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通房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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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那是母亲的，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就把这个佩戴在身上，从不离身，即便就寝，也是放在枕头边上的。
此时却在太后手中，小云知道父亲肯定凶多吉少了。
心中却还是难以接受，“我不信，我要去看看……”
站起身往外跑，被几个嬷嬷和侍女拉住了。
太后摇头哀叹，“侍卫清点了尸体数，还有当日参加家宴的人数，都对上了，还多了一具尸体，可能是歹徒，面容已烧毁，现在还在查他的身份。你父亲已看不出……原貌了……”
见女子如此伤心，太后也掏出手帕擦擦眼角的泪。
“先皇、国昌虽是隔了两辈的堂兄弟，但我三人自小就关系交好，自从先皇去世，哀家和皇上孤儿寡母的，朝堂风云变幻，要不是国昌帮着四处走动，不会安然度过这段日子，哀家和皇上对国昌是很感激的，发生这个事，不仅你不能接受，哀家也不能接受的，刚刚皇上已发布圣旨，要彻查此案，也封了周边几个城，誓要找出真凶，以慰藉郑家所有枉死之人的在天之灵……皇上已拟旨，会分封国昌为奉恩镇国公。”
女子跪下，慢慢磕头，“多谢太后、多谢皇上恩典。”
抬起头来，早已眼睛红肿。
她毕竟还年轻，家中如此多至亲突逢大难，必然难以接受，太后摸着小云的背安抚着，“事以至此，云儿还是要保重身体，否则就辜负了你父亲的苦心啊。”
见云儿疑惑的眼神，太后继续说道：“哀家同你父亲都为人父母，这几日哀家想了想，当日国昌为何要你来求救，不是因为只有你最合适，而是，他已知道对方的目标就是他和你，为了救你，他才将丫鬟留下，让她替你，只有将他们杀死了，杀手们才会就此作罢，否则，必会对杀你之事誓不罢休。国昌是郑家家主，更是你的父亲，为了你，他选择了这条路。云儿，希望不要让你父亲的努力白费，早日振作起来，找出杀你家人的真凶，重振郑家。”
太后停顿片刻，又说道：“郑家如此多产业，你经验尚浅，又无商家经验，此时又无叔伯可以出主意，需要皇家帮你代管这些产业，待你可以独立经营时，再交还给你，你就住在皇宫，待可独立经营时，再回府，可好？而且郑府是个伤心地，日后哀家寻一个更好的宅子，再赏赐给你，如何？”
云儿心中顿时了然太后的主意，小时候，曾经听父亲说起过同皇家的关系，他虽与太后、先皇一同长大，长大后，地位不同、立场也不同，当时，先皇才逝，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因为同他们儿时情义，父亲利用手中的钱财和关系，拉拢了一些老臣，为太子的登基打点关系。皇上登基后，感激郑家，皇家与郑家一起做起漕运、盐业、铁、钱庄……的生意，父亲是商贾奇才，在郑家的助力下，国库日渐充盈，皇家越来越富足，而郑国百姓也得到了好处，降低赋税、减少兵役、按户分银……都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安定。当时，父亲也提过，如遇关乎皇家利益时，皇家会毫不犹豫的将郑家抛弃。
此次郑家遭此劫难，太后、皇上虽有伤心和不舍，但日后皇家的生意无郑家的帮衬，他们势必不放心，拿走郑家的份额，也是定然。
想起那日临走时，父亲说了，为了郑家，才让我走。
云儿下定决心，要保住郑家的一切。
此时来不及伤心，赶紧擦干眼泪，恭敬行礼，“多谢太后体谅，虽云儿无经营才，但夫君有，此次突逢变故，云儿还未来得及告知夫君，今日已修书一封，还请太后能派人送往齐国，夫君此时正在齐国、金国巡店。
太后脸色微变，淡淡的说道：“不说哀家都忘了，你已成亲。既然云儿的夫君有经营之才，那郑家就靠你俩发扬光大了，接下来，云儿什么打算。”
“郑宅此时是不想回去的，夫君在齐国巡店，还没收到郑家遭遇不测的消息，待家人的丧事办完了，云儿亲自去寻他，找到后再一起做下一步打算。”
“好吧，说到这儿，倒是有一封书信是送到郑府的，被他们收到了，送到哀家这儿了。”
说完递上一封信，上面有“爱妻郑云亲启”几个字。
云儿赶紧取出信。
果然，元公子还不知郑府发生的一切，应该是半月前从齐国寄出的，说了一下齐国的生意一切如常，只是齐国政局突变，为了降低政局变化对郑家生意的影响，他正在打点关系，最后提到他目前在齐国都城。
云儿小心翼翼将信折起放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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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都是很忙碌的，处理父亲和叔伯们的身后事，还有郑家生意的交接，打点给姨娘们娘家的银子……忙得小云根本不敢思念父亲，一停下来就会想起过去的不懂事，还没来得及孝顺父亲，就一切都不可挽回了，没有眼泪，却觉得犹如有人掐着自己的脖子，喉咙中酸涩无比。
所有一切一夜之间全部都变了。
忙完了这些事，她才收拾东西，准备往齐国进发，寻找夫君。
