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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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出店面，刚走到一个岔路，突然，一阵凌厉的剑气向他二人袭来。
男子很是自然的将女子推了好远，长剑划过他的衣服，霎时，鲜血透过白色长衫露了出来，谁知来人杀气腾腾，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男子腿脚才好，手脚不是很便利，刚站稳，回过头来，长剑从他右下腹插入、拔出，周围好似都听见了血管崩裂的声音。
小云被推了很远，回过头，就见对方准备再次动手。顿时，心一紧，飞奔至面前，抽出随身的软刀迎了过去，正好与长剑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得人头皮发麻。
幸亏有软刀挡了一下，拖延了时间，两名护卫赶过来，与来人打成一团。
几个回合下来，来人落了下风，被护卫的剑划了几下，乘人不备，跃上了房顶，不见踪影。可见来人对齐国都城的熟悉，护卫毕竟来自于郑国，在这陌生国度的都城，很不占好处。
小云把男子抱在怀中，使劲帮他捂住，鲜血涌到她手中，温热得可怕，想堵却堵不住。
女子从未如何害怕，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焦急的压住，最后将自己裙摆撕下按住他的右下腹。
小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从混乱的现场回到家中的，好似当时有许多围观人群、好似护卫从附近请了大夫进行包扎、好似他们帮忙把元公子抬回了家，然后就有大夫一直在屋内处理伤口……
她坐在门口石凳上，望着护卫进进出出抬着水盆给，水盆里的水都被鲜血染成了淡红色。
大夫刚出来，就被小云拦住，“如何了？”
大夫拱手道：“放心吧，这位小姐，公子的血已止，只是伤口深，已上药包扎，开了五日的药，可叫人到店内去取，五日后，我再上门瞧病。”
“没什么大碍吧？”
“无性命之虞，幸好未伤及内脏，注意休养，月余可康复。”
“多谢大夫，送大夫回去，顺便取药。”
吩咐了下人，她推门进了屋，床上的男子睡着了，呼吸很沉很慢。
一下又一下。
男子长相俊朗，高挺的鼻梁上是斜入发鬓的眉峰，平日里殷红的嘴唇此刻没有血色，像涂了一层薄薄白膜，白皙皮肤因失血显得如白布一般，睫毛很长，此时随着呼吸起伏轻轻的颤抖着。
“一路走来，和他已有患难的交情，虽说可能歹人是冲他而来，但如不是他，这一刀就在我身上了。”
小云心思很复杂，想了很多，有些东西好似变得不一样了。
说来也恢复得快，几天后，男子就醒了，大伤之后气血不足，没怎么说话，就见小云指挥着丫鬟忙进忙出。
一个千金大小姐，没有娇气的脾性，从小孩开始就外出历练，此时，虽穿着绸缎罗裙，却带着隐隐的坚强和倔强，头发有一丝乱了，眼周也有些黑。
定是熬夜所致。
几日后，男子可以到院子里坐坐了，小云抬了一碗粥和两个小菜放在石桌上。
“元公子，快吃吧，马上就冷了。”
男子很是顺从的拿过筷子吃了起来，吃了两口，用帕子搽搽嘴角。
“小云，我想和你说句话。”
“何事？”女子抬头看向他，眨巴着大眼睛。
四目相对，从开始的坦然、犹豫到逃避，就在女子逃避他的目光时，他幽幽地说道：“这几日谢谢你，我又欠了你一条命。”
周围安静许久，只听得到旁边鱼池中潺潺流水声儿。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才回答。
“没有，你没有欠我什么，我也是江湖儿女，出门在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本分，此次是你救了我。”
说道这里，男子轻轻笑起来，“好吧，我俩这么互相推脱，不知到何时？那我俩扯平了吧。说这个只是想让小云知道，我俩是过命的情分，自是不同的。”
过命的……情分……
掷地有声的话语落在风中，润了空气，暖了人心。
自从这日以后，二人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的坦诚对视，此时，却总有人闪躲目光。
首先是男子打破了这一尴尬，“小云，我也快康复了，我们明日再次启程出发吧！”
“去哪里？”
“自然是继续游览大好河山啊，往东北进发，那里是齐国与金国的接壤之地，有最险的峡谷、如血一般的红枫、绿如翡翠的碧潭和内河、还有奇特的溶洞。”
“好啊！”小云欢呼起来，的确因元公子的伤势，耽误了许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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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降临，街上的打更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元公子将窗户打开，再次吹起了竹笛，点一支香，烫一壶茶，慢慢饮酌。
依然，在香烧掉一半的时候，一个黑衣人从屋外的房顶处出现，他行走无声、行动敏捷，夜幕下，黑色的影子和月光相得益彰，眨眼的功夫，就如猫一般灵巧，跃进屋内。
“公子……”
黑衣男子露在蒙面外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男子，带着关切的目光。
“公子的伤无碍吧！伤口深吗？”
元公子摸一下右下腹，面无表情，“无碍，他控制得很好，没有伤到脏腑，只是流了一些血。”
见男子说得好似和自己无关一般，也就相信了。
“那他们相信了吗？公子救人的事儿。”
眼前出现了那一对关切的双眸，心中好似有些歉意，却也被某些欲望给吞灭了。
淡淡回答：“可能吧!”
“那是定然信了的，谁能想到会是我们的人刺伤的公子？还下这么重的手。钱庄家小主子说不定会以身相许报答公子呢……”
这边还在聒噪的念叨，一点都不像暗卫。
元公子却冷笑起来，“人心本就是世上最复杂的东西，这么简单就信任了吗？”
不知道在笑自己还是笑别人。
“说正事，这件事之后，各方的动静？”
“刺杀公子一事，一来为公子博得钱庄小主的信任，二来迷惑了罗丞相派来暗杀的人，让他们以为还有很多人马在对付您，在对方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正好是我方休养生息之时，三来拖延了公子的进度，可以多在都城呆一段时间，为我们在金国边境做事多准备一些时日，四是三日后是公子母……母亲的祭日，正好到坟前祭奠……公子真是神机妙算，一举四得啊……”
“不去了。”
“嗯？”
看着暗卫疑惑的眼神，再次笃定回答，“母亲……那里，不去了。大仇未报，一无脸面见母亲，二来容易打草惊蛇。”
“是！”
“赵将军那里如何了？”
“赵将军在朝中抓到了林督军克扣军饷的证据，皇帝勃然大怒，将他革职查办，现在他还在刑部大牢，一干人等都被抓进去，等着几部联审。”
男子冷哼，“克扣军饷？真的胆肥了。那林督军这些人不足为惧了，他们等着诛九族吧。赵将军此次有功，后面择时机，将我们的人换至都城，有用。”
“是！”
“还有让他联系一下吉安县城边莨菪山道观的郑兮道长，拜为门客，他通晓兵法、天相，有通天之大才，可重用，日后作他幕僚。”
“好！”
“你早日去安排，我不日离开都城，往金国去，离开前就不见你了，等到了边境，自会联系小七他们。”
“好，公子这边也受苦了，钱庄小主的出现打乱了公子计划，现在还耽误了行程。”
“其实现在这样更好，我的计划做了改变，应该会缩短进程。”
“那属下就放心了，告退了。”
黑衣男子跃出窗户，消失在暗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