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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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一过,第七个年头的大年初一如期而至。
今年的春节凹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大年初一的凹里各家轮流拜年,今年他们家出去拜年的比较少,冯自生带着冯自强去的。
两兄弟回来,绍金姐却被兄弟俩的丰富收获震撼了,她问冯自生:“怎么回事?怎么还拿布袋子装了回来?你们出门带袋子呢?”
冯自生看着抱着布袋子不撒手的冯自强:“都是强弟,他去一家看到人家的东西就要,到了后面他兜兜我兜兜都装满了,他跟一嫂子说要袋子……”
绍金姐此时看着正在献宝的冯自强小朋友就能想象得到冯自生又多崩溃。
不过,到了初二,绍金姐带着冯自强看人家舞狮,她也体会到了冯自生的崩溃。
一开始很好她抱着冯自强看着舞狮表演,祖孙两都哈哈大笑,冯自强甚至还给表演者用他的小手掌鼓掌。
不过显然这不足以体现他的兴奋,他在绍金姐怀里叫嚷着要下去,当时绍金姐没做多想便把孩子放到了地上。
冯自强一被她放在地上,身子那个利索,直接捡起此时正在地上躺着的狮子的一些尾巴。
他那些狮子尾巴小手一翻恰好狮子正在地上骚耳朵,表演者没一点防备他就给狮子来了个大揭底。
大家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待看到坠到后面的冯自强手里拿着的尾巴。
有人还跟绍金姐说:“自强有劲呀。”
后面的比赛还在继续,绍金姐可不敢让冯自强下地海闹天空。
今年也组织了“全凹我最强”实习大比拼个人赛和团体赛。
绍金姐今年很是知趣也理性没有上去献丑。
她和周九妹,冯自生冯自强在台下作为观众看地津津有味。
冯自强小朋友更是玩的很是开心,概因精彩的比赛看着,周九妹给他买了当当糖。
这是春节开始的几天,到了后面天气不好,就只能家里窝了。
很快,到了十六,老七学堂开学了。
早上冯自生去上学了,因为前大天大雪,路上积雪太深,周九妹直接送儿子去学堂。
绍金姐带着在吃三岁饭的冯自强在家烤火,冯自强是边烤火边吃零嘴,绍金姐是边烤火边干活。
“强强,快,自己倒杯水喝。”绍金姐手上的工作不停,原地指挥冯自强喝水。
冯自强从美味中抬头问他:“奶奶,为什么呀?”
绍金姐告诉他:“烤火容易缺水,你看看自己是不是嘴巴蜕皮?”
冯自强舔了舔嘴巴边回:“奶奶,我没有。”
绍金姐哄他:“暂时没有,等下就有了,强强是个乖孩子,去喝水哈。”
冯自强还问:“奶奶你没骗我吧。”
绍金姐反问:“奶奶骗你干吗?快去喝水。”
冯自强才妥协:“好吧,我去喝水。”
哗啦啦的流水声响起。
绍金姐抬头看到冯自强在往自己的辈子倒水。
响声停,杯子里的水也倒满了。
冯自强拿着水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水喝完,人也呛着。
绍金姐控制不住念叨:“强强,你不会慢点喝。”
冯自强咳嗽停了,他自己回到座位旁,爬上座位,在凳子上晃动着脚丫,然后才会:“奶奶我知道的。下次我就不会了。”
隔了一会,冯自强对绍金姐说:“奶奶喝水水。”
闻声绍金姐抬头不可思议问:“强强刚说什么?”
“奶奶你也要去喝水水,喝水水。”冯自强一连说了两遍。
绍金姐想把手里的这点活干完,也因为不想多洗一次手,就推却:“奶奶这会不渴,不用喝水。”
冯自强不接受:“不行,必须喝水。”
绍金姐跟他商量:“强强,要不等奶奶忙完手上这点再喝水。”
冯自强断然拒绝:“不行,喝水。”
绍金姐怕了孙子,同意喝水:“喝水喝水,奶奶也喝水。”
“吱呀!”
