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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伊人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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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赵幼安在檐下攀谈的男子出了长安城后在官道上飞骑驰骋,往北的一路上遇到许多载满货物的马车,这些出入长安的货物大多都由胡人押车,虽然西域的形势随着沙坨国和大狮国等诸国的反叛变的扑岌岌可危,可沿途和胡人通商的互市并没有关闭,对双方唯利是图的商人来说,只要手里通关的文牒能用,只要一座座关隘不闭,就值得冒险走上一遭。

背着一杆银枪的男子一骑飞驰,在暮色沉沉之际终是赶到了铁旗镇,这座坐落在东入天都必经之路上的关隘并不算很大,可位置很是重要,仅当年陇中李阀入关,在这铁旗镇就死了三万余人,那一战死守于此的大隋守将韩孝国,那位手持百斤重擂鼓瓮金锤的万人敌,更是被万箭穿心钉死在关隘城墙之上,即便是现在来看,那关墙上飞斧砍杀的痕迹还依稀可见,此处重要程度说一句兵家必争也并不为过。

此时铁旗镇关口已闭,想要出关只能等天亮,好在这镇子上有一家容留行人歇脚过夜的客栈,在和两个镇上巡游的兵卒看过兵部敕命文书说明来意后,男子牵马来到客栈门口,这间客栈看起来极为破落。即无牌匾也不明引路灯火,大门也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男子绕着客栈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停马的草棚,只能无奈的将陪自己共赴陇右的骏马绑在店外的木杆上,与他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这地方共有五六个插在地上的木杆,杆上都绑着马匹,还有两辆马车也挤在这里,看来客栈中今晚过夜的人不少。

男子进入客栈前看了不远处的铁旗关一眼,不知因何原因,那关隘看起来阴气森森云雾缭绕,就连关墙上悬挂的两盏灯笼也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谲感觉,灯火昏黄忽明忽暗。

由于这小客栈只有四间房,而且都住满了人,剩余的过夜人只能在大堂内打地铺,原本宽敞的大堂被好几伙人瓜分了位置,席地而坐将就过夜的众人在堂内中央位置烧起了一个火炉,离火炉最近的是一帮金发碧眼的胡人,他们个个身形壮硕样貌凶悍不说,腰间皆悬配着弯刀,为首的胡人看男子进来后凶狠的瞪了一眼,然后转头对着身旁手下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胡人的话这男子也听不懂,看他们见生人进来神情紧张,以为是因为自己随身携带着兵刃的原因,他视线越过这帮人扫视一圈,另有几个汉子离铺开草席坐在离胡人不远的地方,看他们的衣着,应该是走镖的镖师,这些人随身也带着兵刃,是唐人善使的横刀。

男子一番观察后发现,除了这两伙人外,其余都是和自己一样形单影只的人,他们各自挑一个位置栖身,有人在身前点燃烛火捧着书卷聚精会神,也有人蒙头呼呼大睡。

客栈的老板是一个身形佝偻的老翁,他面无表情的来到男子身旁,张口就是索要男子的出关文牒,这男子先是一愣,也并无多言就掏出怀中的文牒,老翁掌着烛灯低头仔细看了一眼男子递过来的出关文牒,看清上边的字后他那双烛火中混沌的双眼盯着这位容貌俊逸的男子开口道:“柴逸柴公子?”

男子见老翁叫自己的名字,笑容和善的点头道:“老人家,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老翁还回文书后声音沙哑的说道,他指着大堂角落的一张草席说道:“柴公子今晚就屈尊在那里歇息吧,也不要怪老丈多事,看文牒是官府要求的,近日长安接连发生几件大事,每个路过铁旗关过夜的人都要仔细盘查一番,老丈的客栈也不能落下。”

柴逸一边解背着的长枪一边好奇的问道:“老丈说的长安发生几件大事,可知是何事否?”