自从好儿去世，她也没在寻其他丫鬟，见到丫鬟就会想起好儿，那个同她一起长大的如姐姐一般给她温暖的人。
因为有很多事要打点，这段日子，老管家的儿子肖平一直在跑前跑后，小云见他处事机灵、为人义气，而且老管家去世后，他也没了去处，同自己一般个可怜人，便收他在身边办事。
收拾好了东西，从郑国出发，刚出城却碰到了一人。
“夫人，公子让我来接你。”
芫花出现时，小云还是大吃一惊，虽然一直没有太喜欢她，但她是元公子从齐国带来的丫鬟，此时，她的到来就犹如元公子来了一般，还是让人有些慰藉的。当时，元公子去齐国看店铺没多久，芫花就向自己告假，说是到郑国是为了公子的婚礼，如今已成，她也该功成身退回齐国了。
谁知这走了没多久就又回来了。
“你不是回齐国了吗？夫君怎知我要去寻他。”
“公子不知，他在齐国购置了大宅子，目前已安排妥当，齐国生意很好，公子说会扩大营商的种类，最近一段时日会比较忙，将夫人接过去他放心一些。”
打消心中疑虑，不再追问。
芫花和肖平一路伺候，小云生活倒是更方便一些。
一路上比较顺利，但自从入齐就发现与上次不同的地方，流民多了许多，有的地方路上有疮痍之相。
小云好奇，到客栈时问了店家。
“夫人，你们是郑国来的，可能不知道现在齐国正在发生战乱。”
“平安多年，怎么突然战乱了？”
店家摇摇头，压低声音说：“这皇家的事小老百姓可不知，只听说太子谋反，皇上震怒，将太子贬为庶人流放，此时，却突遇边境金军来犯，皇上身体不好不能御驾亲征，丞相举荐了一位皇子带领将士与金军交战，不料，这几日皇上突猝中倒在大典上，有一些有封地的藩王就开始互相打仗，这些都是来往贵人们说的，我也是道听途说，不敢妄下论断，不过这些流民里有藩王争斗而逃难来的，也有齐金交战，逃难而来的。”
“多谢店家。”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躲避战乱，她们绕过一些藩王争夺的城池，绕了路，都花费了些时日，近一个月才赶近齐国都城。
只是一路小云都没什么胃口、昏昏欲睡的，这才想起在家中出变故以前好似要看郎中的，后一直忙碌忘记了。
“芫花，快到都城了，到了以后给我请好一点的郎中到府上瞧瞧。”
“夫人有何不舒服吗？”
“月事有两月未来，身子还有些不适，看一下放心一些。”
芫花愣住了，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最后才吞吞吐吐说，“好的，到了我就去请。”
齐国都城的宅子在城郊，后面就是几座山，前面是一个很大的池塘，宅子周围种了许多树，环境很是幽静，没了都城的吵闹，离都城城中心也仅有10里地，宅子没有郑府气派，却到处是花花草草，很是舒适，外面看着很一般的宅院，里面的陈设却很讲究，木材都是一等的材料。
刚入宅子，就迎来一众仆人丫鬟跪在门口。
问了夫君下落，芫花只道：“两国开战，公子担心金国的生意，去了金国，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可能有些时日才回来。”
虽然担心，此时却没有办法，在郑国时，不知齐国情况，来了齐国，想不到遇到了藩王之战、齐金交战，街上没了上次来的繁华，路人们都行色匆匆，忙着营生，小云干脆不出门，就在宅子里安全些。
“夫人，我找了都城最好的郎中。”
郎中慢悠悠诊脉，过了好一会儿，向小云拱手，笑道：“夫人好福气啊，已有喜几个月了。”
“啊！真的吗？”小云开心的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砰！”一声，杯子掉地上裂成了几块。
小云和郎中回头望去，看到了满脸震惊的芫花。
不过一瞬，芫花又恢复了常态，笑着迎了上来，“太好了，公子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俯身收拾了碎瓷片，送走了郎中，便离开了。
小云还沉浸在喜悦中，手轻轻抚摸在腹部，那里有自己和夫君的孩儿，很是神奇，家中才遭变故，伤心许久，想不到此刻就有了不一样的心境，那里是自己和夫君的连接，从此，自己在世上不再孤单，依然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在世上。
然后，小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后面发生的一切。
到了傍晚，用了晚饭，屋外很安静，小云坐在桌前画画，窗外的虫叫得正欢，芫花没有敲门就进来了，反手将门锁上。
“芫花，你去哪儿了，一整天没见着你。”
芫花脸色不好看，平日都是穿着淡黄色的丫鬟服，此时，却着黑色，很是奇怪。
她没说话，慢慢走到小云面前坐下，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和轻蔑。
“怎么了？”
“夫人，放下书吧，重要的话说完，可能你就看不进去了。”
见她充满敌意，小云很是警惕的偷偷摸上袖口中的匕首。
芫花很轻蔑的瞥一眼，笑起来，“放心吧，夫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知道后，伤害你的会是你自己。”
说完，芫花很不客气的拿着小云面前的水壶倒着水喝起来。
小云怎么都想不到，开场的消息就是她不能接受的。
“我不是普通的丫鬟……我是他的通房丫鬟……不仅是通房丫鬟，还是他第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