绍金姐知道应该是周九妹回来了,就指使冯自强:“强强,你听到开门声了不?”
冯自强老身在在的坐着笔直:“没有听到。”
绍金金:“……”
恰好此时,周九妹推开堂屋门走了进来。
冯自强当即欢呼:“哇,娘回来了。”
周九妹问他:“冯自强我回来你这么开心?”
冯自强点了点头,告诉周九妹开心。
然后,周九妹听到儿子对她说:“娘,喝水水。”
此时,绍金姐才算是知道喝水水还没完。
周九妹出去的一路耽误的时间有些长,正有些渴,听孩子这么说很自然地说:“好,娘喝水。”
冯自强看他娘乖乖喝了水,又拿起了凳子上的小零嘴放到嘴里。
周九妹随意地在一条凳上坐下感慨道:“娘你说今年天气怎么回事?从去年冬天开始到今年春你说这都是第多少场雪呢?怎么还不升温,这样下去今年的春耕什么时候才可以?”
邵金姐也有些愁:“是呀!开春还这么冷,往年也少见。到了如今快开了春,气温还怎么低。今年地里可怎么办?我小的时候听村里老人说一般要么今年收成不行,要不年景差,不知道说的准不准。”
周九妹害怕:“不会吧!好不容易有了些盼多,每年也有了余粮又要打回到从前,日子怎么过?”
邵金姐到是坦然:“还能怎么过?之前怎么过得这会就不行。”
周九妹:“那到是没有。”
又是一会过去。
邵金姐先开口感触地说:“这些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想这些有什么用。无论如何,总有办法的。”
周九妹也有感触:“是呀,天灾人力真无可奈何,哪怕是人祸,人力也不一定能行。”
确实天灾人力不可为。
事实是,春耕总总延迟了近一个月。概因天气倒春寒厉害,庄稼必须天气暖和下能下田。
随着一句“大功告成”绍金姐和周九妹把最后一块山里秧苗插好,婆媳收工回家。
夏天的某一天,绍金姐顶着雨从田里回来。
周九妹比她早一点回来,此时看到她回来便说:“娘,灶上有姜汤你趁热喝了,正好锅里还有热水跟着洗个热水澡。不易着凉。”
绍金姐点头:“那行,我喝了姜汤就洗澡。”
“淅淅沥沥……”
绍金姐她们正在吃晚上,晚边落得雨到了此时还没有停。
周九妹不由担心:“这可怎么办?这几天正是抽穗的时候?”
绍金姐也愁:“明天就好了。”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明天是无数个明天的叠加。
如此,庄稼春耕结束还好,可到了抽穗的时候又不行,雨水没个停歇。
到了秋收前十几天,邵金姐看暴雨不停,担心地里的收成如果此时不收,只怕今年秋颗粒无收。
想到这,绍金姐对周九妹说:“九妹,提前收了?”
周九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同意:”好,提前收。”
当即,婆媳两不顾风雨直接去了田里收割。
一连用了三天,还是田里有些庄稼他们过去时就被风雨击落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只有往年一两层的收层。
最后,也幸好如此,不然什么都没有。
可是这点收层光是烘干就废了家里好大的劲。
雨一停,邵金姐跑了趟邵家湖,湖里是没有一处安处。
邵潇湘交给人家的九亩地,雨水一落,湖水一漫,田里的稻穗全部烂在了地里。
邵金姐只能接受,人家也不是不想收割,而是稻穗才抽穗,再一个他们总得忙自己的那点再抢收。
如此,颗粒无收。邵金姐悲痛地从田里回到家里。
绍金姐在大门口敲门,林婆子过来开的门。
林婆子看到她过来很是惊讶后是惊喜:“金姐,怎么过来呢?”
