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街头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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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杨廷和的奏疏还没递上去,朝堂里便炸开了锅。
什么事闹得呢?原来是小皇帝朱厚熜准备召张璁、夏言、桂萼等人入宫,与礼部的礼臣就朱厚熜是否该尊孝宗皇帝为皇考进行辩论。
至于为什么没有严嵩,很简单,这个鸡贼的老家伙自打上了奏疏后便连续请了半个月的假,什么风寒、腹泻等等,能想到的理由都用了。
朱厚熜看了都乐,真不愧是历史上有数的大奸臣,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朝堂里的一些年轻官员则是被这件事气得够呛,他们一致认为小皇帝朱厚熜还年幼,涉世未深,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以至于被张璁、夏言、桂萼这些曲意逢迎的家伙给蒙蔽了。
更让他们难以忍受的是,这帮家伙起先还躲在角落里,现在可好,竟然堂而皇之地跑出来了,真是叔叔可以忍,奶奶不能忍!
我大明的热血男儿难道都死光了不成?
翰林院修撰杨慎站出来,振臂一呼,“国家养士一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底下的官员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纷纷应和,“附议!”
杨慎今年三十五岁,长得仪表堂堂,英俊非凡,他可不是一般人,他是首辅杨廷和的独子,但在后世他的名头比他爹还要响,三国演义的开篇词听说过没有,就是滚滚长江东逝水的那首临江仙,就是他写的!
历史上杨慎带人到金水桥实行哭谏,结果惹恼了嘉靖帝,一通廷杖下去差点被打死,之后被发配云南永昌,勒令永世不得回返。
据说嘉靖帝为了恶心杨慎,前后六次大赦天下,都没有赦免他,有时嘉靖帝和身边人聊起杨慎,每当这些人说杨慎过得很是凄惨的时候,嘉靖帝便喜形于色。
“走!”杨慎吆喝一声,领着一大帮年轻官员走出奉天殿,朝着宫外而去。
当年土木堡之变后,就在皇宫大殿上,他的前辈户科给事中王竑(hong)带头一通老拳打死了大太监王振的同党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以致青史留名。
今天,他也要效仿前贤,为国除害!
此时,一首熟悉的bGm响起,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
杨慎带着一帮年轻官员浩浩荡荡地跨过金水桥,出了午门,朝着馆驿而去,他虽然不知道张璁在哪儿,但桂萼刚从南京过来,此刻必定还在馆驿中。
说来也巧,就在杨慎领着一帮人朝馆驿来的时候,张璁和桂萼正在馆驿里商量议礼的事宜。
这两人可谓是一见如故,又恰好年龄相当,恨不得当场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可惜孔夫子不是关老爷,二人只得互相引为知己。
张璁体胖而虚壮,外加一把缭乱的胡须,长得不像是读书人,反倒像是一个绿林大盗。
而桂萼则是身形消瘦,显得颇为干练。
这倒也正常,张璁屡第不中,整日闭门苦读,可不就养了一身膘吗?反倒是桂萼,他干过多任知县,经常深入基层,熟悉民情,了解百姓疾苦,否则也想不出一条鞭法。
这里要提一下,所谓的一条鞭法,简而言之就是诸税合一,把该缴纳的实物和劳役全部换算是银子,简便了征税成本,避免地方官员从中贪墨,增加了朝廷的财政收入。
就在两人商量的时候,驿馆外一阵乱糟糟的声音传来,一名驿卒顾不上敲门,直接闯进来,“两位大人快走吧,有人要对你们不利呢!”
二人神情由茫然很快变成了惊愕,他们来到窗口一看,只见一群官员正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放言问道,“桂萼在哪儿?”
话音未落,又有人高声道,“把驿馆围起来,不要放跑了桂萼!”
张璁和桂萼见此,哪还不知大难临头,他们二人急忙朝后门跑去,见后门那里也有人把守,二人便踩着水缸翻墙而出。
“他们在那儿!”一名小吏高声道,正在馆驿里四处搜查的官员们闻讯后立时鱼贯而出。
张璁和桂萼撩起衣袍下摆,顾不得官员的体面,死命狂奔,此时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前面说过张璁体胖而虚壮,才跑上一会儿,就累得直喘气,反倒是精瘦的桂萼跑起来一会儿就没影了。
紧追上来的官员们围住张璁,捏拳便打,尤其是杨慎,这一刻简直是铜锣湾战神附体,打得张璁哭爹喊娘。
杨慎不愧是状元郎,文能提笔,武能胯刀,打架更是不在话下,那是招招带暴击!
这时,一名驿卒追上来劝道,“你们打错了,他不是桂萼桂大人!”
“打错了?”官员们纷纷停下手来,看着尚在哀嚎的张璁,不由纳闷,“你不是桂萼你跑什么?这下好了,打错人了吧!”
就在官员准备扶起张璁,给他掸掸灰,说上几句赔礼道歉的话,驿卒又道,“他是张璁张大人!”
原本准备扶起张璁的手立时收了回来,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中格外意味深长,“给我打!”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张璁从前一顿打中还没回过神来,立时又遭一顿暴击。
也许是张璁命好,就在他快要步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的后尘时,武定侯郭勋带着麾下健儿来到此处,看着一群大明官员不顾体统地在街上打群架,当下眼皮直跳!
武定侯郭勋乃是勋戚出身,先祖是开国元勋郭英,他长得高而欣长,粗犷中带着一点文人的儒雅。
“给我住手!”武定侯郭勋大喝一声,毕竟是武将出身,声音洪亮,场上的众人立马便被镇住了。
然并卵,大明以文制武,在这帮文官眼里,丘八什么的毫无威胁,只停了一会儿又继续接着打。
武定侯郭勋只好命令兵士将这帮文官驱散,他也不敢动手,毕竟现在勋戚的地位可不是土木堡之变发生前的那样了。
兵士扶起张璁,张璁见打他的人都跑光了,当下怒道,“将军身负守土护民之责,既见有人闹事,为何不把他们都抓起来?”
武定侯郭勋心想,我救了你,你不说声谢谢,反而还指责我,这是什么道理?
再者说,领头打你的那个人是谁,你心里没数吗?
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