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抉择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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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箫远吹，拨琴弦倾。
露西在霸气上的进步肉眼可见，萨卡斯基也难得有闲情雅致和她共奏一曲。声色入浑，辗转动听；空谷幽兰，天借云迎。
罗莱蕾呆矗在原地，听的入了迷。没成想萨卡斯基在音乐上也有如此造诣，简直是达到了醉红颜的水平。
一曲奏完，罗莱蕾仍在回味，她对萨卡斯基越来越好奇了。
“你来这做什么，是来还刀的？”
萨卡斯基的看上去很不开心，任凭谁在心旷宁静之时被人打扰都不会有好脸色，何况他是不苟言笑的萨卡斯基。
“你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萧声竟如此优雅、悠扬。”
在一瞬之间，情由无中有，罗莱蕾有些痴了。她此时并不明白，情一旦有了，便万劫不复。
“这是露西的风格，她才是这场演奏的主角。如果你是来还刀的，那还我便是。”
萨卡斯基有些不解风情，不过他也是实话实说。他的风格确实是尖利、高昂、壮怀激烈；而不是露西的絮语千言道不尽，罗莱蕾喜欢的显然是后者。
听到萨卡斯基直男般的提醒，罗莱蕾这才注意到了露西的存在，她自觉有些失礼，竟罕见的唯诺了起来，向露西道歉。
“很抱歉，可爱的妹子，我沉沦于这片意境之中，却忽略了描绘它的人。恕我直言，你的琴艺超群绝伦，有如天籁，如同你一般充满着魅力。”
罗莱蕾连人带琴艺一顿夸赞，让露西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露西还没有开口，萨卡斯基便打断了罗莱蕾的恭维，他不愿露西跟这样危险的人有所交集。
“你是专程来参加露西的演唱会的？我可不记得她有邀请过你。还是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吧，我希望你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萨卡斯基直接屏退了露西，很多事情还不适合她接触。
“我想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能帮我吗？”
罗莱蕾直勾勾的看着萨卡斯基，生怕他露出不情愿的表情来。
“米瑞冈王国的外交宗旨是不干涉他国内政，这并不合适。”
萨卡斯基的回答颇为官方，这代表着他的立场，也代表着现在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对话。
“那你为什么要把芍药借我？”
罗莱蕾略带着些怨气。她认为萨卡斯基的借刀代表着一种信任，那为什么现在要这样拒绝她。
“那代表不了什么，罗莱蕾。米瑞冈王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们没有必要违背国家的宗旨与利益做出一些节外生枝的事情。”
萨卡斯基还是目无表情的在陈明利害，活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没有回旋的余地吗，萨卡斯基？”
罗莱蕾紧闭者双眼，很是挣扎。她回想起自己与萨卡斯基交谈的梦想，身为励志让卢布尼尔王国再次伟大的人，她刚才的言行确实是不太像样。
“快刀乱麻才能除掉这个国家的顽疾，萨卡斯基。如果你身为这个国家的一份子，那么你的帮助就会变得理所当然。我会给出相应的回报，希望你不要拒绝。”
罗莱蕾将自己的骑士团团长勋章授予了萨卡斯基，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我倒是忘了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说吧，何时帮你政变？”
萨卡斯基在接过勋章的同时也拿回了芍药。顺手的事，何乐不为。
“我永远不会再对你使用未来视了，萨卡斯基。明天我会正式帮你补齐骑士团团长的文书手续，至于政变的事情，则安排在明天夜晚。”
罗莱蕾辩解了一句，被萨卡斯基误解的感觉可真不好受。不过她也听出来了，萨卡斯基这是在待价而沽。
“稍等片刻，我要同我的老师交代一下这里的情况。也许，他还会跟你聊上两句呢。”
卟噜卟噜~。
“萨卡斯基，什么事让你拨打了这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卫庄的声音，他的语气并不欢快，时不时还传来泰哥的哀嚎声。泰哥已经拖家带口的回到了科斯特岛，但他被996的办公生活给折磨的够呛。
“老师，我现在位于卢布尼尔王国。这个国家发生了一些事情，简而言之就是王子篡位，王女则想要夺回属于她的东西。”
萨卡斯基的话说的太简略了，不过他倒是成功的描述了这些事情的性质。
“你打算怎么做？”
卫庄知道萨卡斯基没打算将决定权交给他，干脆直接问萨卡斯基的选择。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是王女给我许诺了短期的收益，这很划得来，也不会违背我们的信条。”
萨卡斯基仍是模棱两可的回答着，卫庄的工作重心并不在这，他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绝情定疑，只要你决断出最有价值的事情去做，为师是不会去过问你什么的。对了，那个丫头就在你身边吧，能否让她接个电话。”
卫庄听到了如同鹿撞般的心跳声，简直同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那铁定是不属于外交代表团任何一人的，那么有极大的可能就是那位王女。
萨卡斯基示意罗莱蕾去接，他的卫庄老师果然还是想了解一下这素未谋面的一国之君。
“我是不是该祝贺你呢，卢布尼尔王国的君主。”
卫庄听着愈发明显的心跳声，显然罗莱蕾接到了这个电话。
“你好，米瑞冈王国的国王。谢谢你的祝福，也很高兴能与你交谈，但我现在还不是这个国家的君主。如果要交谈国事的话，还请日后再说。”
罗莱蕾明白自己现在还处于弱势地位，但卢布尼尔王国可是拥有一千余万人口，二十余万军队的北海最强国，只要她掌了权，就不会被卫庄所敲诈。
“看来阁下对我有所误会，我们之间相距甚远，就算我想要做什么也是鞭长莫及。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既然已经摆平了萨卡斯基，我自然是不会给你人为的设置障碍。”
卫庄有些琢磨不透萨卡斯基这小子到底是给别人留下了一个怎样的印象，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说话。
“真羡慕你们的师徒之情，原先我也有这样的师傅，可惜的是我辜负了她。不过，既然你不与我交谈国事，那么先生想与我交谈些什么呢？”
罗莱蕾的话语带着伤感，充分的利用了自己女性的身份，用以博取他人的同情。再适时埋葬“谈国事”这个话题，显然也是个老练的政治家。
“我的目的在于‘揣’。”
卫庄直言不讳，他也打算借此给萨卡斯基上一课。
“何为‘揣’？又是在揣些什么？”
罗莱蕾很配合的发起了问题，卫庄听上去就是一个充满智慧的智者，又是站在高处的一国之君，他或许能有什么高深的理解。
“那‘揣’之一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若要明说，揣情就是度量他人之心。若是揣人，则要察其言，观其色，闻其声，视其行，然后推知其心之所趋。若是揣国家，则要透视国情，观其货财之有无，人民之多少，地形之险易，军力之强弱，君臣之贤愚，天时之福祸，民心之向背，然后推知其国运是盛是衰，是兴是亡。”
卫庄不仅仅是在教学，他还明里暗里的在给萨卡斯基下达任务，他的每一堂课可都有着小测验呢。
萨卡斯基苦着一张脸，他自然是听出了当间谍刺探情报的弦外之音。
反而是罗莱蕾听的一愣一愣的，原本挺聪明的姑娘，硬是被卫庄的高谈阔论给唬住了，何况她答应了不对沾染萨卡斯基因果的事用未来视，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