绍金姐回她:“过来田里看看。”
林婆子显然已经知道地里的残样:“唉,都一样,别难受了,都这样了,总得朝前看。”
绍金姐无精打采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接着林婆子跟她说退租:“金姐,正好今天你来了,我跟你说个事。”
绍金姐心想跟我说什么事,嘴里却说:“你说。”
林婆子:“金姐不好意思呀,我带着小花打算回凹里去住了,所以房子我们不租了,还有田……也尽早换回来的为好。”
绍金姐好一会没说声,林婆子没催,她静静等了一会,绍金姐告诉她好,这会就可以换。
闻言,林婆子给绍金姐颁了好人卡,之后就是林婆子带着孙女的迅速撤退。
绍金姐也是到了此时才知道林婆子只怕早有打算,不然,她们今天离开的包袱就不会这么薄了。
不用想林婆子应该是要就想好搬家了,而且动作利落的东西都搬了点回去,那会一天都等不及。
林婆子带着孙女林小花回了冯家凹。
当天,绍金姐却在绍家湖住了下来。
原来绍金姐此时出凹还因为要去镇上拿信。是的,有人给家里写信了,几经辗转信到了镇上。
于是,绍金姐去领信。
第二天,绍金姐起了个大早,她简单给自己弄了个早饭就去了镇上,到了镇上她交了两个铜板进门,去年她和周九妹卖西瓜进镇的时候还不收费的。
故绍金姐领了信也没耽误又赶紧出了镇子。
又是一番艰辛赶路,绍金姐回了绍家湖的家。
昨天绍金姐看了后院地里种的红薯要收了,再不收就会在地里泡烂了。
绍金姐直接去了厨房,先一连喝了好几杯凉开,而后是生火,待火烧起来她又开始放水熬粥之后盖上锅盖等待粥在锅里开花。
跟着绍金姐在灶下坐下,然后她才开始拆信。
“姑姑展信佳,一别就是一年多没见了,不知道家里怎么样?姑姑身体好吗?九妹呢?自生呢,还有自强。我们在城里都很好,田玺和表哥田哥还是在府里,自立在离家不是很远的一个小学上学,学校里还开了一门课叫英文课,我们都在家里听自立读过,都觉得怪里怪气的,不习惯也不喜欢。自学也很快,前几天自学还摸车了,这是自学的第二次接触小汽车,小汽车太金贵了,府里管控很严,田玺和田哥也只能想办法尽可能地让孩子摸到车。还有我自己,我在城里找到活了,在教会医院任职,薪水也还不差……”
“奶奶,娘,自生,自强,你们都好吗?我是自学。你们还记得小汽车不?我跟你们现在我都摸到汽车方向盘了。爹说我很快就能学会开车了,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我想到时我学会了开车,你们也来了城里,有机会我一定开车带你们去兜风,兜风可帅了……今天城里很安静,没有打战,我出门时还有听到人说在前线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战士们没有粮食吃。我当时听了就在想战士们好厉害呀,没有粮食吃也能打……”
“hi,大奶奶,伯娘,自生和自强,I am Zi Li。是不是看不懂,我给大家翻译:你好,我是自立。娘信里可能也又说,我学外文了,哼哼,我学外文了,这次我是写给大家看,等我回来叫大家读……”
“婶娘,我是田玺。身体怎么样?家里好吗?我们在外面都好。有一件事我和潇湘,自立商量后有事托你处理:请帮我们把绍家湖的九亩田地悉数卖掉,余留老宅和一亩地。卖地所得银元请帮我们捐给前线战士,下附打款账号……”
“娘,九妹,自生和自强。你们好吗?娘的身体好不。九妹家里辛苦你了。自生想不想爹爹,学习进步了吗?自强你还记得爹爹吗?是不是长大了…原本打算随信附银行存根,但田玺跟我说不安全,故我赚得薪水得回来后交工了……”
绍金姐放下了信,又发现看信太投入锅盖里的粥都蓬出来,她赶紧把信叠好放下胸前开始处理粥。
幸好绍金姐锅里放的水多,她拿着锅铲在粥里反复搅拌,心里百般滋味。
是的,日子早不太平了,开始是大家你打我,我打你,队伍再多都一个肤色,如今就不就是了。
外国人打进来了,那怕人生地不熟还是节节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