这老翁等柴逸将那套着黑布的铁枪解下后才冷冷的说道:“柴公子是从长安城来的,难道没听说发生什么事了,老丈我真是不信。”说着他将手中掌着的烛灯递向柴逸后又道:“睡时将灯熄灭,若是燃尽了明日要多加一枚铜钱。”

等柴逸接过烛灯,老翁默然转身朝着大堂内的一扇侧门走去,看着这全无待客之道的客栈老板,柴逸笑着摇了摇头,走向属于自己的草席。

靠着火炉的那些胡人在火炉上架着一只正滋滋冒油的羊腿,香气四溢的羊腿让刚坐下来的柴逸也不能免俗的咽了咽口水,看着胡人首领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在切割羊肉,这位帝国中书令之子,丽珠公主的夫婿,孤身前去安西军的驸马爷只能从随行布囊中掏出一张干瘪的胡饼百无聊赖的咀嚼起来。

柴逸想起早先入腹美味的包子,加上飘来的羊腿香味,越发觉的手中胡饼无味,没吃两口就丢在一旁。此次去沙场历练,是老爹柴青云和与自己早已貌合神离的公主好不容易才答应的,他并没选择带随行奴仆招摇过市的出行,再者说这位驸马爷是上一次长安比武的武状元,能在赵幼安杀张四那一日拦下武曲星君,一杆银枪在手也不怕路上有人触他的眉头,相反对于接下来的路途,他反而希望发生些什么,都说江湖路险,他柴逸倒是想看看究竟如何个路险法。

这些胡人瓜分羊腿时纷纷取下了腰间的酒囊,几杯酒下肚后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不一会整个大堂充斥着他们的欢笑声,如此喧闹自然惹的堂内众人不满,可看着膀大腰圆蛮横至极的胡人,柴逸眼尖的发现离那些胡人不远处几个镖师神色不忿跃跃欲试。

柴逸被吵的也难以入睡,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几个浑然不觉的胡人,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来,因为西域剑拔弩张的形势,帝国子民对这些来长安经商时行事跋扈行为粗鲁的胡人早就微词颇多,虽不知他们是来自西域哪国,又或者是更远的波斯,看来这个长夜,也不会太无趣了。

让驸马爷失望的是,那几个镖师虽然个个面色阴沉,却迟迟不有动作,柴逸刚想要不自己出手教训一番这些嗓门奇大的胡人时,忽然客栈内四间客房其中一间的门咣当一声后被推开,一个刀条脸的汉子推门而出,他双手叉腰指着那些胡人怒骂道:“大晚上的吵什么吵。你们这些犬物,给小爷将嘴闭上。”

这一声怒吼后那些胡人的嬉笑声戛然而止,满嘴油渍的胡人看向这个粗布麻衣游侠模样的汉子,不知是言语不通还是被这汉子气势震慑,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

看胡人被自己骂后没有反应,这位游侠冷哼一声后准备回屋,只见那胡人首领擦了擦手后站了起来,看向游侠字正腔圆的说道:“等一下。”

仗义执言的游侠本来就被吵的好梦惊醒,此时正憋着一肚子火,他听到胡人首领说话后眉梢一挑,撸起袖子就朝着那帮已是纷纷起身的胡人走去,边走还边骂道:“怎么着,你们这帮番贼还想在大唐的地界上撒野,要是管不住嘴,就给小爷割下来喂狗,大半夜的聒噪什么?”

饶是谁人,听到这叫骂也忍不住,这胡人首领看着走来的游侠,也不多废话,挥起一拳就朝着游侠面门招呼而去。

看着忽然锤来的铁拳,游侠很明显没有想到,他仓皇伸手摸向腰间佩刀,这才发现睡觉时将刀摘了下来,刚一抬头那拳就结结实实的砸在脸上,胡人首领很明显有些武艺,秤砣般的铁拳蛮狠至极,游侠当场血肉横飞向后飞去,整个人拍在一张桌上后缓缓瘫了下去。

见此一幕,坐在角落的柴逸哑然失笑,这游侠很明显就是个绣花枕头,仅一拳就被锤的躺尸,但让他心中更为不舒服的是,那几个大唐的镖师好像并不想出手,相反还坐定后冷眼旁观。

