了起来:“还真是够倒霉的。”
秦固霎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哪的话仗还没打呢,可不能懈怠,更不能轻敌,得再快些,后面还有部署。”
士兵们一听更加兴奋:“就说这些楚甲不是白带的,合着后面还有戏呢!”“演楚军演上瘾了,你们!”“楚军这棉衣着实薄了些。”
宇文焕沉声道:“看来这几日秦将军对你们太宽纵了,都敢私下妄议主将的决策了?”士兵们瞬间不敢再闹,只顾埋头赶路。
秦固听得背后一凉,如同小时候缠着父亲上战场被吼回去一般,小声道:“怪不得他们平日在你面前大气都不敢喘,我要是你手下我也不敢。”
宇文焕看着他:“有那么吓人?”
秦固上下打量他一番:“怎么?光延兄莫不是以为自己看起来很和善?”
宇文焕冷笑:“这些不是你的兵你才如此客气吧!刘旭他们在的时候,你觉得你那脸色又好到哪里?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秦固硬着头皮找补:“我好像还比你强那么一点,兵多了难带,主将就要主将的威势,像齐穰大将军那样的儒将实属百年难遇,千年也出不来几个。”
宇文焕笑道:“对了,我听说你们秦家与齐家原是有姻亲的。怎么到了你这就和新邑郡主成了兄妹?”
秦固叹道:“我们两家先祖都是文宗先帝的侍卫交情深厚,定下代代都要有一支姻亲。可到我祖父时,两家人丁都不旺,血缘也越来越近,于情于礼都不能再结,便就此停下了。
宇文焕略有所思:“难怪齐大将军病逝唯一的女儿养在了你们秦家。”
秦固笑道:“我父母对晨风也是视如己出,自小我们就与亲兄妹无异。其实先帝也疼惜晨风这个侄女。桓王从小就喜欢欺负晨风,先帝没说什么,只是让我给桓王当了侍读,我哪忍得了桓王欺负我妹妹,等习武练功的时候伺机都还回去。后来长大些便不闹了,南时也大了些与晨风也成了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