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诗压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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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诗压全场
程诚眉间一竖,猛然地回头。
可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涌了上来,哪里分得清是谁动的手。
亭中众目睽睽,那位刘兄面带愠色。
陈平见状,只好拱手道:“刘兄恕罪,我只是脚步未稳跌了一跤,并非刻意打断兄台作诗的。”
“算了,在这里作诗也没有意思,”程诚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下黑手,脸色极臭,“我们去流觞渠那边看玄理清谈。”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陈平身上,刘书生见他们要走,冷笑道:“怎么,两位是觉得我的诗不堪入耳?”
既然抓不住下黑手的,程诚也只好按捺脾气,沉声说:“刘兄想多了,我们刚来文会,本就打算四处走走而已。”
陈平也不想在这里过多停留,转身就要走。
二人脚步还没踏出,就听人讥讽道:“听闻小案首于县试之上作出了首奇诗,名叫《墨梅》,如此诗才现在怎么要临阵脱逃啊?”
“咱们这位县案首如今才十一岁,农户出身,自小怕也未曾见过多少笔墨,想来是老师教得好呗。”
刘书生也插了一句,幽幽道:“叶文昌本就手段通天,膝下弟子自然不是简单人物。不然如今怎么又成了赵先生的弟子了呢?”
言外之意,就是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得了县案首,而且如今还哄骗赵文和成了膝下弟子。
程诚对叶老不熟悉,可事涉赵文和,脸色顿时青了几分。
然不等他发怒,陈平从容转身,眸中波澜不惊,平静地说:“吾以为诸位仁兄所言不妥,为人学子,不可妄议师长。至于作诗?”
他顿了顿,走上前伸手从桌上拿起方才刘书生写下的诗句,轻笑道。
“小子不才,却觉此诗......的确格局小气,故作伤春悲秋,敷衍了事,不堪入耳!”
此话一出,凉亭中的几人霎时激动万分。
“小子猖狂!”
“不知天高地厚!”
“竟敢口出狂言!”
刘书生同行几人抨击斥责动静极大,顷刻之间里里外外便聚满了人。
便是另一边正在展卷作画、抚琴静听的人,也都望了过来,满脸疑惑。
长廊之上,假山中央,一人起身遥望。
“古来文人雅士,无外乎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却每每都有人争奇斗艳。本官看见贤侄也在那里,程兄可要去瞧瞧?”
“这小子在京城野惯了,叫他吃吃亏也好,”对面的中年人笑了一声,“大人不用管他,我们喝我们的。”
面对围攻,陈平面不改色,淡淡地说:“我虽年岁浅薄,自有自知之明,此诗不过中人之才。”
刘书生怒极而笑,“既如此说,你定然有好诗句了?那请吧!”
陈平今日本是过来游览文会,不想还是有人在此拿叶老做文章,风言风语实在令人烦不胜烦。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小露一手。
“我来写!”
程诚见陈平走向石桌,连忙凑上前提笔,“陈平,你念。”
程诚练就了一手狂草,挥毫如雷颇有气势。
陈平点点头,既然程诚代笔,自己就专心装c。
“诸位既惦记在下的《墨梅》,那今日我就在赋一首《白梅》。”
众人闻言,屏息以待。
刘书生冷哼,只觉陈平是故弄玄虚。
陈平清清嗓子,顿了顿大声道:“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现场静寂无声,刘书生愣住,瞪大了眼睛。
程诚执笔的手顿住,抬头看向陈平。
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好!”
“妙啊!”
“好一句‘不同桃李混芳尘’。”
凉亭周围猛然爆发出一阵阵叫好声。
这简直是将梅之桀骜、品性之坚韧,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之德行写得鞭辟入里。
这岂不恰恰正是陈平对恶语中伤的最有力反驳么。
程诚呼吸急促,脊背也挺直了些,随即大笔一挥,狂草飞舞。
陈平见效果达到,乘胜追击道出后两句:“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整首诗一出,现场的气氛再度高涨。
不过区区四句诗,二十八个字,众人竟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程诚看向陈平的眼神,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刘书生和几个同行人脸色发白,眼看风头被抢,顿时急了。
“这两首诗如此相近,安知是不是你早就备下的!”
《墨梅》、《白梅》,岂不正说明那日县考有鬼?
陈平闻言大笑,“既然如此,过几日便是中秋,那我再送大家一首!师兄!”
“在!”
程诚脸色发红,再度提笔点墨。
陈平盯着刘书生,不假思索出口成句:“江楼无烛露凄清,风动琅玕笑语明。一夜桂花何处落,月中空有轴帘声!”
汤显祖的《天竺中秋》,就不信镇不住你们几个宵小之徒。
此诗以笑语衬凄清,将那桂花落枝头、轴帘空转声放大,愁思浓烈,如影随行。
刘书生听完彻底哑口无言,嘴唇颤了几颤,身体竟往后一倒,险些跌坐在地上。
程诚的身边挤满了人,都盯着桌上的诗句在惊叹。
陈平淡淡拱手道:“这位学长,承让了。”
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这哪儿叫什么承让,分明是将刘书生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有人细细品味着两首诗,禁不住好奇问道,“如此才情,难能可贵。不知陈学弟这诗词功底如何修成?实叫我等惭愧啊。”
陈平谦虚解释道:“学长严重了,我不敢虚言,此前一直都是叶老教导我如何作诗寄情,而这两首诗.......算是今日妙手偶得吧。”
“好个妙手偶得!”有人不禁叹道:“从前我只知叶老精于算学,不想在这诗词一道之上,也颇有成就。”
众人心情复杂。
古来文人墨客,品性和文采经常区分来看待。
两首诗带来的效果是肉眼可见的,众人此刻即便对叶文昌的种种传言有所不忿,也没有再多提起。
而在人群之外,两个衣衫华贵的中年人,默默停驻良久。
他们听到动静从假山中走出,此时皆在暗暗点头。
“今日文会颇有所得,程兄见谅,本官只怕要先行离开了。”
另一人回过神,连忙道:“少尹大人,我送你一程。”
“留步,留步。”
凉亭中赞叹声不绝,程诚的笑声几乎碾过所有人,“小师弟,你挺会藏拙啊!”
陈平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
亥时一刻,少尹的马车停在一座庄严的宅院外,陆府匾额居高临下,气势不凡。
门前小厮立刻上前来,一脸意外的问道:“大人,您怎么深夜来了?”
“我来见知府大人,”少尹摆摆手,直接走了进去,一路穿过长廊正堂,径自入了书房,“陆大人,陆大人!”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书房之中灯火通明,乾州知府陆威抬头看向书房门口。
少尹轻笑,快步走进来,并从袖中摸出两张纸来,“大人勿怪,今夜我来请你品诗。”
“哟,你倒是好兴致啊。”陆威接过纸张,品读后猛然起身,诧异地问道:“好诗啊!!!这是谁作的?”
“大人不妨猜一猜,”少尹卖了个关子,“此人只有十一岁,如今正在江夏书院读书呢。”
陆威愕然,目光落在那《白梅》之上,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道。
“十一岁,十一岁……是那个小案首?”
马上还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