胡人首领走上前一把拎起游侠,讥笑一声后转头环顾大堂,脸上写尽嘲讽之意,然后将两眼翻白的游侠重重摔在地上,大摇大摆的坐了回去。

见堂内无人再敢应声,柴逸伸手从墙角摸来一颗石子,他准备用飞石射向那胡人首领,先打瞎他一只眼睛再说,正当石子扣于两指之间时,忽然感觉一股磅礴杀意从那游侠出来的客房旁边铺天盖地朝大堂涌来,柴逸停下手中动作,心中狐疑的看向那禁闭房门的客房。

与此同时那帮镖师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也是目光灼灼的朝着那间客房瞧去,刚才胡人闹事也不见他如何,可这一刻老者将手伸向了腰间横刀。

一屁股坐下的胡人首领浑然不觉,抓起酒壶猛灌一口,就在他放下酒壶的那一瞬,一抹璀璨的白芒从那客房中飞射而出,转瞬间在胡人首领面前一闪而逝。

只见一柄长剑钉在胡人身后的木柱上,震的整个柱子猛然一晃。

胡人首领手中的酒壶脱手而出滚落在地,酒水散了一地,一道微不可视的血线,从他的脖颈出显现,就在他觉得疼痛低头看时,那血线裂开,猩红色的鲜血喷薄而出,片刻后他朝后仰去,咣当一下栽倒在地。

血水顷刻间漫开,染红了一张草席。

一众胡人见首领倒地没了气息,死状又极为凄惨,瞬间反应过来,除了一人扑向首领一声凄惨嚎叫外,其余胡人瞬间抽出弯刀朝那射出飞剑的客房扑去。

四五个胡人撞开客房木门,嘶吼着一拥而入,紧接着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客栈,片刻后一道身影滑出,这人速度奇快的闪身到钉入飞剑的木柱旁,抬手间拔出了长剑。

来人出来的客房内,那几个闯入的胡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双臂皆被扭断,一声声嚎叫比首领死时还惨,好在这人并未伤其性命。

柴逸这才看清飞剑的主人,让他吃惊的是,眼中出现一位身材纤瘦面容绝美的绿裙少女,这少女此时黛眉紧蹙一脸冷峭,她扫视一圈堂内众人后出声讥讽道:“满堂的大唐男儿,为何让几个胡人敢胡作非为?”

这少女话音刚落,背后忽然那帮镖师中的老者闪身而起,在他身前骤然亮起一红一蓝两团鬼火,鬼火之中隐隐有两行小字浮现。

老者面无表情的抬手,鬼火诡异的朝着绿裙少女飞去。

“小心。”

柴逸忍不住出声道,同时他一把抓住了放在草席旁的长枪。

这少女背对老者,却似乎洞悉了一切,她反手一剑劈出,朝自己飞旋而来的鬼火被一道剑气撞散,朝着四面八方飞溅而去,这团团鬼焰散开后忽然在空中爆裂开来,一时间烟尘四起,堂内烛火被爆炸时的震荡扑灭。

绿裙少女提剑向后一步,又是撩出一剑,瞬间迸发的剑气压下朝自己袭来的焰气。

一击不中后老者单手持刀,另一袖中滑出一张黄色符箓,眨眼间又是两团鬼火莹莹而现。

“符士?”

这绿裙少女诧异道,她盯着老者忽然笑道:“这些闹事的胡人是你安排的吧,难道就是为了引出我来?”

老者那张脸被身前浮动的鬼火映照的极为阴森,就听他沉声道:“不错,姜小姐从益州到洛阳一路上几多行侠仗义打抱不平,老朽一路看过来,觉得小姐一身侠气不输当年的阀主,心中钦佩不已。”

姓姜的少女看着老者眯眼笑道:“既然一路跟着,为何在洛阳时不动手?”

老者叹了口气道:“若是你们兄妹二人,老朽动手把握不大,只能等你二人落单,才能十拿九稳擒下你们。”

绿裙少女笑容越发灿烂,她抖了抖手中长剑后声音轻灵的吐出两字道:“有趣。”

站在堂中墙角边的柴逸已经取下了遮在银枪上的黑布,他也觉得今夜着实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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